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純一眼瞄見冰果臉上有一道傷痕,衣服也破了幾處,好像穿著乞丐裝。

“冰果,你怎麽受傷了?在天狼族被欺負了嗎?”

司徒純一問冰果的臉就黑了:“別提了,遇到了個命中克星!”

“哦?克星?是真的克星呢還是你愛情中的克星啊?”司徒純挑了下眉,她是過來人,看冰果這反應就知道他遇上他的小桃花了。

“我在天狼族也遇到了另一隻銀角龍,是粉色的,呃這種顏色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顏色,這個也就算了,而且她居然還能變成人形,重點還是個黃毛丫頭!”

“原來別的銀角龍在天狼族啊,那不好嗎?你遇到了同伴?”

“好什麽!一看就是比我年紀小的,還打我,還要我叫她一聲姐,看我不打哭她!”

司徒純作吃驚狀:“那你打哭她了?”

“沒有,算我倒黴,好了主人你別問了,總之就是一掃把星!言歸正傳,我找到離幽了,他果然被轉移到了天狼族的領域。”

“冰果,你說的是真的嗎?離幽找到了?”司徒純喜出望外。

冰果頷首,取出了一張地圖放到司徒純的麵前:“這是天狼族領域的地圖,目前我可以確認的是,莉莉安和離幽都在內部的城市內,但是具體在什麽地方,還是沒有頭緒,不過能縮小搜索的範圍就不錯了,我沒有當麵見到天狼族的王子,但是我飛到天狼族城堡上空的時候看到了他的一個背影,覺得這個天狼族的王子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司徒純知道離幽的位置之後聽冰果說話就是左耳進右耳出,沒什麽心思聽後半部分的。

“冰果,我要趕快通知羅倫卡!”

羅倫卡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比她還要激動。

“好,主人我和你一起去!”冰果看著司徒純挺著個大肚子不放心她,而且距離她的預產期很近了。

攙扶著司徒純還沒走到門外,司徒純驀然捂著自己的肚子。

“主人,你怎麽了?孩子踢你了嗎?”

司徒純整張臉皺到了一塊兒:“我肚子好痛……”

兩個人默契地看向了地板。

司徒純的羊水破了……

……

羅倫卡收到司徒純要生了的消息很是激動,快馬加鞭地來到醫院,抓著冰果的肩膀差點沒把冰果晃休克了去:“小純豬呢?你在哪裏?去哪裏了?”

看他急得眼睛都紅了,冰果趕緊指了指被推遠的擔架。

羅倫卡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閃開,我要陪她進產房!務必要讓母子平安!不然我就不客氣了!”醫院的醫護人員都被羅倫卡嚇死,一看是蘭斯洛特家族的少爺,紛紛讓路。

一邊跟著擔架走,羅倫卡一邊握住司徒純的手:“小純豬,我來了,別怕,我陪你進產房,到時候痛你就抓住我的手,又或者咬我。”

“羅……倫……卡……”此時司徒純已經被陣痛給折磨得大汗出小汗入。

“我在、我在,我就在你身旁。”羅倫卡緊緊握著她冰涼的手,因為他也緊張,兩個人的掌心

都是汗,就像兩條牽絆的魚似的苦苦糾纏著。

司徒純躺在產**折騰了十多分鍾,漫長得像一個世紀,羅倫卡心急如焚,就差一句:“弄不好我拆了你們的醫院!”了。

與此同時,他的心擔憂地狂跳,一半希望司徒純順利地把孩子生出來,另一邊又極其害怕司徒純生了孩子之後接下來的死亡,在第一個孩子被抱出來之後,他明顯感覺到司徒純的生命氣息微弱了大半。

等到第二個孩子出生之後,司徒純硬撐著看著羅倫卡,可是在她被推回到病房的過程中,就扛不住慢慢合上了雙眼。

“不——”

一路上羅倫卡心慌意亂,心散成了一盤沙,緊握住司徒純的手,卻感覺到她的手漸漸冰涼,柔弱的身軀像掉進冰壑裏似的,有什麽東西明明近在眼前,卻捉也捉不住。

羅倫卡驚慌失措,六神無主。

“小純豬,挺住!不要睡,求求你,堅持下來,看看孩子們!”

“你能挺過去的,相信我,我們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你看看他們啊,我和你一起,你不要睡過去,我求求你!”

“我還要等你看著我成為血族之王,你怎麽忍心撇下我走?”

“不要跟我開玩笑,你睜開眼告訴我,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好不好?”

