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靡思仁與那孩童扯了不知幾時,終是繞回了正題。

李若然長長籲了口氣,額頭摸了把汗,道:“你前麵帶路吧!”

“恩!”

啊強前方領路,三人一驢直往縣北方向而去。

不多時,到了一青翠草坡處,確是那青牛坡了,小牛就是在這丟的。

幾人來回轉了幾處,卻是不見任何蹤影,更別說是妖怪了。

果然是小孩胡言阿,竟恁的也會相信。李若然苦笑一聲,麵色忽地一變,沉了下來。

啊強乍見,知是這道長哥哥是要發脾氣了,急道:“我真的沒有騙道長哥哥啊!真的!”

“喂!色醉鬼,你自己沒本事找到,拿小孩撒什麽潑啊?”靡思仁彎腰垂腿的,全身酸疼,對這個悠悠然倒騎在驢上,不懂憐香惜玉的牛鼻小道早是不滿了。現在抓著機會,也不管是否小孩胡言,總之就是這醉鬼的錯。

李若然麵沉如水,卻是完全沒將來兩人話聽在眼裏。

忽聽“嗖”的一聲,背上桃花木劍飛出,李若然握劍在手,左手兩指輕捏,成劍指,一個縱身,人已倏然倒飛了出去。

空中兩個翻騰,人已是身在數丈之外。

那倔驢見主人離去,也是踏蹄就要跟上。

餘下兩人不知所以,皆是怔了下。

啊!數聲慘叫聲傳來,靡思仁一個反應過來,箭步上去,急急拉住倔驢,讓啊強上了去。待其坐穩了,拉著那倔驢急急追了去。

到了前麵不遠,一個高坡處,看去,靡思仁一個咋呼,倒吸了一口冷氣。

山坡之下,那白骨堆積之處,此時又橫橫斜斜躺了好幾十具屍體。

看得清楚,卻是那些山精鬼怪的屍體,有的已是現出原形,有的正在現出原形,盡是些鼠狐之怪。

那啊強看到那場麵,更是一個機伶,一個跟頭摔了下來,哎喲一聲,直滾下了山坡而去。

靡思仁一個反應過來,伸手去攔,已是不急,撒退就要衝下坡去。

山坡下一個藍影晃動,看得清,確是那色醉鬼。此時正是一臉笑嘻嘻,施施然朝這走來,手中還抱著一個孩童,確是那啊強了。

“它們……”靡思仁一手指著山下,一臉質疑,問道:“全是你做的?”

“恩!”

“就你一人?”

“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們?”

“哦!”靡思仁應了聲,卻還是滿肚子疑惑,看這色醉鬼,呼吸均勻,那藍色道裳更是風塵不染,怎麽也不像是打鬥過的樣子啊!

可是若不是他,這裏還有其他人嗎?對了!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哪一個遊方大俠路過這裏,做了好事不留名,被這色醉鬼撿了個便宜。

恩!恩!給自己的疑惑做出了一個自認為滿意的解釋後,靡思仁頓時釋懷了開來。

再說那啊強眼淚汪汪,上了來後,盡隻是抱著個骨頭哭個不停。

卻原來那骨頭正是他要找的那小牛的遺骨,

那啊強滾下了山坡之後,見一堆散亂的白骨,竟是忘了害怕,指著那堆散亂的白骨,嘩啦啦哭了起來,道那就是他家小牛。

李若然聽這倒也省心,你說是就是了,連哄帶騙,隨便撿了其中一個骨頭道是小牛留給啊強的,現在小牛上了天,正給那太上老君那青牛作伴了,就像啊強給小環作伴。

啊強眨眨眼,倒真是相信了,隻是一時傷心,還是眼淚汪汪的。

唉!李若然搖搖頭,道:“喂!哥哥要走拉,你也趕快回家吧!這裏有妖怪,很危險的。”

少年聽到要回家,急收住淚水,搖頭道:“我不回家,我要跟著道士哥哥學仙術,這樣我就能保護小環了,我不要小環上天陪別別人。”

學道?李若然麵色忽地一沉,道:“你回去吧!”

“為什麽?為什麽?”啊強帶著哭腔,嘶喊道,直扯著李若然的衣角,已是眼淚汪汪。

李若然不管其,兩指輕捏做劍指,卻是打向了啊強的靈台。

“好了,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李若然一手抱起昏睡的啊強,拉過倔驢,道:“驢兄,把他送回城裏去吧!”倔驢一個咧嘴,矮身馱過啊強,向那城中走去。

見倔驢馱著啊強,漸遠漸去的背影,小道士心裏不知何味,憶起當年,曾幾何時,也是如此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