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第一節課快結束的時候,司徒純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課表。
完了!第二節上體育課,她病成這個鳥樣,怎麽去上課啊?
請假吧?可是她最近被請去辦公室的機會已經太多太多,估計都沒人會給她批假吧?
沒辦法了,不就是體育課嗎,死就死吧。
下課的時候,洛非茗特地來司徒純座位前“慰問”她。
“司徒純同學,你還好吧?”
司徒純眨了眨眼:“謝謝關心。”還死不了。
還不是你們三兄妹害的,她現在病得五顏六色,也懶得跟他們鬥了。
洛非茗一走,冉月就來到司徒純麵前。
“純,我們去換運動服吧?”
“嗯。”司徒純甕聲甕氣地答了一聲,就把自己的運動服找出來。
洛非茗先來到操場,看到體育老師拿著花名冊在等班裏的人來上課,就走到他麵前。
“老師,我們這個學期是不是要考微型馬拉鬆啊?”
體育老師對洛非茗頗有印象,知道這個女生在班上成績很好,在體育課上表現也很不錯,於是很友善地回答:“是啊,估計放到下下節課考試。”
“哦,是這樣啊,不過老師,剛才在班上,我聽同學們說,他們都很想提早把考試考完,看樣子大家都準備好了,不知道老師可不可以把考試提前呢?”
體育老師一聽學生們都這麽積極,自然很高興:“既然大家都這麽說,那我幹脆把考試提前到今天吧?”
洛非茗樂了:“好啊,老師我會好好努力的!”
等全班到齊操場,體育老師開口道:
“同學們,既然你們都這麽積極,想提前考完本學期的微型馬拉鬆,那我們就幹脆占用下一節自習課,把八公裏的微型馬拉鬆跑完,然後接下來這個學期的體育課,大家都自由活動吧。”
聽到“自由活動”四個字,班裏的人高興了,自然也就願意。
真是士多啤梨蘋果橙了!
司徒純站在原地捂臉,想死的衝動都有了!
冉月看司徒純發白的臉色,問:“純,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跟老師說,然後申請改測吧?”
“不行,改測要經過千年老妖批準,你知道我已經得罪她了,讓她批準我改測簡直癡人說夢。”
“啊?那該怎麽辦啊?”
“涼拌,跑不死往死裏跑咯。”現在要趕鴨子上架了。
整個班的學生平均分成兩批來跑,一轉眼,第一批的學生繞著操場跑完,把衣服上的記錄儀器取下來,資料填進電腦,就交給第二批跑步的學生。
司徒純接過記錄儀器就扣在衣服上,冉月實在不放心她,就在起跑的時候站在她身旁:“純,別擔心,我陪你,我們一起慢慢跑完它。”
“冉月,謝謝你。”
盡管有冉月打氣,然而司徒純看著鮮紅色的跑道,越發發昏,甚至有了一股想吐的衝動,因為她仿佛看見了一地的鮮血。
哨聲一起,起跑線上的學生跑出去,司徒純跑的速度並不快,是她平時跑步的一半。
都是這場重感冒惹的禍,她平常跑十公裏都灑灑水,現在一圈跑下來,就開始喘氣,司徒純心想跑過五圈的瓶頸就能舒坦些,怎料跑
到第六圈的時候,她更是頭暈目眩。
怎麽辦,八公裏,在四百米的標準跑道上至少要跑個二十圈。
冉月一直在司徒純身邊,看著她的情況。
“純,你的臉色好嚇人哦,你要不要歇一歇?”
“不能……歇……”咽了口唾沫,大口呼吸的一瞬,風就灌進喉嚨裏,更加難受。
長跑不能走路,一走路就代表放棄這一場長跑,隻能重來,司徒純好不容易跑到第六圈,她說什麽也不要功虧一簣。
這時候,一架直升飛機從天空遠處飛來,停在了學校附近。
像這樣的“奇觀”在薔薇古堡是不足為奇的,因為經常有家長開飛機送學生,但校長恭恭敬敬地朝著從裏頭走出來的人點頭哈腰,就十分出奇了。
從直升飛機裏走下來的人,是羅倫卡。
“蘭斯洛特少爺,請問找我來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羅倫卡睨了校長一眼:“現在、立刻、馬上,向全校公布我的身份。”
“但是,蘭斯洛特少爺,您在開學之前就提醒說,你的身份要保密的啊……”校長略為難地笑了笑道。
羅倫卡不等校長再囉嗦下去,一記眼刀子砸了過去:“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有問題嗎?”他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是是是,我這就去辦。”
“交給你了,現在,我要去操場。”
羅倫卡一走,離幽就跟在他身後。
等羅倫卡來到操場的時候,司徒純在冉月的陪同下,咬著牙關跑過了第十圈,不少學生已經完成了八公裏的長跑,陸續上傳數據離開,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少,天色也漸漸暗下來。
司徒純終於跑出了一身的汗,可是嗓子難受得要啞了似的,感覺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越發有想吐的衝動,視線也有點模糊。
冉月越發擔心她的情況,無意朝四周望了望,望見羅倫卡朝著這邊跑過來,立刻用胳膊肘碰了碰司徒純。
“純,羅倫卡過來了。”
司徒純正暈乎著,操場上的燈光又越來越暗,哪裏看得見誰來了。
羅倫卡跑到了她身側,對冉月說:“你跑你的,她由我來陪。”
“好。”冉月也不糾結,馬上加快了步伐跑遠。
等冉月跑遠了,羅倫卡就在司徒純耳邊說:“司徒純,別再跑了,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吃不消的!停下來,我會幫你弄好補測!”
