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張禹陸陸續續坐起來吐了七口黑色血液。

萬幸的是,黑色越到後麵越淡。

到了第七口的時候,已經跟正常人的鮮血是差不多的顏色了。

這時,莫穎柔的神色才徹底地放鬆了下來,說道:“好了,不出半個小時他應該就能醒來。”

“真的?”

葉風聞言大喜,立即湊上前去,關切地望著張禹。一旁的清風雖然沒有說話,也同樣是湊到了張禹的身前。

“當然!我什麽騙過你?好了,葉風,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莫穎柔幽怨地白了一眼葉風後,身體一晃,空氣頓時一陣扭曲,消失在房間中。

葉風看著莫穎柔留在空氣中的殘影,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為自己沒能及時說聲謝謝而深表遺憾。不過轉念想到這不正好是莫穎柔的行事作風嗎?當即釋然開來。

半小時不算太長,可對葉風來說,卻是一種煎熬。

葉風本想探測下張禹的狀況,可是有了莫穎柔之前的阻止,便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望著張禹如紙慘白的臉龐,心中有如貓爪在抓,久久都無法平靜。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張禹隻是時不時地抖動幾下,卻並能醒過來。

“怎麽辦?”葉風沒想到是這種情況,當即焦急地看了一眼清風,問道。

清風同樣是一臉的焦急,搖了搖頭後,說道:“不知道。要不你去把剛才的女孩再請回來看看?”

“這……”葉風暗自抹了把冷汗,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為葉風很清楚,莫穎柔性格令人難以琢磨,甚至有些蠻橫無理,目前的情況下,貿然去找的話,無異於等同於說莫穎柔之前的判斷失誤,不僅會自討沒趣,說不定還會給轟出來。

不過,相比於張禹的安危來說,麵子是小,葉風思索了一會兒,鄭重地說道:“再等五分鍾,如果還沒醒的話,我就去找。”

清風點了點頭,眼睛再次瞟向張禹,不再做聲。

葉風同樣轉頭看向張禹,突然發現張禹的眼睫毛再次動了動,慘白的臉龐也輕微的抖了抖。這樣的舉動並不像是無意識沉睡的人,倒像是故意裝睡的人。

當下,葉風知道張禹為什麽還沒醒了,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用力地咳嗽了幾聲後說道:“對了,清風,在皇圖城中步步危機,血石無比的重要,我記得在天靈宗時,張禹這小子就是個大財主,不如我們趁著現在他昏迷不醒,把他空間袋裏的血石給瓜分了?”

“這?不好吧?”清風望了一眼葉風,鬧不明白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不過他也是聰明的人,看到葉風朝自己使眼色後,當即明白了葉風的意思,笑道:“也對,我聽說你為了換取心火可是花了八千萬中品血石,那麽把張禹這臭小子的血石拿了也是合情合理的……沒事,你拿吧,臭小子醒了後,我不會說是你拿的,大不了說是嗜血霸王他們拿的就好!”

“哈哈!”葉風沒想到清風比自己還狠,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張禹猛地從**坐了起來,然後幹咳了幾聲,神色痛苦地望著葉風兩人。

葉風可不會再上當了,對視一眼後,雙手猛地朝張禹身上的空間袋探了過去,完全無視張禹刻意表現出來的痛苦模樣。

“咳……喂,你們,你們太不人道了,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啊!”張禹臉色通紅地劇烈咳嗽著,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因為病情還是激動造成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葉風拿著的空間袋,痛苦萬分地說道。

葉風瞟了眼張禹,將空間袋直接給收了起來,然後走到張禹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你個守財奴少在我麵前裝蒜!哈,我為你花了八千萬中品血石,如今拿你這點兒血石,你竟然還敢有意見?”

“這個……”張禹終於停止了咳嗽,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後,說道,“可是,你拿了我的空間袋,我什麽也沒有,明天怎麽跟你共患難啊?”

“嗯?連這你也知道?你小子到底醒了多久?”葉風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一股嚴重被戲耍的感覺。

“嘿嘿,我自然知道!你忘記我們是兄弟了嗎?”張禹打斷了葉風的話,滿臉正色地說道,“做兄弟嘛,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俗話說得好,心有靈犀一點通,隻要一個眼神我就能讀懂你的意思……”

“閉嘴!”葉風懶得再聽張禹這小子再絮叨下去,這家夥本身就是個話癆,如今又沉睡了許久才醒來,肯定話特別多,當即把張禹的空間袋取了出來,往他頭上用力一砸,怒道,“少給我裝,沒死的話跟我去吃東西去!”

葉風說完,跟清風一起離開了房間。

“等等我!”

