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妖物終是走了,這才將久懸了半日的心放落,回頭看時,卻見黃種蘺正立在花船的最頂端的船簷上,一時手裏還撚著法訣,顯見那空中的金珠是他所放,眾人見此忙大聲喝采,紛紛與島主道謝。WWw!QUaNbEn-xIAoShUO!Com隻張入雲目光分明,卻見在金光耀眼之下其身旁隱有一人影一閃而沒,明明就是日前自己所見過的笑羅漢秋暮蟬,不知為何卻不肯露形跡與人前。

張入雲見他施展的隱身本領就好似汪劍秋當日教授自己的一般精湛,一時心下更是一驚,暗歎自己這一日來都不曾仔細留意周圍,若是秋暮蟬潛身於自己身旁是必要被其看出自己破綻。

正在張入雲出神思索時分,黃島主已是飄身落了下來。阿鸞眾姐妹也已跳得船上,手中那本極巨大的赤目珠,此刻也已化做了拳頭一般大小,待阿鸞見黃種籬行的近了,即是隨手拋了與他,便拉了自己兩姐妹,隻一言不發的回艙去了。

平日裏高高在上的黃種蘺見幾人這般的辭色,卻也不以為意,隻上前施展些手段為鮑氏兄弟療傷,順便又語多寬慰,安撫自己手下。眾人見他竟有這般**力的法寶,雖是先時被那海底的妖獸嚇得不輕,但先時恐懼也被衝抵了不少,反為島主這般禮賢下士有些惶恐。

張入雲南宮璞二人見一場事端已了,自己新來乍到,不便在此時久留,當下紛紛上前道賀後,便自退下了。

自這一日起,張入雲與南宮璞及另外三名水性高手,便隻在每日正午下海拾寶,而每到晚間,卻又時有見到琉瑛島三人入海捕圍,隻是不一定每日必定下水,也不見得每一次都能有所收獲,這般連過了五六日,那琉瑛島三姐妹才將最後兩粒赤目珠也取到手。

而張入雲在此期間雖也有兩次上岸的機會,卻又無法同時將同房的三女盡皆帶走,一時思索不出善法,隻得將逃走的事耽擱了下來。且珠珠自得張入雲治得毒傷後,下腹總覺沉重異常,雖是得了伏龍果之力精神見好,但身體卻總不得恢複。

張入雲料她受了自己解穴術後,身理增長,這幾日內反比平日還要虛弱,怕傷其元氣,也隻得耐下心為其調養。且她為島主補采身虛體虧,體內尚有諸多精氣仍不得渲瀉,一時內裏筋骨不容易恢複,除非是自己傳了她呼吸導引之法或是自己用極親密的方法才能將之疏導出體外。可這兩樣事都是自己不便為的,一時間也隻得放慢手腳安心等她回複。

如此一來張入雲連日內都將珠珠與巧巧收在房中,反被眾泅者嘲笑,隻是鮑重鋒多少吃了他一點的苦頭,三兄弟都知他有些本事,一時張入雲行事又極低調,卻也沒惹得太多麻煩。隻是未想南宮璞竟也與自己一樣,自第一日起相陪的女子竟也一直沒有更換,卻又讓眾人有些意外。

這一日又到月圓之夜,正在張入雲欲煉氣調息時,卻忽見阿甲自外急色匆匆得奔至自己麵前,隻說琉瑛島三女相邀張入雲往詢。

一時隻將張入雲聞得一驚,他心中知道三姐妹若不得緊要的緣故絕不能差阿甲前來相喚。當下忙至眾女所居的第五層靜室,到得每層樓守衛跟前時,卻見其已被人點倒,隻呆立在當場,張入雲見此,心上不由更是驚異。

待入得三女臥室時,卻見他三人已是全身披掛,尤其阿鸞身上還著了一件玉白色晶瑩剔透的珍珠衫,於三姐妹之中更顯奪目。待她見張入雲行近時,卻是直截了當與他說道:“我知你一身本領有些根地與這一船的歹人不同,是以才提醒你一番,今日黃鍾籬與孫聖許要與我三姐妹翻臉為難。你一人本領低微夾在中間卻是難以保全。且我聽阿甲說你還要救那與你同室的兩位女子,此雖善舉卻也得看你自己有無那樣的能力。我知你身懷異寶,許是可與那毒火裏來去自如,但卻也隻保得你一人,卻保不了一眾。”

張入雲當下聽得一頭霧水,忙與其往答道:“在小有什麽寶物,可護得自己,而姑娘你們怎麽又會和黃島主瞬間發難呢!”

阿鸞聞言臉色便是一作,隻衝口而出道:“你身上藏著昆侖玉陽山鎮山之寶九天十錦混天綾,怎不是寶物,一百年前我隨家師赴昆侖盛會時,還曾親眼見過,絕不得錯,你雖本領低微將其偃息的一絲寶光不剩,但我天生靈目比不得旁人,卻怎瞞得過我!”

