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果頭頂一串問號:“主人,這些是什麽東西?”

“全部都是好吃的,以後我帶你吃遍他們!”司徒純拍了拍胸脯做保證。

“主人,你好厲害呀!”冰果鼓起掌來。

司徒純得意地衝冰果挑挑眉,正準備去拿桌上的青苣蔓蘿,然而虛弱的身體不聽使喚,不由腳下一軟,冰果伸手去扶她,卻不小心被她拉著往**倒去。

“司徒純!”

好死不死,羅倫卡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正撞見的,正是冰果壓著司徒純的一幕。

羅倫卡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俊臉遍布陰霾。

“司徒純,我費了這麽大功夫來找你,你就在這裏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嗎?”

司徒純這不是第一次了,是一次又一次。

上次是洛雪辰,這次又是別的人。

他氣得當場轉身往外頭走。

冰果已經站好,司徒純艱難地站起來。

“糟了,剛才羅倫卡一定誤會了什麽。”

“主人,你趕緊去追。”冰果催促著司徒純,她趕緊拿著青苣蔓蘿追了出去。

山頂地麵的積雪很厚,羅倫卡走得並不快,司徒純尋著腳印就能追到他。

“羅倫卡……你等一下……”

走了這麽小一段路,就感到精疲力竭,說一句話都喘了一會兒氣。

見羅倫卡一路走著不回頭,司徒純心急如焚,她咬咬牙,拚盡了全力衝上前去抓住了羅倫卡的手。

“羅倫卡,你聽我解釋一下……”

羅倫卡回過頭來:“司徒純,一個洛雪辰、一個鬼束痕還不夠嗎?現在又來了一個新的,到處沾花惹草,你的胃口是有多大,是要多少個男人才能滿足你?”

司徒純聽了心裏一陣堵:“你在說什麽啊?這話也太難聽了吧?我什麽時候做過這些事情?我為了幫你找到青苣蔓蘿半條命都搭上了,你現在謝謝都不跟我說一句,就拿著槍懟我,什麽意思?”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這一路上吃了多少的苦,是她過去都沒有體會到的,先是在血池差點淹死,再是親眼看著莉莉安被用刑致死,現在他非但不理解她,反倒還說難聽的風涼話。

“我根本就沒有求你去拿青苣蔓蘿,是你自己要來的,現在是要怪我嗎?”

“你的意思是,現在是我在自找麻煩,是我自討苦吃,明明可以安逸地待在家吹暖氣享受一個寒假,現在來到魔界這個鬼地方玩命,很好玩是嗎?”司徒純沒來由地感到諷刺,抓著青苣蔓蘿的手在不住地顫抖,眼眶紅了一圈。

羅倫卡指著後頭的哥特式建築:“我要是來晚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和裏邊的那個男人上床了?”

司徒純氣得臉都白了:“你能不能別把話說得這麽難聽?我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說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

氣死了,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錯!好像都是她的錯一樣!

天邊的寒雪驟然紛飛掉落,打在兩個人的臉上,他們就像兩個對峙的仇家,站在紛飛的大雪中,仿佛要站成一座雕像。

一點都不像是戀人。

看著羅倫卡冰冷的俊龐,司徒純莫名有些絕望:“既然你一點都不信任我,還來找我做什麽

?”

“司徒純,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我怎樣?現在搞得好像全是我的錯的樣子,我當然要控訴申辯一下啊!”司徒純踉蹌了兩步。

羅倫卡很討厭司徒純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明明他隻需要她心平氣和地解釋一下就沒事,可是她偏偏不會這樣,他分貝大,她可以更厲害。

“真恨不得掐死你。”眼眸冒著嗜血的光。

她看著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漾出一抹淒然的笑:“對……你掐死我趁早!”

“你以為我不敢嗎?”

說罷,羅倫卡放在司徒純脖子上的力度加大,掐得她一陣窒息,可她的雙目倔強得像有兩把火在裏頭燃燒,說什麽也不服軟。

硬碰硬,終究是要兩敗俱傷。

她一顆冰冷的淚從眼角流出來,正好滴落在他的手腕上。

被冰果喝走了大部分血,還要被羅倫卡這麽刺激這麽折磨,司徒純眼前晃得一片黑,估計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

可惡,她就算是昏倒,也不要在他麵前示弱!

等司徒純堅持到冰果的住處門口,一進門,她就一頭往雪地上栽去,不省人事。

“主人!”冰果吃了一驚,立刻衝過去把司徒純抱進屋內。

羅倫卡站在原地,回憶起司徒純的臉色好像不太對路,她這麽一走,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這麽想著,他立刻張開雙翅飛到了住處的門口,用力地叩著門扉。

“司徒純,司徒純,你回答我一句。”

以為她是生他的氣而不說話。

羅倫卡再用力地敲門,沒有一個聲音搭理他。

“司徒純!你有本事就別給我出來!”

