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純吃著飯瞄羅倫卡,見他像個孩子似的吃得津津有味,莫名很有成就感,因為她學做飯是為了讓自己不餓肚子,很少有做飯給別人吃的機會,包括父母,而她兩次給羅倫卡做飯,他都吃得這麽高興,她看得特別高興,好像找到了做飯的意義似的。

吃了一半,羅倫卡抬頭問司徒純:“司徒純,你剛才為什麽哭?”

司徒純正準備開口,羅倫卡立刻說:“別跟我說‘不關你的事’,我很討厭聽到這一句。”

司徒純尷尬地抿了抿唇:“我看到爸爸媽媽的車了,我不明白,既然他們回家一趟了,為什麽不把車停下來,下車看看我?”

她的眼眶很快紅了,做飯之前才洗了把臉,洗掉臉上的淚痕,此刻悲傷的情緒又被勾了出來。

“我從家門口追著他們的車,追了一路,最後他們把我甩掉了,我今年過年之後就沒有見到他們,我真的很想他們……”

司徒純感覺頭上一重,羅倫卡的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腦袋。

“還好我在路口看見了你,不然你被車撞到怎麽辦。”

她在牽掛著父母,而他卻在牽掛著她。

羅倫卡的話著實令司徒純感動不已。

隨後,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飯,既然司徒純負責下廚,那麽羅倫卡就把碗放進洗碗機裏,出來看見司徒純抱著抱枕蜷縮在沙發上,作為女生,個子很高的她,蜷縮起來竟然隻有一小團,竟令他產生了強烈的保護衝動。

他站在她麵前,看她閉上了雙眼,呼吸均勻,伴隨著一呼一吸,鼻翼輕顫,長睫毛亦跟著顫動,似乎睡著了。

看來最近發生的事情著實把她累壞了。

“司徒純?”

見她沒有反應,羅倫卡蹲下身,靠近了她,戳了戳她粉嫩的臉頰,又喚了她一聲:“司徒純……”

看來她是真的睡熟了。

可不能這麽將就著睡在沙發上吧?

他靠過去,望著她的小嘴,修長的手指,鬼使神差地在司徒純粉色的嘴唇上描繪了片刻,又觸電一般收了回去。

天,他究竟在做什麽……

羅倫卡尷尬地拿掉司徒純手裏的抱枕,讓她雙手環繞上他的脖子,輕輕把她抱了起來,些許是睡夢中感覺到顛簸,她有些不安地皺了皺眉頭,朝他靠得更近,嗅到少女身上的淡淡馨香,他的心弦如漣漪一陣陣顫動。

她的嘴唇還無意劃過了他的頸部。

哦,這小女生要命……

羅倫卡頓時倒抽了一口氣,克製住自己,把司徒純抱回到她的房間去,等把她放到**,想著功成身退,可是她一個轉身,把他拖拽到了**,整個人像條小蛇似的繞在了他身上。

他這是要動一動吧,又怕把她吵醒,可是不動吧,難道要合衣和她共躺一張床度過磨人的一夜嗎?

羅倫卡隻得輕聲在司徒純耳邊喚道:“司徒純,放手,我要回去了……”

“不要走……”她閉眼嘟囔著,似乎夢見了他,“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

夢中吐真言,倒是令羅倫卡的心暖上加暖。

他難為地笑了笑:“不讓我走,你不怕我把你吃掉嗎?”他指的可是很露骨的那種吃哦。

溫香軟玉抱滿懷,他又不是柳下惠,叫他怎麽不遐想連篇?

睡夢中的司徒純似乎聽見他說的話似的,迷糊地鑽他懷裏。

“拜托……”還無意識地蹭了蹭。

真是……敗給她了。

羅倫卡凝著眼前的小女生,真是有點弄不懂她,平日看上去傻傻的,可關鍵時候,她總是有令他刮目相看的力量,比如對付洛家兩姐妹的時候,說話也伶牙俐,舌燦如蓮,有時候獨立得像個男生,刺激起他來讓他氣得咬牙跳腳,他原以為她不會有軟弱的時刻,可今晚又見著她脆弱的一麵。

究竟是誰迷惑了誰,誰令誰沉淪,他已經說不清了。

羅倫卡如墨的眼眸中印上閃爍的星辰,忍不住捧著司徒純的臉,又印了一個吻上去。

……

司徒純半夜做了個噩夢,驚醒過來,滿頭大汗,心跳不停,她睜著眼看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感覺腰上沉甸甸的,她下意識扭過頭去,羅倫卡就在這個時刻睜開了雙眼:

“你怎麽了?”

司徒純一看他放大在眼前的俊臉,差點沒嚇死,拍著胸脯。

等等……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她的**?

司徒純頓時膛大雙眼:“你、你怎麽會和我睡在同一張**?”