她這一句話說的尋常,張入雲聞在耳裏卻是如遭電擊,時至今日他方知道雙兒給自己的紅綾竟是如此寶物,心下一時激動竟不能言。阿鸞卻以為他被自己說破機要,隻不好與自己往答。心下有些看不起他,卻又暗怪自己把眼看錯,不該費力救他。

待張入雲精神略複,忙與其分辯,自己雖身懷異寶,但卻不會運用,唯在舍身之際方能自救,一時聽得阿鸞也是不信,娥眉重鎖隻口裏說道:“竟有這等事!”待要上前相試,卻又守著身份不好動手。

當下反為張入雲問她怎會突然與黃島主為敵。一時阿鸞見左右天色尚早,卻與他細說了。

原來阿鸞三姐妹與黃鍾籬二人的師長都是這東海三十六島的水仙,五十年前因為仇隙,三十六島島主卻選在了這水勢最險的陷龍溝金水宮前鬥法,,當時隻打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眾多島門主不知死傷了有多少,其時因阿鸞三人師父庶葉仙子本是水母教下高徒,藝壓群龍,不想至後反招眾人嫉妒,被黃鍾籬師長劉芳真人率眾逞移山倒海之法將其壓在龍溝內。

未想天道不孤,那數甲子未得一開的金水宮竟在這一日洞開,其內寶光蘊顯,眾水仙功行有欠,得遇這畢生難求得一次的機運,怎肯放過,一時反將手中爭鬥放下,收了移山之法,,竟各自入得宮內一探究竟,未想當日有人暗中搗鬼,竟趁眾人行得宮中後,將前番法術施動,如此一眾三十六島島主都被埋在水下,這多年過去,卻實是不知眾人是生是死。

而阿鸞當時僥幸逃脫,她其時道法已然有成,自己又有兩位師姐做膀臂,當下仔細查訪,探得原來當日乃是沙門島度厄大仙的首徒笑羅漢秋暮蟬所為,數十年來她日夜追尋,卻得知笑羅漢竟為青城教上代長老黃龍真人收做隔世弟子。如此一來秋暮蟬不但道法大增,且還長年隱匿在青城山內修煉。阿鸞雖是性作,但也知道青城為峨嵋外第一正教,雖是近年勢微但也一樣不好招惹。

不得已隻好枯守海外,欲煉得幾件絕**力的法寶才前往尋仇,未候卻得黃種籬主動前來相投,說得當日金水宮洞門大開時,水底浮出十三粒赤目珠。他尚精算術,隻這赤目珠是開啟金水宮的法寶,隻水下的本領卻不如阿鸞三位女弟子多矣。當下二人相商,先由阿鸞先將那十三粒赤目珠取到手後,再由又黃種蘺施法開啟金光宮,好迎各人師祖。

阿鸞雖不信他,但自負黃種籬曆來隻圖享樂,幻術雖得小有成就但一應的道**行卻是差得自己多矣,到時真要是其有甚圖謀,自己姐妹三人卻也不怕他逃上得天去,如此方與他落誓為盟。

不想自己三姐妹入水探查看後,竟被海底無端鑽出的水底神獸所阻,且它還收了陷龍溝中海底蘊集的前古鬥地闕毒火,一時更增威力,竟連自己的葵水神雷也不能相應。且又得眾海蛇助力,為自己每次入海時添了好些麻煩,尚幸那赤目珠雖也是它欲得之物,隻為它身是妖類,卻是不得善取,至今自己與其鬥法三月,好容易摸透其心性功力,才於這一月之內將十三粒赤目珠盡謀到手。

隻是阿鸞連日來看出黃種籬詭祟,又常日裏和孫聖勾結,總有要至時反戈變卦的意思,今日月圓之夜,正是行法的好時機,一時阿鸞想著這一船上隻張入雲還算是無辜才善意提醒於他。

至這時張入雲才明白究理,當下心中疑惑卻慌忙於阿鸞說道:“那孫聖就是笑羅漢的弟子,且笑羅漢就在此處附近,當日黃種籬救得三位時,其人就在他身旁!”

他這一番話雖輕,聞在阿鸞耳裏卻是一聲霹靂,隻不信道:“那孫聖不是邀月劍傅金風的弟子嗎!五十年前傅金風為其師逐出師門,孫聖便言他卻海外尋訪仙人至今未歸。”

張入雲知她不明究理,當下隻得細細將內裏說了,又直言自己才是傅金風弟子。當下卻把個阿鸞驚的已將手底檀木桌拍成四瓣,喝聲道:“好賊子!”說完又眼望張入雲道:“不想你倒是有些來曆,竟皆峨嵋心法與昆侖異寶於一身,一雙亮眼也有過人之處,竟能先我發現笑羅漢隱身於黃種籬身旁!”