他氣急敗壞到幾乎把門拆了,然而過了很久很久,司徒純再也沒有出來。

該死,她真的再也不肯出來見他了!

……

司徒純再醒過來,就是晚上了,見到冰果坐在床頭看著她,慢慢從**坐起來。

“主人,你終於醒了,你昏迷了好久。”

冰果誇張地比了個手勢,把一份邀請函放到司徒純手裏:“主人,你看,我在門口拿到了這個。”

“嗯?邀請函?”

司徒純看著邀請函上的字跡,有點像羅倫卡寫的。

難道……這是羅倫卡給她的一個驚喜嗎?

看來他回去想清楚了,要找機會向她道歉了?

“冰果,我們走。”

司徒純欣喜萬分,拿著舞會的邀請函,顧不上任何梳妝打扮,拉著冰果一口氣衝向了邀請函中寫的城堡。

可到了會場的時候,司徒純犯了難,邀請函隻有一封,冰果和她兩個人,怎麽進去?

“主人,你是擔心我進不去嗎?”

冰果聰明得很,一眼就看出了司徒純的疑慮。

“我可以躲進你的手鏈裏。”

說完,冰果的身體化作一道光,當真躲進了司徒純的手鏈裏邊。

司徒純訝異片刻,走進了會場。

一進會場,裏頭的燈光就這麽照在司徒純身上,她詫異地望著周遭,發現周圍的人都穿著精致的華服,唯獨她穿著一身樸素的服裝,簡直就是個來錯場

合的人。

“這是誰啊?平民級的血族嗎?怎麽闖進我們的舞會的?”

“咦——她身上好髒哦——會不會有平民的病毒?”

“她是撿垃圾的嗎?庶民怎麽能和我們待在一個地方?還是派人把她攆出去吧?”

聽著這些聲音,司徒純感覺像被人剝光,放在展台上,從頭看到腳,難堪到了極點。

她雙手握成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裏。

所有人都用嫌惡的目光看著她,所有的人都沒令她感到友善。

這時候,從會場入口處傳來窸窣聲響,很快就把在場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大家很快就忘記了司徒純的存在。

“是蘭斯洛特家TOP ONE的羅倫卡殿下……”

“真是像神話一樣的存在啊……”

“不知道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女子究竟是誰……”

“溫莎家族的二千金吧,多少人心中的完美女神啊……”

噠噠——

人群主動為羅倫卡讓開一條寬闊的通道,他一路漫不經心地朝著司徒純的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燈光下,羅倫卡的睫毛像鍍上了一層金粉似的,一雙像石榴石似的酒紅色的眼睛,咖啡色的利落碎發,黑色的晚禮服,紅底黑色外表的披風,所有和小說漫畫中血族相匹配的裝扮都穿在他身上了,襯得是如此無可挑剔。

羅倫卡的眼裏似在隱忍著什麽,幽幽地看了司徒純一眼,便決然轉身。

司徒純愣住了,他怎麽不跟她說話?

周圍有人好奇地問羅倫卡:“殿下,請問你認識這個女生嗎?”

羅倫卡的背影微微一顫,拳頭握了握:“不認識,隻是好奇庶民長什麽樣而已。”

在場人有的人在偷笑,有的人光明正大地用那種嘲弄的眼神打量著司徒純令她感到萬分的難堪。

前些時日發生了這麽多事,包括今天的吵架,她都忍了過來,唯獨這個時候,唯獨羅倫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對她這樣冷漠的態度,讓她的心寒到地底。

感覺耳邊的嘲笑聲越來越大,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司徒純不敢在原地再待下去,撥開人群跑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羅倫卡心疼地望著司徒純那瘦弱的背影,他腦海裏還回蕩著進會場前賽斯娜說過的話:“如果你希望莉莉安死在今晚,那就去和那個人類女孩說話。”

會場盡是賽斯娜的眼線,因此他一句話也不能對司徒純。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針尖上一般。

司徒純在無人經過的花園裏掩麵哭泣,這時候,冰果從她的手鏈裏走了出來。

“主人,你還好嗎?”

司徒純沒有把臉抬起來,隻是弱弱地搖搖頭。

冰果幽幽地看了司徒純一樣,眨了眨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急不可耐地對司徒純:

“主人!我剛剛打聽到,今晚是一個訂婚晚會。”

訂婚晚會?

司徒純頃刻就聽到自己心髒乒呤乓啷的聲音,不用猜都能知道,應該是羅倫卡的訂婚晚會吧?

他的訂婚對象,自然是溫莎•曦冷了。

難道,發一張邀請函給她,就是來羞辱她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