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像被拆了似的,一片狼藉,羅倫卡的手臂和後背有多處傷口。

離幽知道,若不是羅倫卡因為送司徒純那條鏈子,暫時沒了一半法力,他甚至會衝動到把莊園裏的薔薇花全燒掉。

正是因為沒了一半法力,羅倫卡身上的傷到現在還流著血,他的傷口本可以快速自愈。

“離幽……司徒純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羅倫卡喃喃問道。

“少爺……”離幽迅速將羅倫卡的傷口治愈,“也許是因為你和司徒小姐有緣無份吧,所以她才會選擇那個男生,而不是你。”

羅倫卡一副要窒息的模樣:“十年前她眼裏隻有我,十年後,她眼裏就有更大的世界了。”

他已經不再是那麽珍貴的唯一了嗎?

“少爺,這就是人類的成長,你應該學著理解。”離幽的說法比較中立,也中聽,羅倫卡能聽進去。

很多時候,離幽就像他的導師。

“離幽,可能你說的是對的,我對司徒純的想法還停留在十年前,這些年都是靠著她過去留給我的記憶度過的,她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而我還把固有的觀念強加在她的身上,強迫她按照我的期待,走我規劃的軌道,好吧,這真的是勉強不來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和我沒有辦法走在一起,我想……我應該離開這裏,回魔界去。”

羅倫卡輕描淡寫地說完,還故作輕鬆地衝離幽笑了笑。

離幽皺著眉頭:“殿下,你可想好了?”

羅倫卡點點頭。

想好?才怪,他不過是無法接受事實,想暫時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療傷罷了。

他的心,早就沉在司徒純手裏了,抽離不出來了。

……

砰——

司徒純剛從樓梯口走出來,一隻花盆從她頭頂砸下來,若不是她反應敏捷往旁邊躲閃,搞不好現在就被砸了個腦漿迸裂。

她驚魂甫定地拍拍胸脯,今天冉月要值日,先走了一步,不然她還真擔心冉月和她一樣被嚇一大跳。

哪個沒公德心的居然搞高空拋物?

她氣憤地走出去抬頭看看究竟是誰,仰得脖子都酸了都找不出凶手。

她心大地想也許是人家不小心推了一下花盆,估計現在在心疼著自己的那盆花呢,就頭也不回地朝教學樓走去。

一路上經過的學生看到她,就指指點點。

“呐呐,就是那個司徒純啊,一腳踏兩船,明明是蘭斯洛特少爺的未婚妻,還勾引洛少,好在蘭斯洛特少爺及時發現和她分手了,哦,真的好心疼羅倫卡哦。”

“聽說羅倫卡回英國了,估計是受了情傷吧?覺得他好慘哦,對司徒純那麽好,到頭來還被司徒純戴綠帽。嘖嘖嘖,看司徒純平時獨來獨往挺高冷的一個人,沒想到私底下是這樣的。”

“我看她和學生會會長也是關係匪淺的哦,不然她文藝晚會的節目和洛緋茗的那麽雷同,會長怎麽會一句話就讓她通過審核啊。”

“哇,一腳踏三

船?副會長心裏會怎麽想哦?”

“她開那個社團該不會也是去勾搭社團部的部長過審的吧?”

司徒純煩躁地捂住耳朵加快了步伐。

回到班上,把作業上交,隨後第一節課就上政治課,政治老師一向對作業要求很嚴格,班裏沒人不敢不交她的作業,但是今天她看上去很生氣,說班裏有一個學生沒有交作業給她。

台下的學生在好奇議論究竟是誰,政治老師瞪著司徒純,大喊一聲:“司徒純,我說的人就是你啊!還裝作不知道是誰東張西望的,給我站一節課!”

司徒純錯愕地瞪大了眼,什麽啊,她前幾天就認認真真把要默寫的內容默完,因為看到羅倫卡努力做作業,她也受到他的影響這麽做,今天早上她親自把作業本交給組長的呢,怎麽會說她沒交?

“還發什麽愣啊,給我站起來!”看來政治老師今天心情還不大好,逮到一個司徒純可以當替罪羔羊開火,不少人在座位上替司徒純默哀了。

司徒純慢慢撐著課桌站起來,臉上的神情冷若冰霜,她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明明交了作業又被說沒有,視線掃了班裏回頭望她的人一圈,注意到有幾個人流露出了狡猾的笑來。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擺了一道,會不會班裏有人把她交上去的作業本弄丟了?

