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繼續說蘇斷腿的事情吧!”謝千仇趕緊把話題扳回正軌,“出版社給了我蘇斷腿的住址,他現在住在臨市江都,開車上高速隻要三個小時就能過去,明天出院,我就準備去那邊親自看看。”

周詣頷首:“行,我跟影視學院請個假,等阮老的戲拍完了,和你一塊兒過去。”

當夜。

周詣沒有趕地鐵回公寓住,而是待在謝千仇的病房裏湊合了一晚上。

一來是他確實擔心,如果自己不在謝千仇身邊,對方的死劫忽然來臨該如何是好;二來,醫院就緊靠著錦都影視基地,他正好明天趕早,去影視城拍內景。

反正謝千仇的病房是醫院裏規格和層次最好的單人間,也容得下他。

謝千仇覺得有些愧對周詣,畢竟病房裏隻有一張床,周詣隻能坐在椅子上將就一晚。

可自己把床讓出來給周詣睡的話,也感覺不對啊!他還是個傷病患呢。

最後,謝千仇就在糾結要不要厚著臉皮邀請周詣和他同床共枕的輾轉反側中,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過三更。

原本抱著雙臂,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周詣忽然睜開了眼。

呼、呼、呼——

夜風呼嘯。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猛地推開了窗戶。

夜風微涼,周詣微虛雙眼,凝視遠方。城市的夜景流光溢彩,分外繁盛,而醫院這邊卻異常的清冷。

周詣又遙望了一下昏沉的夜空,廉貞星泛著微弱的光,指引著他的前路。

他忽然開口:“隔壁的朋友,你聽了很久的牆角吧?有什麽好聽的,說出來也讓我開開眼唄。”

之前周詣光顧著擔心謝千仇的情況,未曾留意過醫院中的動靜,入夜之後,才猛然覺察到隔壁有淡淡的雄黃味,似乎住著一名“同行”。

靠著能看見隱藏事物的雙眼,周詣觀察到在房間的牆壁上有淡淡的籙痕。這才驚覺,有玄術師繪製了用於竊聽的聽風籙,一直在偷聽著他和謝千仇的動靜。

無人回應他。

周詣皺了皺眉,對方隻是單純地聽著,並未表露出殺意,不知是敵是友,當下便沉了聲音:“聽風籙是玄派的專有手段,而這錦都之內,隻有道門一家道門統領各路,想來,你是道門的人吧,那應該是謝千仇的同門了。”

隔壁終於有了響應。

“我隻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周詣沉下臉:“葉晴空?”

隔壁的人愣了一下:“沒想到你還聽出來了。”

周詣謙虛:“畢竟你那一口破鑼嗓子太有特點了,就跟托尼老師燙頭時用的破吹風機一樣。”

葉晴空:“……”

周詣這話純屬嘲一嘲葉晴空,對方的聲音其實並不難聽,相反還很有磁性。

隻是周詣看不慣葉晴空,也不想給對方什麽好臉色看。

他隻會尊重和關心自己在乎的人。

周詣又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那義兄的事謝千仇他同我說了,在這件事情上,他也算是受害者。冤冤相報何時了,你何必因為天禍而憎恨同門呢?”

葉晴空冷笑:“你又何必替他洗白?兄長之死,皆是因為謝千仇這個禍星!他乃是七殺六凶之命,不僅自己命途多舛,便是旁人,也會受他波及!我記得我之前和你第一次見麵時就說過吧?看在你也是同道的份上,速速遠離他為上,否則你也會像兄長他一樣,生死形滅,便是連遺骨也無人收斂……”

周詣抬了抬眼皮:“有你這麽咒你哥的嗎?”

“你什麽意思?”

“葉明朗他沒有死,隻是隱姓埋名,遠走他鄉了而已。”

聽到周詣此言,葉晴空的臉色登時大變!

“此話當真!?”

他情緒陡然激動起來,手腕一抬,便縱身翻越,竟直接翻出了窗,想要翻進周詣這邊的病房。

見葉晴空做出了如此高難度的動作,而且目標還是自己,周詣嚇了一跳,趕忙……

啪!

他眼疾手快地把窗戶關了。

葉晴空猝不及防,讓窗戶夾了手。他慘叫一聲,雙手也因劇痛而鬆了開來,直接從樓外掉了下去。好在謝千仇所住的病房較矮,而且在樓下有一排茂密的灌木綠化,葉晴空這一下滾進了灌木叢裏,這才沒摔成個高位截癱。

周詣探頭。

嗯……他算了樓層的,應該死不了。

他把窗戶關好,順便鎖死了,全然不管掉下去的葉晴空何其的暴跳如雷。

這時,睡得迷迷糊糊的謝千仇忽然半撐起身體來:“怎麽回事?突然之間好吵啊……”

周詣擺了擺手:“沒事,野貓叫`春呢。”

謝千仇疑惑:“可現在不是春天吧?”

周詣走到葉晴空貼了聽風籙的地方,隨便從桌上摸了支紅筆,貼了張黃色的便簽上去。又用紅筆在便簽上寫了幾道與聽風籙相駁斥的道紋,令牆對麵的那張聽風籙失了效,這才一本正經道:“這個世界非常奇妙,說不定就有全年**的生物呢!科學,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