張入雲聞言笑道:“在下學藝不精,內功心法到現在仍有缺失,混天綾雖威力強橫但卻不得擅用,至於能早與前輩發現那笑羅漢,隻為上年我得峨嵋汪劍秋長老指點,曉習了一些峨嵋隱身法術,才較容易察覺,而其時前輩又要一心應付那海中惡獸,卻是如何分的心神往顧。”

阿鸞見他此刻已改口稱自己是前輩,當下倒是一樂,隻道:“你倒識機改得口快!青城與峨嵋本是同宗一門,你即得過峨嵋隱身法的傳授,自是較容易看出些形跡來。但即能如此也已難能可貴了,隻是這峨嵋隱身法術已為門中禁法,再不傳門下子弟,不料竟傳了你這個外宗弟子,實是讓人好生不解,隻是如此一來也可想你的為人,倒不枉我費心提點你一聲。隻是你這混天綾不能運用自如太過可惜,想來傳你這件寶物的人卻也實為你著想,不然的以你這般功行卻身懷這樣的異寶,走在人間卻如嬰兒手持元寶一樣招搖過市,未獲其利反要添殺身之禍呢!”

這內裏緣故張入雲自然早已知曉,當下不願在外人麵前過於流露自己心跡,隻換過話題問道:“既然前輩已知那黃島主與笑羅漢暗相勾結,卻不知現如今又該當如何應對呢?”

阿鸞聞言深鎖眉頭半日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方開口道:“如今為救師傅卻也顧不得了,暫且隻作不知,我與二位師姐先暗自好做些安排。秋暮蟬之所以敢犯險來打那金水宮的主意,無非就是為了宮中的寶物,我隻奇怪他怎敢這般大膽行事,事先沒有萬全的準備的話,他卻實不該做得這樣的事情的!”

張入雲知她師姐妹三人為師不顧性命,秋暮蟬若知阿鸞已知道是自己害得眾人師長,第一個要害得就是她姐妹三人。對方是多年運籌計較,一朝發動起來,定是非同小可,雖是臨陣變卦,卻也顧不得了。為感她三人先時好意,不由開口道:“但不知晚輩卻能為各位前輩助得些什麽?”

阿鸞知他心善意圖出為己出力,當下卻是笑道:“無需,你自有一身債務要忙,還是到了緊要關頭隻顧你那幾位佳人吧!且到時真要有個什麽驚變,以你此時的功行,也是無濟於事,反不如趁亂就走,還得安全。至於我姐妹三人,至多不勝,到時借水遁走卻是絕可無事的!”

說完她又笑著與阿甲道:“我知你這丫頭有些鬼心思,前些日被你從你主人處將那沉魚簪討去就該有些緣故。即你已得知其二,我且將這最後一枚也贈於你吧!”說完卻從身邊又取出一枚玉簪交與她手裏。張入雲看得明白,卻正是他首日下海拾得的寶貝。

阿甲見了卻是並不推辭,隻紅了一張臉,趕忙跪倒相謝。

張入雲不明根底,當下臉上有些不惑之色,阿鸞見了卻笑著與他道:“你這小丫頭精鬼的很,先時也不知她碰上什麽機緣容她私藏了一枚落雁簪在身上,前日裏又被你賜了一枚已是三集其二,再連我這才剛與她的,已是合成了一套。此時當年玉簪仙子仗以成名的法寶,雖是異類修行,卻也頗具威力呢!”說罷自己也一時好奇,卻命阿甲將另兩枚取出來相看。

果然阿甲身上還藏有一枚,一時在張入雲麵前卻有些不好意思,隻紅了臉將三枚玉簪相繼遞過。阿鸞因嫌汙穢,卻不取那張入雲當日在珠珠身體運用過的沉魚簪,而隻將阿甲原有的一枚取在手裏。略一展玩倒也頗有些欣慰。

阿甲自得了此物,還不知到底是樣什麽法寶,當下見機會難得卻趁機相問阿鸞這三枚玉簪到底是什麽寶物。

一時阿鸞手持兩枚玉簪與她笑道:“我方才已說過了,此是唐時得道玉簪仙子的成名法哭,她乃是異類修道升天,這沉魚落雁金厥簪,按三才格數修成,專破萬物精氣神三昧。我之前得了一枚,本想有心將其收齊,未想乾坤扭轉,反為你這小丫頭得全了,看來有時這寶物歸屬也確是命數施然,不可強求呢!”

阿甲心思縝密,見阿鸞如此說話,知道她對這件寶物也是頗為在意,忽地靈機一動,忙跪身將三格玉簪相獻道:“即如此,煩請仙子收回,如此寶物小女子實無福份占為已有!”

