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入雲輕身功夫本就要比老漢來的迅捷,當下隻一個箭步便已來到老漢身前,卻又把老漢嚇了個心膽皆寒,忙扭動腰身,再施故計,仗自己根骨靈巧,以求趨避。Www!QuAnBen-XIaoShuo!cOM

未知張入雲此時已是憤怒到了極點,決意要治老人於死地,當下再無顧忌,一個探手抓來,便將左臂膀內所有骨骼全部脫開,隻如一條靈動之極的鞭子一般向老人抽去,待一觸及老人的身體,便是凝掌一收,一時已將老人捉在手裏。縱是此時的急怒攻心的張入雲,也因左臂膀使出遠超自己身體負荷的功力而劇痛難擋,但當下他卻也是顧不得了。

再看老漢見自己一招就已成擒,心驚之下,知張入雲要取自己性命。到底他數十年的江湖紅曆不是輕與,臨危之機,也是功力全開,趁著張入雲左掌還未拿住自己身上穴道,仍是強自扭動身子,以求掙脫得一二分束縛。跟著使左手並二指,直取張入雲的一對眸子。

張入雲見此,知他心底歹毒,又皆根骨有異,最擅與人纏鬥,竟想依仗此能為與自己決鬥。他自出道以來,從未如此像今日這般憤恨過一個敵人。但先時見老漢竟要借香丘來要脅自己,卻是觸怒他平生最大痛處,當下的他隻如深海蛟龍被觸逆鱗,一時雙目泛赤,實如修羅惡鬼一般。

再見老漢在這當兒還想傷自己,卻是暴喝一聲道:“找死!”

當下他右臂上揚斜插在自己臉前,隻微手臂一抬,便已將老漢陰毒的一擊破解。可如此還沒完,就見張入雲又趁勢將老漢左臂向外掃去,跟著右臂一顫,也是放開骨節將對方手臂纏住。

待張入雲將臂膀上各個骨骼再結回時,老漢卻隻見自己小臂骨已是在對方肘下,一時他明白張入雲要做些什麽,卻是大驚道:“不要!”

但為時已完,就見張入雲上臂一緊,下肘一壓,便聽得兩記極清脆的響聲傳出,再展眼看時,老漢左臂卻已是斷成了四截,跟著就是傳來他淒厲的慘叫聲。

此時張入雲一腔憤恨,滿腹的殺氣,見老漢厲聲呼痛,不但不生憐憫,且還十分快意,隻是如此還覺不夠,隻為自己雙手已將對方纏住,一時卻不得掙開,當下還欲懲戒對方,卻不得力。心下惱處,卻是將頭擺動,一記頭錘,直將對方打了個血流滿麵,如此一擊已將老漢打的連呼痛的力氣也沒有了。

張入雲見老漢險些昏死過去,卻仍不足意,又將他搖了幾搖,方在老耳旁一字字道:“老牲畜!你給我記住!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我張入雲的家人,今日你觸我大怒,受死吧!”

說完正欲抬腳將他踢死,卻見麵前的老漢血流滿麵,臉頰上的血肉正不住抖動,麵目之猙獰依舊如先時扯動香丘衣裳時一般。

張入雲見此眼前一黑,憤怒之極下,卻是張開大口,一口下去便將老漢左臉連皮咬下大半。

老漢本已是被張入雲打的半昏半死,此時半張麵孔被張入雲嘶咬下來,卻是立時驚醒,一時發出驚天似的厲吼。

張入雲惱他厲聲刺耳,卻是將雙臂一放,跟著左足運全身之力,一個穿心腳踢出去。隻將老漢身上二十多根肋骨悉數踢斷,如斷了線的風聲一般,撞在了牆上。待落地時,已如一灘爛泥一般,散落在了地上,口中的厲吼聲,也是隨之嘎然而止。

一旁的智深長老本已將自己玄牝劍祭出,隻為二人纏在了一處,不好運動劍光上前。不想才隻這一二個招麵,張入雲卻已將呂老漢活生生的踢死。他也是欺霸一方的奸雄,但也從未見過眼前少年這般毒辣心狠的手段,一時也被對方氣勢逼住,到後來竟眼睜睜的看著老漢身死,卻是忘了救援。

