阿呆也不說話,隻是把杯子揭了開來。

就見三粒色子安靜地躺在桌上,三粒鮮紅的六點正麵朝上……

這一下,場麵頓時一片寂靜。

陳兵三人像見了鬼一樣地看著阿呆……

“不可能吧……”張峰喃喃自語。忽然,他猛地抬起頭,望著阿呆叫道:“一定是運氣,肯定是!木頭,你再來一次!”

阿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敢保證能扔出三個六,剛才也是運氣吧……”

“運……運氣?!”張峰覺得腦子有些混亂,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一旁的陳彬皺了皺眉頭,道:“那剛才都沒開盅,你怎麽知道是三個六?”

阿呆想了想,道:“剛子瘋子扔色子的時候,我注意聽了下,每個色子落下的時候,聲音都是不同的。隻要注意最後一下的聲音,就能判斷色子的點數。”說著,他有些尷尬都笑了笑,“不過我不太熟悉那色子的樣子,所以剛才扔一次要想一會兒……”

這話一說完,周圍又是一片寂靜。

308寢室少有這麽安靜的時候。

阿呆看了看周圍幾人,忍不住道:“這個……不算太難吧?”

張峰有些無語,陳彬半晌才沉聲道:“我來扔,你來聽一下點數試試。”

阿呆點了點頭。

陳彬拿著杯子,隨意搖晃了兩下便停了下來:“這是幾點?”

阿呆皺著眉頭想了想,道:“二四三,九點。”

陳彬緩緩揭開杯子,隻見三粒色子果然是二三四點!

剛子和張峰在一邊瞪大了眼看著阿呆,就像看鬼一樣。

陳彬深吸了口氣,凝重地看了阿呆一眼,沉聲道:“再來!”

一連扔了十來次,除了一次猜錯以外,阿呆竟然是全部猜對了!或者不應該說是“猜”,說是聽才是。

308寢室的三人看著阿呆,神色有些詭異。

阿呆也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陳彬才笑著歎了口氣:“好小子,沒想到你還真是賭神了!就憑這一手,你以後都是餓不死的了!”

張峰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一臉媚笑地靠到了阿呆邊上:“木頭,木頭哥……你這是怎麽練的啊?能不能教教我啊?”

看著張峰那越來越近的臉,阿呆有些發怵,趕緊閃到邊上,道:“你別過來,我教你就是了。”

一聽這話,不光是張峰,一邊的陳彬和剛子頓時都豎起了耳朵。

阿呆想了想,道:“其實也不是很難,隻要注意聽那個色子的聲音,就能辨別出點數了。”

張峰有些無語,哭笑不得地道:“那這個聽力該怎麽練啊……木頭哥?”

阿呆回憶了一下,道:“我在山上的時候,每天早上起床就去山巔聽風聲,半晚時分也會去林子裏凝聽草獸蟲鳥的聲音。我這聽力應該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說著,他望著張峰幾人正色道,“你們現在雖然年齡有些大,再開始這種修煉有些晚,但我相信,隻要你們每天早晚各堅持三小時,持續十年,總是能有小成的!”

張峰臉頰有些抽搐,半晌才澀聲問道:“那個……木頭,我想問下,小成大概是個什麽樣子,是不是像你這樣?”

阿呆微微搖了搖頭,他心裏可明白得很,自己這聽力可不光是靠鍛煉得來的。當年在他還很小的時候,逍遙子就對他使用過各種秘法來加強他六感的靈敏度,例如雙眼被加持過魅魔之瞳,那東西聽逍遙子說可以清心明目。

雖說阿呆自己不太明白這個魅魔之瞳是什麽東西,但聽逍遙子那麽一本正經的說,想來應該是那麽回事了。

至於耳朵加持過什麽東西,阿呆還真不記得了,反正唯一的印象就是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地方總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張峰一見阿呆搖頭,頓時就焉了,幽怨地看了阿呆一眼:“木頭啊,你是玩我們吧?十年時間,每天早晚各三個小時……練完了還沒你這種效果?你當我們都是無所事事的閑人啊?我們可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幾年以後要擔負起振興國家的責任的人呢!”

陳彬在一旁也覺得阿呆說的有些不可思議了,但一聽張峰的話,他頓時笑罵道:“就你那樣還振興國家?滾蛋吧!”

張峰嘿嘿一笑,目光再次落在了阿呆身上,看著阿呆就像看寶貝一樣。

阿呆覺得渾身寒毛一陣倒立,喃喃道:“瘋子,你不會真瘋了吧?”

張峰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我就在想,既然木頭你有這種本事,等什麽時候有空了,咱們一起去拉斯維加斯啦,澳門啦這些地方玩玩。你有這本事,那些不就是你家的銀行嗎?”