阿鸞見她眼珠亂轉已知道其心思,當下笑道:“我即話已出口,安得能收回去,且之前我已賜給你主人,也是一時嗔惱之故,自本於我手裏卻又複失去,顯見此寶與我無緣。至如如今卻哪裏能再從你這小輩身上收回來,真真笑話了!”

張入雲也不是笨人,略一思忖自也明白了阿甲的意思,隻在一旁附和道:“阿甲說的也是,此物本歸前輩所有,她一介小女子得之也難能占有這般寶物,實不濟前輩於今晚也可暫用一時,前輩即說這是異類修來的,當年隻怕破人精氣不知多少,何止於現如今反嫌其汙穢?”一番話說完後口中又頓了一頓道:“再不然前輩還請將阿甲收在門徒,我看你二位也是一番因果,若為師徒,確是合適呢!”阿甲聽張入雲幫自己求情,忙在一旁伏地,也哀求姐妹三人收自己為徒。

阿鸞見此又笑了:“我知道你二人一番心思便是為此,論阿甲資質也不難為我弟子,隻是我門下心法有異,非得天生靈氣女子不能修習,你一介凡人從我為徒反為不美,實對你說,這寶物我今晚確實有些用處,如此便占借它一時,但我也絕不能白用你的,事後索性再賜你一件寶物,如此看來,你自遇你這位主人之後,確是否極泰來,福運逆轉了呢!”說完又對著張入道:“你呢!你不為個什麽,卻做這些多餘的事做什麽?”

張入雲聞言笑道:“一個人做事也不一定非要什麽理由的,何況我隻說了幾句話,動動口而已,也未見做的什麽正經事救人的事,實算不得什麽。”

阿鸞已略有些知道其心性,為此倒是不再開口,當下伸手將阿甲手內高舉的三枚玉簪取在掌內,當下隻略運功勁,口中輕聲喝道:“合!”但見一陣晶光燦爛,本時顏色深沉的三枚玉簪竟在頃刻之內化作一枚碧玉錐,提在阿鸞掌上即是寒光直射,直將她姐妹三人映成碧色,琉瑛島三姐妹原本皮膚就生的極為白晰,目光又異於常人,一時為這碧玉錐上綠光照耀,更現其妖豔,不類凡俗。

阿甲多年受苦,那有機緣見此仙家寶貝,今見眼前的寶物竟還能有這般繼奇,卻是將一雙秀目也盡看直了,想著以後竟會為自己所占有,不由臉上一陣春花燦爛,眉開眼笑,隻將小嘴都合不攏。

再聽阿鸞此時也不無興奮道:“這三枚玉簪合在一處便成破金錐,可破諸多法器,他黃種籬背著我暗中用無數金貝的甲殼,辛苦練成了一粒火靈珠,想著前番得了那地下毒火那反製於我。我今且讓他得意一時,到時等其法寶祭出時再將其破去,才更大快人心。”

張入雲雖與阿鸞相交甚淺,但已知其性格乖僻,是個極喜事不怕惹禍的主,想著那日海妖放出的毒火那等猛惡,如若到時真被阿鸞將那內藏毒火的火靈珠破去,毒火彌漫,卻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海底生物,那在陷龍溝內除那千萬條海蛇外,卻盡是些傷人的水母,一時想及此,卻沒再開口相勸她。

正在張入雲和阿甲還欲再問些詳細,卻無奈艙外傳來島主集合眾人的傳話聲,阿鸞三姐妹聞此,隻得要張入雲二人速速離開此間。臨行時,阿鸞還加意與張入雲道:“如若待會黃種籬召你等入海尋寶,卻千萬小心,隻虛以委蛇,不要真存取寶的心思,如有覺不對地方當第一時間用來逃命,不可入得深海。這番做作,也是黃種蘺為什麽讓你這般泅者替其賣命的緣故。”

張入雲一聞,便已察覺內裏意思,當下隻口中連聲答應,並謝了其指教。

等他主仆二人才剛回得自己座艙內,卻見已有船上兵丁前來相喚,一時間張入雲將船中三人好好的交待了一番,便欲出行,而珠珠與巧巧此時已從阿甲口中得知張入雲此番落海,卻比往日要危險的多,一時心中害怕,隻想張入雲留下以避風險。但二人又知島主令嚴,如此隻是一廂情願,卻是哪裏能夠。當下心中惶恐,臉上也不由盡露出淒苦的神色,隻是口裏依然逞強,隻勸張入雲諸多提防小心。

張入雲不想自己於這苦海之上還能得二女家人般的寬慰,心中也是一撼,此般行舉當日與瑛姑丁靈姐妹在一起時,時有發生,如今兩年過去竟又得見,卻是暗自神傷不已。當下隻笑著安慰二女無需如此,便徑往門外行去。

正在張入雲出得門口,卻又為身後阿甲喚住,就見她行上近前小聲與自己道:“主人此去可將些隱秘透露給那位南宮先生,小人連日來暗中留意,這一船上除主人外,隻他一人與別個不同,同室的兩位姐姐我幾次借機探尋口風,卻都不得消息,隻看形象卻是個善人。主人此次下海危險多多,如能得南宮先生做臂膀至少也可省些心力,雖不一定得當,但非常時行非常舉,阿甲一日多口,還望主人不要見怪!”