“司徒純——醒過來啊——”

醫護人員看到羅倫卡如此這般崩潰,於心不忍上前勸說:“蘭斯洛特殿下,或許……或許純殿下的生命真的大限已至,請你節哀順變,不要太過傷心……”

“是啊,殿下,您要注意您的身體。”

“血族死亡是不能複生的,隻能轉世。”

“兩位小殿下還需要你的照顧啊,你就看看兩個孩子吧……”

羅倫卡勃然大怒:“司徒純不會死的!你們都給我閉嘴!我不允許你們再在我麵前說她一個‘死’字!”

伴隨著他震天響的怒吼聲,數縷紅薔薇藤蔓拔地而起,將他和司徒純,以及周圍人生生隔離開來。

羅倫卡和司徒純的一雙兒女被醫護人員放在旁邊,些許是感覺受到了羅倫卡的冷落而一同哇哇大哭,哭聲嘹亮得宛如一個三歲孩童的哭泣聲,生命力之旺盛,仿佛是從他們的母親身上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明明是生的喜悅,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沉浸在麵對死亡的氛圍中,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羅倫卡抱著司徒純冰冷的身軀,好像看著自己世界的燈一盞一盞熄滅似的,眼睜睜地感受她的氣息從微弱到全無是那麽無能為力。

難道那個該死的詛咒真的沒有辦法克服過去嗎?

這究竟是為什麽啊!

他和司徒純究竟是做錯了什麽事情要這樣來懲罰他們!

冰果在病房的角落看著羅倫卡抱著司徒純渾身顫抖地痛哭,他是那麽的無能為力,鬼束痕也趕到了病房前,進來站到冰果身旁就是看到這一幕。

冰果顫抖著問鬼束痕:“難道真的像血族秘典所說的那樣,主人沒有救了嗎?”

“血族秘典說的是真的,小純她……”鬼束痕

昂首撫了把眼睛,“小純熬不下去了……我們把剩下的時間留給羅倫卡和小純告別吧……”

冰果不敢相信地搖著頭:“怎麽可能呢……我剛剛還在家和主人聊著天,現在她怎麽就……”怎麽就成了一個冰冷的軀殼了呢?

鬼束痕看了下放在角落嬰兒床兩個娃娃大哭的孩子:“羅倫卡現在,如果小純知道一定會傷心,冰果,不如這幾天我們先照顧一下孩子們吧?”

“好。”

冰果和鬼束痕忍耐著內心的疼痛上前把羅倫卡和司徒純的孩子人手一個抱起來走到外頭。

病房內的人陸陸續續出去,把房間內所有的燈都關閉,房門也關上。

……

司徒純沒有了呼吸,羅倫卡顫著手捧住司徒純在懷裏,冰冷絕望的淚水自他酒紅色的眼眸中流淌而出,一顆一顆打在司徒純白皙的臉蛋上,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啪嗒——

有什麽東西從司徒純的手鏈裏掉了下來,那是一張折疊得很細很小的紙條。

羅倫卡意識到司徒純定是有什麽要告訴他並且寫在了這張紙裏頭。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把紙打開,上麵寫了幾個娟秀的字,出自司徒純親筆:

“羅倫卡,第一個誕生的孩子,要取名司徒冬青,冬青象征生命,第二個誕生的孩子,取名司徒依米,依米花代表奇跡,就算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也絕對不能輕易放棄你的生命,要知道愛與被愛,生命與奇跡都是我們存活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東西。我很早就知道我可能陪不了你們走下去了,但是我還是希望孩子們能知道,媽媽永遠愛他們,一如我永遠愛著你那樣。

羅倫卡,我愛你。

司徒純永遠愛羅倫卡。

一生二十多歲就結束,多少有遺憾,但是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不後悔且最幸運的事情,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未婚妻,還要做你最漂亮的新娘子,還要做我們孩子的母親,我可是預定好你了,你絕對不能走掉!

無論哪一世,都會一直愛。”

羅倫卡攥著手中的紙條泣不成聲。

司徒純走了,她為什麽不帶他也走了算了?

為什麽要說這麽多溫暖的話,字字戳心,可是物是人非。

這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破開,伽索闖了進來。

“哥。”

羅倫卡的視線落在司徒純身上:“伽索,你出去吧。”

他現在隻想待在司徒純身邊,誰也不想見。

他是到死都不相信司徒純已經死亡。

“哥,嫂子還有救,把這個讓嫂子喝下去。”

“伽索,你說什麽?”聽到一個“救”字,羅倫卡整個世界都亮堂了。

很快他聞到伽索杯中**在空氣中散發出血腥味,看上去很像一杯幻緣木果汁。

羅倫卡一心不想司徒純死,壓根兒沒有多問伽索杯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仰頭喝了一大口就吻上司徒純的唇,將口中的**喂給她。

更是沒留意伽索的眼神有多空洞,說話有多虛弱,整個人沒了靈魂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