誰知待張入雲將老漢打死,卻是轉過身子,一時眼中望著自己,口內卻仍在不住咀嚼。智深雖是平日裏殺人無數無數,但此時見了如惡鬼一般的少年,脊梁骨中也是一陣冰亮。雖是強掙將雙眼望著對方,但少年眼中的殺氣,卻直刺的自己雙眼不住眨動。

再見得此時,張入雲卻將口一張,吐出了一團血肉,一時恨聲道:“果然是惡人的血肉,真臭死了!!”待將話說完,卻是將身往智深處走去。

智深一時見對方竟還要來殺自己,心裏一陣驚愕,卻是不敢相信,驚懼之下忙將劍光放落,直向張入雲掃去,滿以為對方已沒有了流星指,隻憑著一副肉身,卻無論如何也無力與自己鋒銳無比的劍光相抗。

未知張入雲見劍光飛來,當下一個虛影晃動已將劍光閃過。待他頓住身形後,卻又一步一步向智深走來。

智深雖也知峨嵋派有流雲術這一項絕世輕功,但未想眼前少年竟是可將此身法施展到如斯地步。一時心生恐懼卻是連連將劍光揮動,未想張入雲卻是虛影連晃,瞬時已是避過了五次殺著。

到此時智深才知道對方實是深負絕頂輕功,並不是一時隻靠幸運躲過自己飛劍,且眼前少年如此盛怒之下,還能刻守理智,不敢將身形展起,隻在地麵拖行,畢竟他身法再快也快不過自己飛劍,如若飛身起來,卻是斷逃不得自己飛動的劍光。

可是二人本隻隔了三丈不到的距離,張入雲幾步下來,已是逼近智深身前七尺範圍。

智深雖也是一身橫練功夫,近身功夫極高,但自見了張入雲方才與老漢的較量,卻是怎麽也提不起膽氣與其近身纏鬥。何況自己最高強的本領,還是空中的飛劍,舍長取短,卻是武家大忌。隻是這地窖終是窄小,劍光不好施展,對方一身技擊本事如此強悍,卻是怎生抵擋。

一時急中生智,就見他眼中一亮,已是打定了主意,一時忙將身一晃,已是向後避去。跟著空中的劍光又落了下來,這一次,卻不是向著張入雲斬去的。

張入雲見智深眼中一亮,即已知對方心理,忙急展身形化作一道長虹,向一旁香丘飛去。隻一個照麵,已是將繩索割斷,再將香丘捧在懷中落下地來。而此時智深的玄牝劍,卻是剛剛飛來,終是慢了一步。

智深見張入雲瞬間就將吊在空中的香丘解下,卻是不信,要知那繩索是自己用了牛筋和了金絲猴背後金毛所製,張入雲身無長物,卻如何能一舉將其切斷。

正在此刻,卻見張入雲已是轉過身來怒視著自己,口裏還銜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刀片,再見他將舌一卷,卻已將那刀片收回口內,又聽他開口道:“你這**僧也敢欺人!今日斷饒你不得。”說完竟是懷抱著香丘向自己襲來。

智深見張入雲到了此時,竟還想抱著香丘殺了自己,不可思議之下,卻又是頭皮一陣發麻,終是心裏害怕,忙又運劍光護在自己身前。

未想張入雲隻將身往前一移,卻是迅即又將足一點,已是上了窖頂,當下一個落足,在窖頂上突出的石頭上用足力氣一蹬,已是貼著壁角,自智深身旁閃過,閃身出了地窖,向外逃去。

智深見張入雲逃了,一時恍然大悟,急拍了一下自己肥大的腦門,大罵該死,忙引聲作嘯示警。

原來張入雲知道自己此時身上負了香丘一人,卻是萬不能再使動一身絕枯輕功與智深相抗。他連番受老漢毒打,又因剛才力斃老漢,使身上傷勢加重,外表雖是強悍,內裏卻是知道自己氣力已是不繼,趁智深還為自己膽氣逼住時,卻是趕緊奪路而逃,到底在他看來,香丘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待張入雲衝出地窖時,卻是一陣叫苦,原來眼前竟是一片縱橫寬廣的地道。不想這普濟寺這般大的手筆,竟將這地底挖的如此四通八達。再側耳聽去,已有寺內僧眾得了智深的嘯聲,隻往自己存身之處趕來。