張入雲不想她年紀小小,卻頗得謀略,他本有心也將此時與南宮璞說知,隻是終未得對方根底心下有些搖晃,此時得阿甲提點,卻更堅了這份心思。到底一人技短二人技長,阿甲年紀雖小,卻頗能識人,即得她肯定,那南宮璞當不是壞人。

待張入雲上得甲板時,卻見船上眾人都已齊聚,而蒼龍島主黃種籬也已換了一身水火道袍在船首擺案作法。及見人已到得齊備,方才滿臉堆笑的與眾人道:“大夥連日來辛苦,深夜召集,甚未無禮還望各位見諒。隻為今日時辰難遇,可破這陷龍溝底神宮,方勞動各位齊來。老夫已仔細算過,今夜乾陽正氣充足,地底海怪蟄伏,即是不在白日各位也可盡行入海尋寶,雖是有勞眾位多番辛苦,但隻這一夜間卻可將盡收全功,還請再勞頓大家一夜,內裏諸多辛苦還請大家包涵。隻一過今夜無論成與不成,便各自論功行賞以諾前言。”

眾人聽得有些好消息,自是一陣歡躍,隻是探看大海,卻見海麵此時波濤洶湧,反比平日裏的浪頭還要來的猛烈,海水反比往日還要幽藍,一時隻令人覺得水下高深莫測,不由間眾人已是激令令打了個冷戰。

黃種籬說完一番言語後,見除聊琉瑛島三姝及鮑氏三兄弟以外的五位水性好手雖是臉有喜容,但眉間卻又有些將信將疑,卻忙將手一拍,一時已命手下提過一隻玉盤,內裏裝了五個荷包,再又一一奉於張入雲五人道:“此時本座費三十日之功合煉的一樣純陽法寶,取之圍在身上,可趨避海中殘餘的妖物。且內有神符一道,可在一夜時間裏倍增眾位的體力,先如今不好相試,等列位入水後便能盡曉其中妙用,隻是因有禁法在內,未防泄了法力,已將這荷包密封了,還往眾位不要私折,不然的話這寶物便要失了效用了。”

張入雲見他說的此話時,站在一旁的阿鸞眉間即是一絲冷笑,當下便知道這島主所言不實。他此時五感靈便,隻取手將那荷包放在手裏一番摸索,果然內裏有一方紙氣在內,剩下隻是一枚珠子,也未見有甚不對,隻是才剛放下,鼻下卻又聞到了一股甚為熟悉的味道,再仔細嗅了嗅,果覺內裏有股淡淡的香氣,好似平日裏時常聞到過一般,一時想起些什麽,卻暗歎這黃島主好毒的心腸。

而一旁的南宮璞處此時也好似查覺到了什麽,當下眉頭隻一皺動便又散開,已然恢複平日裏笑盈盈的麵孔。張入雲此連日來隻覺他雖有些輕狂,但為人卻是不惡,與另三位水性好手不同,當下拿定主意,等下海時,卻要伺機提點他一番。

而在一旁的黃島主卻已在此時,將十二粒赤目珠分付與阿鸞三姐妹與鮑氏三兄弟,自己也取了一枚在船上行法取用。當下與他六人在水下諸多安排,隻待到時好破那金水宮。待將話說的分明卻又回過頭了吩咐剩下的五位,隻命他五人可乘今夜陽氣旺盛,盡行善取那海底當年水仙鬥法散落的諸多寶物。

待諸事皆備,黃種籬便赤了足複又披散了頭發,在那船前神壇做起法來。張入雲至此時才發覺往日向來在此間守候的孫聖竟未得見,而那笑羅漢更是一些影子也不見,想著對方聊身法術高強,心裏也不免有些惴惴。

果然自黃種籬在神壇前祈福做法後,那本是顛簸不平的陷龍溝海麵,竟是平伏不少,一時隻如幽藍色的一麵圓鏡也似。張入雲一行的五位漢子,本還有些為深夜入海心下不安,見黃島主果然神通廣大,一時才得稍解疑惑,輕舒了一口氣。

當時仍由鮑氏三兄弟當先開路,一行十一人也紛紛落海。至張入雲等尾隨的五人落海之後,就見各人項上佩的荷包,竟是射出數尺毫光,縱是那往日再怎麽也渾濁的海水也不能將其遮擋,一因的海底惡物,隻遇著那寶光便潛身趨避。且自得此寶物後,眾漢子在水下遊動時,隻覺阻力銳減,遊動時竟比往日身形快得一倍。除張入雲外其餘三名高手,為此無不歡躍,因貪那海底的諸多法寶,卻是一意的向水底深處遊去,心下隻想著能多得些海底寶物,好在蒼龍島主麵前邀功。