“我見你睡著了,本想抱你回**,就離開,怎知某個人耍賴地抱著我不撒手,還說夢話叫我不要走,我的胳膊要斷了……”

司徒純再扭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枕著羅倫卡的手,忙尷尬地抬了抬頭,讓他把手扯走,可一顆心還是不安地砰砰狂跳不停。

“司徒純,原來你是這麽依戀我的啊,連做夢都想著我。”羅倫卡撩著司徒純的頭發說道,他的嗓子有點沙啞,再加以低沉的聲音,傳進司徒純的耳朵裏,性感得要命。

司徒純往後挪了挪;“你少自戀了你!”

她往後挪,羅倫卡就朝她挪過來,然而她身後是一堵牆,被他困在小小的角落裏,無處可逃了。

他粗糲的手指摸索著她細膩的臉蛋:“你夢見什麽了?”

一想回剛才那個夢,恐懼就像密密麻麻的螞蟻爬滿全身,司徒純說道:“我夢見我迷路了,然後遇到一個瘋子,他一直追著我,我當時很害怕,就一直跑一直跑,跑進了附近的洗手間,那個瘋子一直在撞著洗手間的門,我好怕那扇門會被他撞開,拿手機求救的時候,我的手抖個不停,然後他居然在外邊放火,好在消防車及時趕到,把我救了出去……然後我就醒了。”

看司徒純滿頭大汗,驚魂甫定的樣子,羅倫卡沒來由地心疼,靠得更近,把她摟到懷裏。

“沒事的,隻是一個噩夢。”

“不,不是這樣的,我爸媽說我的夢像預言,隻要是我記得住的噩夢,不久之後,就一定會成真。”

羅倫卡遲疑片刻,撫摸著司徒純的頭發,安慰道:“也許隻是你的心理作用。”

司徒純深深吸氣:“羅倫卡,我沒有在誇大,前

一陣子我夢見自己倒在學校路邊,沒多久,同一條路上,就有抑鬱症的學生自殺了。而還有一個我至今都無法忘記的噩夢,是十年前的,這個夢非常血腥,後來我查閱家裏的書籍,發現有一個事件和我夢裏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她的後半句話引起了羅倫卡的關注。

“那個夢關聯到什麽事件?”

司徒純閉上了雙眼:“正統血族和密黨血族的一次交戰。”

這下羅倫卡不敢說司徒純在跟他開玩笑了。

因為這個事件,在十年前的的確確發生過,而且司徒純也有份參與的,原來她在此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嗎?

“所以我很害怕,我或者我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光是想一想,司徒純就毛骨悚然。

“不會的,我會保護你。”羅倫卡把司徒純摟得更緊了,“睡吧,還有兩個多小時才六點,不要想太多了。”

“嗯。”盡管害怕,可是有羅倫卡守著她,司徒純莫名覺得安全感爆棚,乖乖地點了點頭,靠著他閉上了雙眼。

司徒純重新睡熟之後,羅倫卡卻失眠了。

……

好不容易熬過無聊的五天上課日,到了周末,司徒純拿著從血獵手裏拿來的支票去兌現。

自打那日羅倫卡和她一塊回到班上之後,周圍的人都明顯地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氛圍很有古怪,羅倫卡和司徒純重新當同桌,兩個天天一起吃飯,放學後羅倫卡還幫司徒純輔導數學,粉紅到冒泡,羨慕得周圍的小女生隻有流口水的份。

薔薇古堡一連沸騰了數天,文學社把她和羅倫卡寫得要多羅曼蒂克有多羅曼蒂克。

少女社收到文學社的稿子,清一色都是寫她和羅倫卡的同人小說,校對的時候,社員們自然會帶著年輕人自來的好奇心讀一讀,這麽一讀,整個社團都用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司徒純了。

每次司徒純到社團,社團都是清一色這樣的聲音:

“小純姐,這本小說裏寫到你和羅倫卡師兄在女洗手間接吻耶,還是超浪漫的法式熱吻,是不是真的啊?”

“噗——”

司徒純噴了一地的蜜桃茶。

“小純師姐,你和羅倫卡師兄真的半夜爬上屋頂,你一邊給羅倫卡師兄徒手開柚子,一邊和他曬月光聊天嗎?”

“咳咳咳——”

吃點心的司徒純嗆個半死。

“哦哦哦這個小說都連載到結局了,純姐你和蘭斯洛特少爺生了一對雙胞胎呀,一次滿足你想生男孩和女孩的兩個願望了!”

唰——

在整理服裝搭配筆記的司徒純手一抖,自來水筆在筆記本上劃了條優美的曲線,想弄死文學社的心都有了。

特別是那個寫她和羅倫卡生了龍鳳胎的作者彌與匣,要是有那麽不走運,讓她在學校撞見了,她保證不打死她!

鬼知道司徒純這幾天經曆了什麽。

她剛從銀行取了點現金出來,路上碰見了時真。

“會長!”

“司徒純,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太不習慣了。”時真糾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