“不用!”司徒純果斷拒絕。
她不想靠他去幫她擺平這些,每次都這樣,幫她一回又一回,學校裏的人都不知道在背後怎麽說她。
她司徒純一向都靠自己,不會去依賴別人。
對於他,也會是這樣!
“你不用擔心教導主任刁難,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你現在不用再跑了。”
羅倫卡早些時段被賽斯娜氣得一肚子火,這會兒司徒純又不聽勸,他怕自己的忍耐要到極限。
“我叫你停下來就給我停下來,聽到我說話沒有?”羅倫卡抓住司徒純的胳膊。
她無力地望了他一眼,擠出微弱的幾個字:“聽、不、到!”
“好,你要跑是吧?我陪你跑!”
等一下,她沒聽錯吧?他要陪她跑?
不是,
他能受得了跑十圈嗎?
不管了,司徒純由著羅倫卡陪自己跑,估計他個五圈就會放棄,怎料,過了五圈之後,她已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倒好,神清氣爽。
終於跑到最後一圈,司徒純的視線漸漸模糊,羅倫卡看她一副要倒下的樣子,牽起了她的手,操場上剩下他們兩人在跑,終點還有人守著,洛緋茗原本打算在重點看司徒純出洋相,結果看到羅倫卡牽著司徒純跑向終點,她也隻能“哼”了一聲,掉頭走人。
司徒純一跨過了重點,就倒下,羅倫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你還好吧?”
“死……不……了……”司徒純泛惡心,捂住了自己的嘴。
羅倫卡真的是服了司徒純了,她都要昏倒的樣子了,還倔強個什麽勁兒?
冉月想起司徒純跑步前說作嘔,就問:“純,你是不是想吐?需要我陪你去洗手間嗎?”
“我送她去。”
羅倫卡二話不說就抱著司徒純朝最近的洗手間走去。
司徒純感覺身體離地,轉瞬知道她被羅倫卡抱了起來。
他的懷抱寬敞又溫暖,完全不似小說漫畫裏提到的冷血怕光吸血鬼,這一刻,司徒純真的覺得羅倫卡非常溫暖。
羅倫卡一放下司徒純,她就趴到洗手池前吐了個痛快。
難受死了!生病跑步真不是鈣的,她半條命都快沒了。
中午吃的東西,沒消化的通通吐了出來。
司徒純開水衝幹淨洗手池,洗了把臉,總覺得有什麽怪怪的,等抬起頭看到鏡子的時候,才想起來羅倫卡一直站在她身後。
等一下這裏是女洗手間吧……
好死不死,這個時候門口走來了一個女生,看到羅倫卡和司徒純,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而今夜幕降臨,司徒純反被她嚇了一跳,也“啊——”了一聲,然後條件反射想找個地兒躲一躲,直接跳到羅倫卡身上。
“你們繼續、繼續,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你們在女洗手間的。”
女生衝出了洗手間。
“啊啊啊天哪我看到了什麽,我看見羅倫卡和司徒純在洗手間卿卿我我!”
聽到她這麽一喊,司徒純忽然有了一種想殺人滅口的衝動。
回頭見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到了羅倫卡身上,忙笑了笑跳回到地上。
剛才吐了一頓,現在緩過來多了,好在她本身體質不差,一場微型馬拉鬆要不了她小命。
這時候,羅倫卡點評道:“中氣很足,看來沒什麽事。”
司徒純瞪了羅倫卡一眼:“你試一下重感冒跑20圈啊!”她現在說話還是濃濃的鼻音呢。
冉月跑了過來:“純,你還好嗎?能吃下飯嗎?”
司徒純沒說話,朝冉月做了個“OK”的手勢,回頭對羅倫卡說: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羅倫卡頷首,司徒純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中。
操場上空了,隻有離幽還在等著羅倫卡。
“少爺,今天在魔界的事情……”
羅倫卡立刻打斷他:“在魔界發生的任何事,現在都不能告訴司徒純,知道嗎?”
離幽遲疑片刻,隻能說道:“是,少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