而南宮璞此時卻將那荷包持在了手上,看其意思,竟是要隨時將那荷包丟落。張入雲與他也是一般的心思,隻是才當南宮璞將手取在荷包上時,張入雲卻忽覺周圍好似有人。全心潛查之下,已知自己身後不出十丈處竟有人潛伏尾隨,張入雲一時暗相回顧,卻不見身後有人。

可自己身邊水流所傳來的訊息卻不斷為張入雲解讀,此是水底,張入雲靈感比往常倍增,當他連番探查之下,卻已知一直尾隨著自己二人歹人,其身手之靈活並不再鮑氏兄弟之下,張入雲心裏思忖著孫聖今日未至,他又有著鬧海銀蛟的美名,一時心裏有些計較,卻忙取手拍了拍在一旁猶豫的南宮璞,隻將頭略晃,示其小心戒備,暫不要將手中荷包丟棄。

他二人這多日以來一直合作,雖是仍未得深交,但俱對對方甚有好感,一時間南宮璞見張入雲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並按了按他手臂,比平日有些古怪,當下略一用心,也在鼻間聞得身後有人藏匿的氣息。隻一思忖也自醒覺,卻是與張入雲略一示意,二人將身一恭已是同往海底深處遊去。

一直尾隨二人的正是孫聖,先一時他隻當張入雲二人身勢有異,以為其另有圖謀,這才一直暗中追逼,今見二人如另外三名水手一樣直往海底尋寶,才略鬆了一口氣。他今日這般埋伏,隻為自己師傅命其在破金水宮之時,趁機暗算琉瑛島三姐妹,此才是正事,比不得張入雲二人兩隻蝦米一般的小魚,一時見兩人徑自走了,心下一定,便忙往三姐妹方向遊去。

待張入雲到得海底,就見另三人正持著腰間荷包法力相助,隻在海底四下急速躥行,來回尋找異寶。張入雲此時知此海底諸多物事都是當年水仙爭鬥時所遺漏損傷的法器,知這一眾人隻能算得是海外散仙,雖是寶物眾多,卻難有真正靈異的寶物,如前一番自己所找到的玉簪也隻是湊巧行運而已,且他向不喜奪死人的東西,至此時,卻是眉頭皺動,並不參與眾人的活動之中。

一時思來,他怕黃種籬將自己身上荷包發動效力,便忙伸手將那荷包解下,遠遠的丟了開去,南宮璞也早有這樣的心思,一時見了張入雲如此,也就照著做了,當下二人心昭不宣,為此相視一笑,均知對方都有些來曆,卻是苦於身在水下,不好相談。

張入雲原本還想要勸另外三人也將荷包解下,可眼見三人此刻在海底好似水底泥鰍一般的來回翻動,知其心太貪狡,便是上前相勸,怕是也難以將其說服,且這三人平日裏行舉甚為**,更犯張入雲日常所忌。當下眉間一皺隻是任其自生自滅,在南宮璞連番拉扯之下卻是在水底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欲慢慢挨至先下水的六人身邊,隻藏在一旁想看那琉瑛島三姐妹和鮑氏三兄弟到底如何破那金水宮。

待行的半路時,張入雲偶見水底有寶光透出,他原本不想理會,但一時卻忽然想到阿甲和珠珠三姐妹還在海上,因這三人身世可憐,有心為其尋覓幾件寶物好做防身之用,一時略與南宮璞打個手勢便遊上前去,將其拾其,原來卻是三枚金葉子,其上各有相同字樣的八字銘文,看上去卻好似是件防身法寶,當下與自己尋寶初衷對證,心頭一喜,忙將其收在身上。

正在張入雲才剛將那金葉取在手裏,卻見眼前不完的琉瑛島三姐妹存身處,卻是連連有寶光閃動,想是與人在水底拚鬥,他心下一急,忙上前查探。

果然湊得近前,就見先行的阿鸞姐妹與鮑氏三兄弟成犄角狀圍在海底,其身邊十二顆寶珠,也正放出千萬道光華,隻將海底一隅染的無顏六色,其內又有各色寶光閃動,極是詭異莫名。