一整節課暈暈乎乎地聽過去,司徒純心情糟透了,覺得咽不下這口氣,課後又被政治老師叫去了政治科組辦公室談話。

三張答題卡像甩餅一樣甩到司徒純的臉上,紙張的邊緣刮破了她的臉皮,她感到刺痛,接過試卷,抹了一把臉,發現出了血。

政治老師跟沒看見似的,一邊喝著茶,不以為然地說:“二十三分、四十六分、六十七分,三次月考都是給我們班吊車尾,司徒純你要是再這樣,三流的大學都不收你!還敢不交作業,你看看這次政治考全班第一、年紀第八的洛緋茗,她那一次不是第一個上交作業的?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才不會教你這些回爐再造也爛泥扶不上牆的社會垃圾!”

司徒純氣得渾身發抖,政治老師罵人的聲音驚天動地,整個政治科組的老師都聽著,她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就算她是一個成績不好的學生,也不能這樣往她身上貼“差生”、“垃圾”這樣的標簽啊!不知道說這樣的話會固化、甚至會毀掉一個學生嗎?

她看著桌麵上放著一盆仙人掌,心想若不是因為對方是老師,她得尊稱她一句老師,她當即就想把那盆仙人掌朝政治老師臉上扔。

“成績不好還學人家談戀愛,現在全校都知道你亂搞男女關係,一個女生和幾個男生搞在一塊,難怪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老師,請你說話尊重一點,我從來沒有和別的男生有什麽不正當的關係,這樣莫須有的罪名,我不能接受!”

司徒純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說她成績什麽都好,就是不能說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把罪名強加到她的身上,她怒懟回去之後,真的覺得一個大寫的

痛快。

反倒是政治老師沒想到她會頂撞自己,氣得臉色跟調色盤似的。

她指著司徒純:“司徒純,你這還是一個學生對老師說話的態度嗎?”

“老師,我也想問問您,您說的這些話,還是一個老師對學生說話的態度嗎?先是把答題卡甩到我的臉上,讓答題卡的邊緣刮傷我的臉,再是對我人身進行攻擊,您還有當老師的樣子嗎?您的老師沒有教您嗎?用食指指著別人的時候,有四根手指都在指著自己!”

政治老師氣急敗壞:“你信不信我告訴你的班主任,再上報給教導主任?”

司徒純聞言,遲疑片刻,政治老師所說的這兩個人,都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下她該怎麽死……

一時間想不到反駁的話,她再看時間,快上下一節課了,就淡定地說:“老師,我馬上要上課了,先走了。”

在政治科組真的是如履薄冰,以至於司徒純回到座位上都是,讓她知道究竟是誰弄丟了她的政治作業本,她不會繞過她的!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是洛緋茗,最大嫌疑也是她。

剛才政治老師也拿了洛緋茗跟她比較,這令司徒純更氣,成績好了不起嗎,為什麽現在都是以分數去定奪一個學生,成績好的學生,人品就一定好了嗎?

司徒純不服氣地揉了揉眼睛,決心接下來好好聽課。

她當真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說到做到,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每天放學就留在教室,把作業做完了才去吃飯回宿舍,冉月看她突然就在計劃本上寫滿了計劃,完成一條打一個勾,每天都是如此,還問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她一個白眼翻過去,說這是“化悲憤為動力”。

集中精力的努力還是有成效的,下周的周測,司徒純政治考了第一,力壓號稱“萬年第一”的政治小公主洛緋茗。

看到成績單的洛緋茗自然不服,就上講台對政治老師說:“老師,司徒純她考試作弊,偷看我的試卷才得第一!”

洛緋茗像是故意的,說話極大聲,在班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自打上次在政治科組頂撞政治老師,她就徹底盯上了司徒純,課堂上動不動就出難題讓她回答,一開始是想給她難堪,司徒純也回答不上來,後來的這幾堂課,她回答得越來越順溜,直接用實力堵政治老師想奚落她的嘴。

司徒純心裏痛快得很,第一次嚐到學習的樂趣,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政治老師激發了她的逆反心理,越是被打壓,越是奮起。

“我倒是閑的無聊和監控室的工作人員聊了會兒天,得知洛緋茗同學在之前兩次月考的時候都涉嫌作弊,不知道這件事洛緋茗同學怎麽解釋呢?”

“司徒純,你別含血噴人!”洛緋茗有些慌了。

其實司徒純也不過是賭了一把,在社團活動的時候道聽途說知道洛緋茗考試作弊的事情,但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事出有因,她就推斷洛緋茗可能真的有作弊的嫌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