張入雲知智深轉眼就要從自己身後掩殺而來,卻是不敢耽擱,一時擇了傳來僧人響動最少所在衝去。因他知道,唯有有響動處,才會有出口。果然隻自己這麽稍稍猶豫的功夫,就聽身後已是腳步逼近,當下他再也顧不得,忙往前趕去。

中途張入雲懷抱著香丘時,欲將她額前符紙摘去,不想那黃符紙粘得竟是極為牢固,手下略用些力,即聽出香丘傳來隱隱呼痛聲,當下心一軟,卻是再不敢去揭那符紙,隻抱了香丘疾走。

再說智深此時雖已跟了上來,但他輕功較張入雲遜了不隻一籌,雖是張入雲傷重之下,依然是追不上。他劍術隻得皮毛,不免靈動,卻是不能架起劍光在這地道中穿行。隻是他對著地下通道了若指掌。當下見張入雲已走的遠了,卻是忙再大聲示警以調度自己的徒子徒孫,一麵又瞧定了張入雲所去的方向,自己抄了近路前去攔截。

張入雲尋聲前去,果然不久就發現了數位僧人,幸是對方武藝都遠不及自己,一時隻幾個起落就已將人拋開。隻是他此時腹內被老人擊打的傷勢,在自己這一陣運勁狂奔之下漸漸發作。雙臂也為剛才力斃老人,筋骨受到了暗傷,時間長了,隻覺懷中香丘越來越重,漸漸兩臂竟無力將其抱起。

好在再閃得一二人,眼前卻是一片開闊,已是到了一座地底大堂前。再往前看,見有一條出口已是露出了一絲天光,看情形卻是再過得不久即可出得地麵。

哪知正在張入雲稍稍欣慰之際,卻見大堂內十數根立柱之後竟是閃出十餘位僧人,皆是一身赤紅色的僧袍,卻與自己先時見得僧人大不相同,再後又見僧眾內走出兩人,不想竟是智深和智通兩名惡僧。

此時智深糾集了自己門下各大弟子,心膽大增,一時又恢複了往日氣象,隻對著張入雲大聲道:“少年人,貧僧這普濟寺內藏龍臥虎,你絕逃不得出去,你若自願受縛,我也不難為你與這位姑娘,隻將你二人帶到我主人處,由她老人家發落如何!如此你也少受好多活罪,此實是貧僧一念仁慈,卻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卻又要讓你懷中的小姑娘受得好多驚嚇!”

張入雲見他說話時,眼中產閃爍不定,知是對方滿口胡言,當下他也不答話,隻冷哼一聲,便向眾僧前欺去。

此時智深見此,卻是未有放出自己飛劍,隻立定當場,自有門下子弟上前替自己送死。當下大手一揮,就見十餘名僧人衝向前去,欲近身動手將張入雲拿下。

卻不想智深狡詐異常,知張入雲近身本事高絕,卻開口提醒眾弟子道:“不要和這小子貼身搏鬥,隻用暗器將二人拿下就是了!”

眾弟子得了令,頃刻間便見從數十隻手中,如飛蝗一般,放出了百多件暗器去。因都是清一色的僧人,所放暗皆是如飛刀一般的剛猛沉得的暗器。那大堂又高又闊,一時間就見滿天的銀光飛舞,倒也是好看非常。

張入雲本因身上受了內傷,輕功已打了折扣,此時懷中又多了一個香丘,一時身法更不比平日。雖是幾近生死,頃力之下,但到後來也為護得香丘中了兩柄飛刀,一柄傷在肩處,一柄卻是打在手臂上。

他手臂本已是酸痛難當,此時再中得一刀更是支撐不住,一個踉蹌竟險些將香丘跌出懷中。可是滿天的暗器卻是不為自己有一絲停歇,仍是刀刀致命。

張入雲見此,鋼牙一咬,腦後一運勁,瞬時自己被頭巾包裹的一頭長發,便已瀑天似的漲起,當下隻見他將脖頸一搖,那披天似的長發便如天魔亂舞一般,將身前大半飛刀掃落。緊接著就見張入雲足下一點,已是衝至眾僧身前,遊魚似的在人群裏一個穿行。未待群僧反應過來,其人已是閃過眾僧,奔至眾人身後的通道上。

