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阿呆進入電梯後,那女子忽然抬手揮了揮,示意所有人都離開。

之後,她摸出了一隻精致的電話,一邊撥打著號碼,一邊隨手將麵前的塞盅揭開。隻見塞盅之下,三個鮮豔的六點安靜地躺在那裏。

“喂,我見到你徒弟了……是個有趣的孩子。”女子麵帶微笑,輕聲說道。

坐在計程車上,阿呆腦子裏滿是問號。

剛才賭桌上的一幕不斷在腦子裏閃現。

一開始他和那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對賭的時候,除了使用聽力之外,自然還用上了一些小小的法術和內功。

一麵是用內功控製自己塞盅內的色子點數,一麵是用道法控製那老頭子塞盅裏的色子點數。因此,第一次的時候,那老頭子明明搖出了三個六,但最終開盅的時候,卻發現色子竟然是一二四七點。至於第二次贏那老頭子,那就更簡單了。阿呆直接就用上了障眼法,讓所有人都看到那老頭子的點數是五六六,而自己的是三個六。又是一點之差穩贏了他。

隻不過,這些一開始非常順利的道法使用,到那女子出現後,頓時就失去了效果。

當那女子握住塞盅那一刻,阿呆就開始了用道力對她塞盅內的色子進行控製。

隻不過,當阿呆將一道精純的道力傳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就在那女子身前,竟然是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他的道力牢牢阻擋在外。任憑阿呆如何全力施為,但硬是無法突破分毫!

要知道,就道力的深厚而言,阿呆幾乎是不輸於任何人!

十七年的刻苦修煉,從小的靈藥服食,外加各種神物對身體的加持,阿呆的道力已經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程度!

就道力而言,哪怕是白雲觀的觀主青冥道長,恐怕都沒法跟阿呆比肩。阿呆這輩子所見過的人中,要論道力的深厚,恐怕隻有逍遙子能穩壓他一頭了。

當然,道法的神妙並不能和道力的強弱劃上等號,若是論對道法的理解,那阿呆就拍馬也不及青冥道長這類苦修一輩子的修士了。但就剛才那種情況而言,雙方卻隻是單純的道力比拚,其中沒有半點取巧的餘地。

也正是因為這樣,阿呆才被嚇得麵無人色。

因為那女子身上傳來的那股道力,竟然是不比逍遙子弱上分毫!

難道這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女孩子,竟然跟逍遙子一樣厲害?!

阿呆腦子有些迷糊,怎麽也想不明白。

至於說那女子最終放他們離開,這點阿呆倒不奇怪。畢竟,如果那女子真的也是修道中人,那麽放阿呆等人走那就是合情合理了。

兩人都是超脫凡塵的存在,而阿呆和她之間又沒有什麽化不開的仇恨。她放阿呆等人走,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隻不過,阿呆腦子裏還是一團糨糊,總覺得有什麽症結自己沒想明白。

“木頭,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計程車上,張峰感激的說道。

阿呆微微一愣,這才回過神來,道:“沒什麽,我們是好兄弟嘛。何況,我也沒出什麽力氣。”

張峰有些後怕地道:“說起來,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不該把你牽扯到這種危險的事情裏的。我現在回想起剛才的事情,還覺得有些後怕。如果那女的不讓我們走,那我們還真沒辦法……”

阿呆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張峰和張鐸在離燕京大學還有段路程的地方就下車了,畢竟兩人今晚還必須回家一趟,給家裏報個信,讓家裏人安心。

至於阿呆,則是乘著車回到了燕京大學。

隻不過剛到學校門口,就碰見了一個熟人。

“豹子,你怎麽來了?”阿呆有些意外地看著豹子。至從上次給他療傷之後,阿呆就一直沒去見過豹子。電話倒是打過幾次,但接電話的都是樂兒。

豹子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看到阿呆後才微微有些緩和。

“我正好有事找你。”豹子說道。

“什麽事?對了,你的傷怎麽樣了?”阿呆微微一愣之後就是輕笑道。

“我的傷沒事了。”豹子顯得有些不耐,“你最近能不能去請假?”

“請假?”阿呆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就在前兩天,楚思遠還警告過自己,要遵守學校的規章製度,現在豹子竟然又來說請假的事。

“什麽事?”阿呆苦笑著問道。

豹子沉聲道:“我有一個聚會,你如果有時間,就陪我去一趟。”

“聚會?什麽聚會?”阿呆一愣。

豹子望著阿呆的雙眼,緩緩道:“百妖會。”

阿呆心頭猛地一震,沉聲道:“什麽時候?需要多長時間?”