而阿鸞姐妹身前卻又見前番那海怪前來襲擾,一時三姐妹均自放出一道劍光與那海獸相鬥,雖是一白二青靈動無比,但那海怪頭上兩隻青牛角寶光陣陣,竟也盡能抵擋得住。

而鮑氏三兄弟在一旁卻樂得自在,可還沒有樂得多久,就見那海怪又召來無數海蛇助陣,瞬時間便見那海底群龍翻舞,隻染的海水竟成了墨色,如此三兄弟卻是閑不得了,好在他三人胸腹要害部位均有鱗甲護體,一時間三兄弟圍成一圈背靠背相互攜防,手中三柄金刀前撲後擋,倒也盡能守得住。隻是那海蛇在水底好似群狼,口中齒牙交錯,發出十分恐怖的嚼齒聲,前仆後繼無休無止,隻不到片刻功夫便是強如他兄弟三人也已力不能支,堅持不住。他三兄弟平時雖是殺人如麻強橫慣了的,但至此時危急,也不經心驚肉跳,心膽皆寒。

而至於琉瑛島三女,就見惜惜與翠翠分別將劍光收回,一前一後護得三人身體不使成傷。阿鸞見那海妖得群蛇相助,竟有相害自己之意,心中嗔怒,隻一凝眉取手將空中劍光一指,本就華光萬丈的白色飛劍一時愈發的耀眼,如此反比先時得二位師姐相助還具威力,在一旁的張入雲至此時才知阿鸞劍術不凡,無怪先一時與人相處時總是一付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舉止。

好在隻一刻功夫,就見海溝遠處竟傳來三點星光,隨之而來的竟有著撲鼻的異香,張入雲在水下隻覺那香味濃鬱異常,直熏的他腦間一沉。而那一眾海蛇得此異味,更是不要命了的要向那星光處火速遊去,瞬時間便已去了個幹幹淨淨。鮑氏三兄弟自那群蛇一走危急度過,心神鬆動,登時癱軟在一旁。

至此張入雲已知道先時與自己同落海的三人荷包中的金扇貝精油已是發動。此刻三人定是正在海底四處逃遁。且他三仗了那靈符可在水底遊動的更加快捷些,如此被群蛇追逐時,又可多支撐片刻,好為這邊廂的六人多爭取些時間,張入雲眉頭皺動,隻暗歎黃種籬這般惡人心思之歹毒,運籌之細膩,雖是惡行惡舉,但實也有過人之處。

再說那海妖重被三姐妹劍光團團圍住,一時不敵逼得它狠了,當下隻一拳打得自己鼻子火光四濺,重又施故計將腔內妖火射出。張入雲在旁看得仔細,見那雷火確是神奇,竟在水下也不得熄滅,一時以排山倒海之勢直向三姐妹壓了過來。

誰知此一次,三姐妹卻不放掌中水雷相應,而是隻由阿鸞一人在前將妖火運劍光擋住,而就在此時身上穿那件珍珠衫一遇妖火,周身上下千百粒玉珠皆放出奪目的光華來,一時便將身前五六丈方圓,連現自己姐妹三人護住,任那毒火怎生做勢,也不得近身。如此三姐妹反比先一時還輕鬆,惜惜與翠翠此時各仗雙劍前來夾擊,隻鬧得那牛怪兩廂兼故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至此時無法,那妖獸隻得再將海底搖動,放出地心毒火來燒三人,它前次不合被三姐引逗冒險出海,便為黃種籬的火靈珠將自己這好容易才剛得來的毒火收去了一小半,先時它一直生怕對方伏有相克的法寶,一直未敢運用。隻是現在命在旦久,卻也顧不得了。

要說那毒火確實不易抵擋,隻片刻功夫,三姐妹劍光便已不堪忍耐。阿鸞知黃種籬的火靈珠可收此毒火,隻為他水裏功夫不成,不敢冒然犯劍入海。當下自己雖有水雷可以抵禦一時,但黃種籬與笑羅漢暗相勾結,心懷叵測,自己何苦為其出這般大力,當下她柳眉一豎,一時使了一狠著,翻身便棄了那身旁的赤目珠,不再行法祭煉,而是領了自己兩位師姐直往那海上浮去。

她三人才隻一抽身,身前六粒赤目珠光華一暗,少了她三人把持,一旁鮑氏兄弟身前寶珠神光也跟著漸漸隱去去。至此時,果然那海上的黃種籬唯恐阿鸞三姐妹一時負氣,卻毀了自己多年經營,忙也投身入水前來救應。

張入雲與南宮璞隱身在一旁伏身細看,就見他一手持著赤目寶珠,另一手捏了個法訣將身前七尺之內的海水盡數排開,他本生的有些道氣,一時竟如天神一般的降了下來。隻還未落海底,腰間便是跳出一物,當下一陣金光亂躥,那火靈珠已然在水中祭起,隻放出萬丈赤光,將那火焰山似的毒火如長龍取水一般的收了過去。