智深不想他還有這般本事,一時竟被張入雲逃得生天,隻是那通頭又長又窄,不好多人並行,眼看著張入雲一馬當先卻是無人可追得上。

智深本想將張入雲生擒後再獻給鬼母,但此時見無法活著擒獲,心中也隻得一聲歎息。當下隻見他向其師弟打了一個手式,即見智通探手將牆壁上一盞油燈扳動。

隻聽得一陣吱嘎作響,張入雲腳下那般長的通道,地麵竟是盡數陷下,原來那通道底部竟是用鐵板所製,張入雲就是輕功再怎麽高強也不得一步將那般長的通道縱過。一時間身子止不住的向地底落了下去。雖還有心尋找牆上縫隙借力上躍,但他此時雙臂無力,懷裏又多了一個香丘,實是再無力施展,當下他腳底一空,心中一沉,終是落了下去。

智深見張入雲落下深潭,口內也是不由一陣唏噓,雖說如此終於除得張入雲。但他與香丘二人俱是主人極看得上的人物,一時兩人卻如此便送了性命,如何讓他不痛惜。

一旁智通見他如此,忙上前勸道:“師兄,我看這後生一身本事又怪又強。這地底又是深潭,卻不一定就死,雖說內裏毒蟲甚多,但也不見得就能耐何得了他二人。不如我倆趁此時機,趕緊將信香燒了,引主人前來,若能趕在二人活著前趕到,那固然好。如不能就假推之前二人已是受了重傷,至此時終是傷重不救,多少也可遮掩一些。如這兩人真的正合主人所用,我二人也可借此立功,聞鄭州尹壇主月前剛剛生死,如這一次能使得主人歡心令師兄得此升任,卻是師兄千載難逢的大機運啊!”

智深本也有此想法,此時再得師弟煽動,想著那做壇主的好處,卻是再也抵擋不了誘惑,一時打定了主意,很是點了點頭,當下隻領著師弟前往禪房內焚香不表。

再說張入雲落得地下,早已運勁於全身,隻為落地時做萬一之想。不想那地底盡是極深,一時落了有百十丈,方始墜至地麵。幸得地下是一座深潭,雖還是將張入雲跌了個七昏八素,但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隻是他水性不佳,懷抱著香丘,幾近掙紮方才掙得上岸來。待張入雲將香丘安排妥當,幾度創傷加傾力勞頓之下,卻是再也支撐不住,當下他身上一軟,已是癱倒在了地上。

隻在張入雲剛剛想調息打理一下周身散亂不堪的真氣時,卻聽見周圍傳來鋪天蓋地似的唏唆聲,隻聞得張入雲周身毛孔盡皆豎起。一時心上發毛,竟是腰間忽然有了力氣立時便得坐起,再運動夜眼往身旁望去,卻是膽大如張入雲,也是嚇了個膽戰心驚,頭皮發麻!

原來張入雲此時見身邊竟有無數的毒蟲向自己躺臥處爬來,其中蜈蚣、蠍子無數,均及長大。且都與平日裏所見毒蟲迥異,除顏色鱗甲不同外,口內還不時發出絲絲聲,一旦口涎落地,便俱是一團赤火。更有甚者,便隻足下走過的地方也是一串焦黑,黑暗之中,那多的毒蟲,便如一條鋪天蓋地的毛毯一般,向二人湧來,其中還不時閃爍出赤光毒火。隻瞧的張入雲麵色張厲,縱是英雄虎膽,也已驚了個兩腋生涼,周身冷汗止不住的落將下來。

一時張入雲再展眼望去,見周圍三麵俱是無邊無際的毒蟲沒有一絲的可落腳的地方,自己又不會飛遁,實是無路可去。身後是深潭,自己水性不佳,又是周身無力,帶了香丘重返水裏,多半也是個死。惶惶無計之際,終是要拚一拚。當下一咬牙,便欲提了香丘起來,重往水潭裏行去。