“拉斯維加斯?澳門?”阿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陳彬和剛子。

陳彬倒是沒注意到阿呆那詢問的眼神,反倒是望著張峰正色道:“瘋子,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這樣的事你最好是想都別想!”

張峰一翻白眼,怪叫道:“咋啦,準他開賭場,還不準咱們贏錢啊?”

陳彬沉吟了下,道:“我一個叔叔是做進出口貿易的,經常去美國那邊,他和拉斯維加斯那邊一個賭場的荷官關係還不錯。聽那荷官說,賭場打開門做生意,有輸有贏是正常的。通常,如果是一個運氣極好的人,他如果贏了些錢,賭場都是不會管的。就算是會賭術的職業賭徒,去場子裏贏錢,賭場通常也會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那通常要有個數量和次數,以數目來說的話,隻要贏到五萬美金以上,賭場方麵就會有人來找你了。”

張峰張大了嘴:“你說賭場會派人來說數我不奇怪,但五萬美金……這會不會太少啦?”

陳彬一陣曬然:“瘋子,你以為都像電視裏動輒就成百上千萬?五萬美金可不是什麽小數目,折合華夏幣都三十多萬了!”他微微頓了頓,接著道,“一般情況下,那些職業賭徒一旦被發現,都會乖乖的走路,但偶爾也有那麽一兩個不懂道的愣頭青……賭場嘛,既然是做這種生意的,肯定有黑道背景。解決這種愣頭青的辦法很多,拉斯維加斯外麵的大沙漠到處都可以埋人。”

聽了這話,張峰頓時一哆嗦:“你說得這麽危險,還有人敢去那兒嗎?”

陳彬微微一笑,道:“也不是這麽說,總有人喜歡去尋求刺激嘛。更何況,如果是一般人去玩,又怎麽會有什麽危險呢?拉斯維加斯雖然黑幫林立,但很少會騷擾一般遊客。畢竟拉斯維加斯的旅遊業也是一大支柱產業,這種砸自己飯碗的事,沒人會去幹的。”說著,他看了看阿呆,“你這本事最好別傳出去,就咱們寢室的兄弟知道就好了,免得惹些麻煩來。”

阿呆點了點頭,下山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也不短了。他也明白到了社會的複雜,這件事情傳出去,難免會惹得有些人對自己有些想法。

幾人又閑聊了一會兒,便各自上床睡覺。

阿呆躺在**,卻怎麽也睡不著。一想起宋雅在花園裏說的那些話,他就覺得心頭隱隱刺痛。

“我就是那個‘隨便什麽人’嗎?”阿呆自嘲著笑了笑,嘴裏有些發苦。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文傑在書房裏跟自己說的,宋雅偏偏就是喜歡上了你……

阿呆有些迷糊了,自己到底是宋雅隨便找的個人,還是她真的喜歡上了自己呢?他有些茫然。

迷糊中,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阿呆早早就趕到了往日裏和宋雅雪麗越好見麵的地方。

等到將近八點的時候,雪麗才從遠處緩緩走來。她皺著眉頭,仿佛有什麽心事的樣子。

“雪麗,你來啦。”阿呆迎了上去,看了看左右,有些心虛地問道,“那個……雅兒呢?”

在阿呆看來,和雪麗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最尷尬的事情就莫過於提起宋雅了。這是他心頭的一個坎兒,雪麗對他的感情已經是毋庸置疑,但偏偏他自己卻難以在兩女之間取舍,而宋雅更是他明麵上的女朋友。因此為了不讓雪麗難受,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阿呆從來不提宋雅。

雪麗看著阿呆,讓阿呆心頭有些發虛。昨晚和楊婷的那一幕可是被宋雅看得清清楚楚,萬一她回去跟雪麗一提。以雪麗的性格,今早絕對會迎來一場暴風驟雨。

忽然,雪麗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緩緩道:“應該是因為你……”

這話倒是讓阿呆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搔了搔腦袋問道:“怎麽了?”

雪麗道:“昨晚宋雅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家裏有些事情,可能要請假一段時間。我當時就想,她家裏能有什麽事情?隻怕多半是跟你吵架了。但今天見到你,我回想下,以你的性格應該不會跟她吵的。而且雅兒也不是那種不同情理的人,真要有什麽,說開了就好了。”

阿呆心頭一陣嘀咕,自己倒是真沒和宋雅吵架,隻不過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比吵架嚴重千百倍!自己可是當著宋雅的麵吻了楊婷……

他想了想,道:“雪麗,你知道雅兒的家在哪裏嗎?”

雪麗神色有些怪異,看著阿呆半天沒說話。

阿呆趕緊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她家裏既然有事,我們做朋友的應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