海妖心痛自己法寶為人奪去,一時拚命回奪,卻被一旁三姐妹揮動劍光相逼,再不能夠。正待他欲棄了異寶逃跑時分,又被阿鸞將自己仙劍祭起,隻往他牛首斬落。眼看那海妖左右不能兼顧,命在旦夕,未知那妖怪多年修煉也不是輕與,當下將鋼叉也似的牛尾一陣攪動,竟將阿鸞這必殺的一擊擋下,無奈她三姐妹劍光晃動追逼的實緊,當下隻得將巨口一張,就見一點黃光已被它吐了出來。

阿鸞知這是它不到性命相交絕不得使用的內丹,心下一喜,隻運劍光來奪,隻是那黃珠一經吐出,瞬間周遭海水便被其寶光蒸騰。人人俱絕心頭燥熱難擋,阿鸞三姐妹及鮑氏兄弟因身染靈氣,被那黃珠陶製的愈加痛苦難擋,琉瑛島三姐妹法力高強,暫時還可支撐,但鮑氏三兄弟人性蠢笨,當下隻被那炙熱的精光製的隻在水中嗷嗷亂叫生命垂危。

張入雲雖離得遠些,卻也不免波及,當下他心煩意亂好不難過,不料身邊南宮璞比起他來卻是更加不好,隻痛得周身亂顫,竟累累的就要昏了過去。張入雲見其勢不好,當下也不顧不得隱匿形跡,隻得伸出一手抵其後心,潛心運功為其調理。

而正在這時那先時走了的海龍竟又回過頭來,意圖相助自己主人大戰黃種籬一眾。張入雲在一旁看得明白,雖是群蛇遊動的極為迅速,但內裏仍是鬧做一團,定睛看處,卻原來是千百條海蛇在爭搶一肉塊,其上還分明留有鯨魚皮水靠的殘褸。當下他為之一觸,知那三名水下高手已然是性命不保,為防自己被卷入戰團內,張入雲連忙悄聲隱跡,拖帶著南宮璞在伏在一旁海底。

為之南宮璞此時忽得周身一陣劇抖,竟在海中發出一些些聲響,那海蛇耳目何等敏銳,隻一聞聲,便分出一小半向兩人麵前殺到。張入雲見此心頭大是慌張,他雖近日來水性大進,但自忖也不能和這水底蛟龍般的惡物相比,再說此時身旁還有一位昏厥了的南宮璞,如拖帶著他更是九死不生。一時間心頭晃動,忙取過素日未曾取用過的藏有金貝精油的金屬筒子,當下瞅準方向,一按機括,便是一粒粉色的丹丸從內激射而出。

張入雲隻指望這眼前的海龍嗅著些香氣使其追蹤而去,而自己也好趁此機會將南宮璞潛身至安全地方,未想那丹丸雖瞧著和平日一類,但卻是一點功效也無,當下張入雲猛一拍自己腦殼,隻暗罵自己糊塗,先時自己入水時卻未想到將裝備檢查仔細。若是黃島主安生圖謀自己一眾的性命,卻又如何能留有這保命的香餌。

無奈之下張入雲隻得將南宮璞拖帶至一處岩石下,那岩體高大,張入雲背靠岩石免了自己後顧之憂,一時見群蛇已張牙舞爪的向自己這麵遊來,忙將左掌流星指激催,怦的一聲,便見一麵幾有一人高矮的光盾護在自己身前,那當先來犯的海蛇未想敵人還有這般能耐,一時出其不意撞在其上,隻把自己撞了七暈八素搖搖欲墜,可是那群蛇貪狡異常,雖見同類吃虧,但也還是一般的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張入雲這一年來功力非夕日堪比,此時已可將流星指光幕遮蓋至整個身驅,可是如此行法,到底太耗內力,何況自己身後還有一個南宮璞,未免偶有疏漏,一時被個一條海蛇探頭來咬,張入雲隻得提手中匕首相迎。他原本指望自己那日得自洞庭湖底的仙劍此刻能再展神奇,未想卻是一絲異跡也未顯出,當下還不好自己素配的匕首好用,無奈隻得再度藏入懷裏。

力鬥之下,那海蛇爪牙堅利之極,張入雲難免被刺破一些傷口,血水一經流出,更刺激的海蛇興奮若狂,隻翻舞著向張入雲這麵不顧性命的逼來。至此張入雲壓力驟增,隻覺身前群蛇好比泰山壓頂一般的撞了過來,胸腹之際幾再不能透氣。

如此之下性命絕不能保,想到自己數年來諸般辛苦,到最後卻要命喪這群蛇口,張入雲劍眉深鎖,一個奮勇直將一身十萬八千根毛孔盡都注入精神,四方提氣,瞬時間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俱被真氣注滿,一聲暴喝即將充盈全身燥熱難當的真力盡數吐了出去。

但聞轟的一聲,水底便是激起一記驚雷,水浪翻滾直把張入雲身前的海蛇悉數震出足有十餘丈開外,就聞尖嘶厲嘯之聲不絕於耳,眼前被震死震傷的海龍竟是不記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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