未想此時的香丘經他這一拉,卻是悠悠醒了過來,原來她額上的符紙早已被潭水浸濕,雖粘的極牢,但時間久了,符紙上的符印已是變的模糊不堪,失了法力,她本就未受的什麽傷害,一時再被張入雲牽動,便已是身醒了過來。

待香丘睜開眼,見了身前這般景象,也是嚇了一跳,當下便是一陣尖叫。

張入雲聞了,心下又是焦燥不安,此時香丘醒了過來,隻能是令她愈加害怕。

誰知張入雲正在做此之想,欲攜了香丘一同入水時,卻忽見香丘用力掙脫了自己,猛地一聲嬌叱。忽然間,那一地傳來的毒蟲嘶叫聲,竟是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回身看去,那般多的蟲子竟是才眨眼間全都頓住了身形,再不敢向二人欺進。

未知香丘見此還不甚滿意,又猛喝道:“退下去!”

張入雲聽得怪異,卻不料那多毒蟲如得了聖旨一般,均急速往身後退去,且還不敢扭回身子落跑,竟都是一步一退,倒著足往來路退去。

一時那些毒蟲來的雖快,去的也快,轉眼間便猶如潮水一般落了下去。待張入雲恍過神來,眼前毒蟲已是全都消失無蹤。雖仍有十餘隻極長大,背有七星,頭頂朱丹的藍鱗蜈蚣心有不甘。但也隻敢對香丘稍稍伸了伸了爪牙,意似不滿,卻又被香丘一唬,已是嚇得瞬時便鑽入地穴中去了。

張入雲早已是氣衰力竭,一時見眾毒蟲全都退走,心下一鬆,當即便是坐倒在了地上,再也無力爬起。半晌之後,雖是體力稍稍恢複,但他心中疑問,卻想問一問香丘怎會有此異能?

可眼見香丘自叱退毒蟲後,卻是一直蹙了眉頭,不說一語,心裏已知香丘不願自己相問。張入雲自幼即是這般的心性,當下知如問了會觸及香丘的隱痛,卻是閉口不語。

又過了一刻鍾,張入雲終將周身氣息調理完,知自己二人身處險地,多耽擱一會兒便多一分危險。當下卻是容不得自己長時間休息,忙即站起身來,未想如此卻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一時口裏悶哼了一聲。

香丘自喝退毒蟲之後,一直怕張入雲聞她根底,隻坐在一旁心生忐忑。此時忽聞得張入雲呼痛,卻忙轉過身來查看,見張入雲肩動手臂俱是鮮血,臉上也早已是青腫的厲害。這時才發覺他傷的很重。忙驚叫了一聲,心裏自責一時隻顧著自己,卻忘了照顧張入雲。

一時間她忙上前替其打理傷口,欲為張入雲包紮傷口。隻是自己一身衣裳是昆侖派門下女弟子所贈,不是俗物,一時卻是撕不動。隻好又挨至張入雲身前,將他本已破損的衣擺撕下一幅,再行至水潭邊洗淨了,將張入雲一身傷口細細擦拭。

張入雲欲待推辭,卻被香丘按住,一時口裏首度開言道:“別動,小心又崩了傷口,你若再動,我可要生氣了!”

張入雲聞言卻是一笑,香丘見他笑的古怪,忙又問他笑些什麽?張入雲遲疑了半晌方笑道:“不想你才脫得險,卻又鬧起小性來。”

香丘疑道:“哦!是嗎?方才我和你遇著很危險的事嗎?先時那個賊老頭真真可惡,手底又陰毒,出手就用迷藥迷倒了你,後來我又不甚中了他的暗算。算來這都怪阿雲你!一開始我就和你說了那老頭不是好人,你偏不信,還要回去知會春香姐姐一聲。這會可好,不但我倆落到這般田地,便是春香姐姐也受了那老頭的責打,卻不知她現在還在受些什麽罪呢!”她說的這話時,甚是理直氣壯,卻忘了自己當時也是一力煽動張入雲孤身來這普濟寺的。