“三天以後,大概要半個月左右。”

阿呆微微點頭,道:“等我消息。”

阿呆非常清楚,因為身份的原因,通常情況下豹子是不會來找自己的。既然今天來找自己去參加那個什麽百妖會,那說明一定有需要自己幫助的地方。而百妖會這個名字,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顧名思義,應該是一些妖怪的聚會。看樣子規模應該不會小,“百”這個字可是不能亂用的。

回到寢室裏,阿呆也不敢耽擱,立刻取出課程表看了看。

看了看接下來半個月的課程,阿呆就是一陣苦笑。因為其中竟然有不少是那位文史課的餘老師的課。

想了想,他決定明天除了找班主任請假之外,還是親自去一趟那位餘老師那裏。畢竟,那位餘老師對自己的印象已經相當的差,如果再來這麽半個月的請假,隻怕自己就這學期的文史課就真得掛了。

雖說阿呆不太在乎這些,但背這麽個名聲總是不好聽。

第二天早上課程一結束,阿呆立刻就去到了班主任的辦公室。請假的事情幾乎是一說出來,班主任就答應了。

這位班主任早在阿呆入學的時候就得到了楚思遠的招呼,因此對阿呆的事情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聽說要請假,自然是滿口答應。不過最後還是暗示阿呆最好去楚思遠那裏一趟,跟他說說這件事情。

阿呆一陣苦笑,看來自己這特招生要請假都比別人麻煩。

不過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就算不考慮宋雅這層關係,畢竟自己也還是楚思遠通過關係特招進來的,做事前還是跟他打個招呼的好。

去到楚思遠那裏,說到要請假的事,楚思遠倒是沒多說什麽就點了頭。上次訓斥阿呆,也隻是因為正好撞在了氣頭上,倒不是對阿呆逃課真有什麽看法。畢竟燕京大學這樣的學校,對上課一類的事情是管得很寬鬆的。隻要考試的時候能拿到合格,就算一年不去一次學校,那也沒人管你。

忙完這邊,就輪到了阿呆最頭疼的那位餘老師了。

來到文史課餘老師的辦公室,隻見她正匍匐在桌子上,埋頭寫著什麽東西。

“那個……餘老師你好。”阿呆走到邊上,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李慕啊,什麽事?”餘老師抬了抬眼鏡問道。

“那個……我三天後,可能要請半個月的假。”阿呆搔著腦袋尷尬地說道。

“請假?”一聽這話,餘老師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這種事你和你們班主任說就行了,跟我說幹什麽?”

阿呆賠笑道:“我前些日子在您的課請假有些多,怕您見怪,所以這次先來給您說一聲。”

餘老師看了阿呆兩眼,這才歎了口氣,道:“李慕,我也不是說不讓你請假,但你父母花錢讓你來學校,是為了讓你學習,可不是讓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你這樣混四年下來,畢業的時候能學到什麽呢?”

父母?

阿呆心頭一陣苦笑,看來這位餘老師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不過,這種事情也不好說破。阿呆隻能埋著腦袋聽教育。

餘老師說了半晌,見阿呆就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她心頭也有些來氣了,直接就從抽屜裏摸出一疊卷紙。

“請假可以,隻要你們班主任同意了,我肯定不會有意見。不過,你這學期要想不掛文史科,那麽你先把這卷紙給做了。要是能及格,別說是請半個月的假,就算是這學期都不來上我的課,我期末的時候在也給你個及格!”

阿呆看了看卷紙,又看了看那位餘老師,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餘老師正色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如果你真能做好這張卷紙,那這學期的文史課你確實沒有來的必要。當然,如果做不好……”她神色嚴厲起來,“那在未來的日子裏,你最好是不要再缺我的課,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阿呆微微沉默,伸手接過了卷紙。

餘老師倒也是如她所說,一點都沒開玩笑的意思。隻見她立刻站起身來,從邊上去過一支筆給阿呆。

“下午上課前我來看結果。這裏有教科書,如果你覺得不行的話,翻書也可以。”餘老師淡淡地說道。

見阿呆點了頭,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中午的時間過得飛快,餘老師在外麵用過午飯和同事閑聊了會兒,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辦公室。

隻不過剛一進辦公室,看到的景象就讓她皺起了眉頭。

隻見阿呆竟然是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李慕。”

餘老師推了推阿呆的肩頭,阿呆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