在葉風的身後,張禹翻了翻白眼,手腳麻利地把空間袋放好,然後從**下來,跟在葉風的身後,也離開了房間。

三人到了風雲山莊的食堂,叫師傅臨時弄了些酒食,這時項雲和鐵牛等人也聞訊趕來了,當即一群人敞開肚皮開始狂歡起來,慶祝張禹的成功蘇醒。

一時間歡聲笑話,所有的不爽和不舒心統統拋到了腦後,杯觥交錯間,人人喝得盡興。

這一喝就喝到了午夜。

“兄弟!”這時,項雲突然拿了一杯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葉風大聲說道,“大哥對不起你,我……”

葉風雖然喝得有點多了,可頭腦還是清醒的,一看項雲的舉動便知道他要說啥,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打斷了項雲的話,說道:“大哥,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沒什麽對不起的,喝了這杯酒,我們永遠是兄弟!”說完仰天一口幹光了杯中的酒。

“好!”項雲回吼一聲,同樣仰脖子一口幹掉了杯中的酒,大笑道,“風弟,能跟你結為兄弟,是做大哥的榮幸!”

項雲的恩情不用多說,難得是跟自己性情相投,葉風眼角隱約淚水流出,沒有多說什麽。

“老大,我也敬你一杯,感謝你讓我懂得怎樣才算是一個男人!”此時,鐵牛也舉著一杯酒走到葉風的身前,大聲說道。

葉風感激地看了一眼鐵牛,把杯子裏的酒倒滿,語調鄭重地大聲說道:“不,鐵牛,你本來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以前是,今後更是!”

哐當!

二人的杯子重重地碰在一起!

鐵牛仰頭一口喝完杯子裏的酒後,深吸了口氣,雙眼盯著葉風,表情嚴肅地說道:“老大,我希望能夠跟隨你……”

“不行!”葉風自然知道鐵牛要說什麽,不過即將到來的危機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夠安然度過,也就不想鐵牛趟這個渾水,當即打斷鐵牛的話,說道,“今時不同往日,這次的危機特別大,我自己都沒有把握,你跟著我隻能死路一條,所以……”

“不!老大,一日是老大,終生便是!死路一條又如何,我鐵牛這條命是你救的,就算為你舍棄,鐵牛眨一下眼就是個孬種!”鐵牛瞪大了眼睛,直視著葉風,大吼道。

葉風感動得熱淚盈眶,知道鐵牛是認真的,當即就連眼神都不敢看鐵牛,說道:“不了,我不想連累你們!”

“連累?哈哈,你這是放屁!”鐵牛突然間怒吼一聲,雙目有些發紅地大聲說道,“葉風,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們的老大,我們一旦有難你二話不說幫我們遮風擋雨,可是你如今有難了,卻叫我們袖手旁觀?難道我們這幫人都是卵蛋,以至於你如此瞧不起我們?”

鐵牛這話一說,刺刀部其他的人紛紛附和,一時之間群情激昂。

葉風登時一個頭兩個大,說起來還真是理屈詞窮,嘴巴動了動,半響都沒能說出辯駁的話來,無奈之下隻得雙目怒睜,大吼道:“鐵牛,你小子是想造反了不成?什麽時候敢對我如此大吼大叫了?”

“我……”鐵牛聽了後,憋得麵紅脖子粗的,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好了。是我不好,不過我不想你們牽扯進來,這次危機凶險萬分,我可不想失去一幫好兄弟。”葉風看到鐵牛可憐的模樣,歎息了一聲後,一把將鐵牛箍到懷中,用力地錘了幾下。

“可是.,可是我們也不想失去你啊!”鐵牛的聲音哽咽起來,眼眶內早已經布滿了淚水,卻死死的忍住,硬是沒讓眼淚滴出來。

這時,項雲走到了葉風的身前,拍了拍葉風的肩膀,說道:“風弟,你就帶上鐵牛吧,你知道這小子是個強脾氣,更何況他也隻有經曆真正的死亡危險後才能真正地成長起來。至於其他人,就不要提幫葉風的事了,在我看來,那絕對是扯後腿,因此就免了吧。”

“嗯?”葉風遲疑了片刻,鬆開了鐵牛,眉頭緊皺著,半響後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是大哥吩咐,那我沒有意見。不過,鐵牛,你必須得嚴格聽從我的指示,一旦有危險,必須得立即回到風雲山莊,你做得到嗎?”

“好!”鐵牛點了點頭,高興地應承了下來。

其他人目睹這樣的場景,齊齊歡聲雷動了起來。畢竟隻要葉風接納了鐵牛的跟隨,就表明他還是認可刺刀部的。

“好了,很晚了,大家都散了吧!”這時,項雲見時間不早了,對所有人沉聲說道。等大家夥都散了後,看了一眼葉風,又道,“風弟,你們四個跟我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