張入雲見才隻這一兩句話的功夫,香丘的精神便已是恢複如初。一時雖被她責備,但心裏卻甚欣慰。此時香丘正挨著他,替其將眼角額頭上的血跡擦去,一時香丘周身奇香已是將張入雲籠住,端地是奇香撲鼻。尤其她脖頸白晰之極,領口內傳來的異香和一身女兒家的處子幽香合在了一處,更是熏得張入雲如癡如醉。

到了此刻,縱是平日極守男女禮防的張入雲,也不由的有些心動,當下麵目也跟著漲紅了起來。未知香丘見他如此,卻以為張入雲傷勢加重,一時口裏哎喲一聲,卻忙關心的問他到底是怎麽了,是不是又有哪裏不舒服了!

卻不想張入雲此刻卻是目注著香丘衣領,隻一意的聞著自香丘體內傳出的奇香,他此刻已是筋疲力盡之下,平日裏的定力削減了好多,再聞得香丘周身異香,竟是愈發心動,漸漸控製不住自己。臂上傷口雖然痛的厲害,但不知怎地,卻極想把香丘摟在懷裏,直將她周身香氣聞個通透。

香丘雖是心地純淨,不染一物,但終是年紀有些大了,漸知男女之事。此刻忽見張入雲與平日迥異,竟紅了臉麵露浮笑,卻是大有垂涎自己的意思。一時又聯想到上一年張入雲也曾在十方岩上欲吻自己的劣跡,卻是眉頭微皺,當下即將張入雲輕推至一旁嬌嗔道:“怎麽都過了一年,阿雲反倒愈發不長進了,去年與你在一處時,就要人小心提妨,等到了今年,卻越發的要讓人擔心你意圖不軌呢!”

張入雲隻是一時失了心智,為香丘所迷。此時得她一推,已是猛然驚醒,當即便是一身的冷汗的落下。幸是他這一年以來,與眾女子相處日久,雖是仍未經得人事,但多少也知道些女兒家的心思,當下隻得老著臉嘿嘿一笑,隻讓在一旁默默不語。

未想香丘聽了他這一笑,反倒越發惱了,又罵道:“怎麽連那些浮浪登徒子的奸笑都學會了!這一年裏,你到底都學了什麽,竟越來越不正經了!”

張入雲聞得此言心裏又是一陣驚慌,他素來就怕為人誤會,此時聽得純真如香丘也罵起自己來,卻是上了心,一時卻是在一旁反省自責,心下仔細思索,到底是不是這一年來,真的如香丘所言,竟真的變的好色奸滑起來。

一時偷眼向香丘望去,所見她麵上雖有些嬌嗔,但害羞玩笑的意思更重,知道她並不是真的惱了,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

未想香丘見張入雲半日不語,卻以為自己口裏說重了,一時若反是自己誤會張入雲,惹他生氣了可不好。當下忙湊了過去道:“阿雲,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半日不說話,我若是說錯了,你趁早快說嘛!別在一旁生悶氣,你這個樣子,卻我讓害怕!”

張入雲見她臉上嗔色忽地轉為憂急,知香丘是真的關心自己,心裏也是一陣感動。再見香丘已取手撫在自己額頭,探自己是否又不舒服。一時隻覺香丘手掌白晰,臉上憂急,卻又正透著她心裏純淨真誠。

想著先時呂老漢竟要扯動其衣裳時的醜態,心裏不覺一痛。幸是當時香丘神智不醒,不曾有一絲察覺,且老漢已被自己踢死,小香丘卻是於無知無識之中,避過了這一場大禍。一時張入雲心下隻覺一片安慰,想到出神之際,卻是不由開口道了聲:“真好!”

香丘忽聞他開口說了這一句古怪的話,心裏疑惑,卻是忙問道:“阿雲你剛才說了些什麽!什麽‘真好’?”

當下卻見張入雲長吐了一口氣,隻站起身來對自己道:“沒什麽,是我自己在胡言亂語呢!剛才我見你生的美,一時忘情,是我不對,香丘你卻別放在心上!我二人已被困在這裏不少時間了,還是快快上路吧!”說完已是伸出手掌,欲拉了香丘同行。

香丘聞言雖有些疑惑,卻又是在一片猶豫中,將手交在張入雲掌中。(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