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入雲見豔娘狀若癡狂,手中力道愈來愈加急勁,直有取自己性命的意思。wWw,QuanBeN-XiaoShuo,cOM心上反有自己做錯了事的感覺,但豔娘如此瘋狂又不能不製,若換常人張入雲早已點了她的穴道,可豔娘身為陰體那有穴脈可言,左思右想之際,張入雲隻得捉往豔娘手腕,體內純陽真力勁吐,當下豔娘失智不備,隨之便為其真氣將半身麻痹癱倒在張入雲懷中。

張入雲本欲將豔娘收入扇中,但又覺如此隻怕惹得的她更加惱怒,思忖之際還是將其放置在書房榻椅上。回顧之下,就見豔娘雖已不能動彈,但一雙眼睛卻是飽含惡毒的目光一直怒視著自己。張入雲不料豔娘竟會氣成這樣,一時知在這書房內再也安身不得,趕忙退了出去。

待張入雲行出戶外,但覺空中月光皎潔,腳下竹廊俊雅秀致,不由心上為之一清,可是豔娘方才一番溫柔還是深深映映在張入雲腦中,雖是自己當時盡能克守的住,但此刻靜夜無人,和平安寧,反倒讓張入雲更覺心有悸悸,他往日也曾受得女子誘惑,且當日險些為鬼母盜了純陽,但思來總無今日這般溫香旖妮,惹人暇思。

一時聯想隱娘若知今日事,定是又嗔又喜笑隻會將自己取笑,香丘與葉秋兒隻怕俱要指著鼻子喝罵自己,而無雙和姚花影隻怕都要垂目傷心。思來想去總覺自己做的不對,但他終是年輕氣少,心血浮動,心頭總撥不開豔娘方才一方俏影。焦慮之下隻覺心上煩悶,為求舒解,張入雲隻望湖畔水榭行去。

不想還沒等到舉步,張入雲便已覺宅院外陡然間多了一道凶煞氣,還沒等他及時轉身,就聽得空中赤光大作,竟是在無聲無息之下一個驚雷落地,一聲震天價的巨響,隻將個寒女存身處的竹室打塌了半個。如此威力巨大,卻又能躲得過張入雲耳目的奔雷,隻將他驚了個不輕,當下知來人實比白日裏赤鴉還要厲害的多。為防寒女抵擋不住,忙展開身法向竹室倒塌處飛去。

當張入雲趕至竹屋時,一直在室內休息的寒女已是躍至屋頂,冷眼看著前方,本是一直從容的麵孔,此刻也已是凝眉皺動,好似遇上了頗為煩惱的一件事。

張入雲順著其目光看去,就見對麵籬笆牆上正做了一個怪人。仍那花藤毒刺在其身上圍裹撕扯,竟也隻是拉動起一串火星,卻不能傷得那人分毫。且那人身長一丈五六,周身上下卻隻有盤口般粗細,身披一身赤甲,背後竟還生得尺許長的金毛,通體除了似人一般也有手腳四肢,從遠處看去卻似是一直攀附在花藤上的大長蟲!

雖是夜下,但張入雲依然瞧得仔細,就見那人眉目俱都擠在一處,口中竟還生有兩隻大螯,上下開合舞動,真將張入雲看的一陣心驚。且那怪物遍體腥涎,隻一落地竟如火燒一般的將地上打成一片焦白。顯是一身的奇毒,這般凶物便是幾經生的張入雲也是生憑僅見,當下還未開打,張入雲便已是皺了眉動,隻覺這妖物難鬥,對自己大有一番考教。

隻是那怪物與寒女在月下相對,卻都似各有顧忌,竟都不首先出手,俱是一副暗中比拚精神,隻以目光氣勢試探對方。

片刻之後,寒女竟似不敵那怪物目光,一個凝眉,便開口冷聲說道:“隻你這點道行,不過才投得些人形而已,便也敢犯上與我較量?”

不想那怪物卻已試出寒女身上確有大不方便,心上早已樂開了懷,再見寒女開口,語氣甚緩,愈法驕橫得意起來。思到極樂處,隻張開闊口發生好似生鐵摩擦的尖嘯聲。一氣之下直笑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張入雲難為其擾,隻皺了眉運力相抗,而寒女竟是首先忍耐不住,喝聲道:“笑個什麽!連人話都不會說的一句,卻在這裏作聲作色!去死吧!”就見她彈指過處,便是一道白朦朦的雨霧自指尖射出。

張入雲白日裏見過她施法在瞬間就將數千隻怪鴉冰凍,卻是可惜未有能瞧得精細,此時見寒女指射寒霧,隻以為也是如白天裏一樣的法術,當下自是睜大了眼睛不肯錯過眼前好戲,不想那白霧隻出得寒女的手,但始終卻是指頭般粗細。

那怪物先是被寒女突然出手還嚇得一驚,但見對方指尖寒氣隻得這點能耐,又是搏得一聲嘶笑。一時上逞威不避,竟任由寒女的白霧射在身上。果然一時玉屑紛飛,初一時還可將那怪物外甲凍得一下塊,可瞬即便是化為雪水,轉眼間就見那怪物周身泛了幾道赤光,通體竟好似爐中燒煉的生鐵一般,隻將那寒霧化成一團水氣,再沒有一些威力。

正在張入雲心頭有些動搖,怪物大笑之際,卻見寒女臉上一白,手下寒霧突然見變作了五彩,絢麗燦爛卻好似凝成一線的彩虹一般。張入雲見此不由一驚,隨之就聽得那剛才還在洋洋得意的怪物,此刻竟已是鬼哭狼號一般的呼痛。

寒女手狠,見敵人中計,手指一挑,便將向那怪物頭首上斬落,可經此大痛那妖怪卻是滑溜了許多,忙將臉一側,讓過了大半邊,可仍舊避之不及,被那寒女指上彩光削去小半邊頭顱。

至此妖怪立時痛的從籬笆上滾落了下來,栽倒在地,竟好似段了尾巴的蚯蚓在地上翻騰滾動。它手腳如鐵,隻一番舞動,便將地上掙紮出一個大坑自己身子大半陷落其內。

而再看寒女經此一番施法,本是冰冷的麵孔更是慘白如紙,身子彎曲處竟險險就要墜倒在地上。張入雲眼利,當眼之下,就見寒女自肋下至手臂竟是被自己行法震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雖未流血,但已可看見其內粉紅的血肉,當下他牙間一咬,趕忙上前欲相扶。

不料寒女至此對張入雲還是心戒備,見張入雲衝身而來,忙回身道:“別過來!你想做些什麽?”

張入雲見狀知她敵友難明,但因見其傷重不容耽擱,忙送懷內取出一杯冷香丸彈與她。寒女本就是個素辨百草的,隻一聞冷香丸上的香氣,便已知是無害有益的靈藥。她連日來久經虧損,身體是虛乏的很了。當下也不推辭,張口就將冷香丸吞入腹中。果然至胃至便是一片清涼,精神不由為之一振,因此上才勉強對著張入雲笑了笑。

不料就在此時,隻聽見本已深陷在泥坑裏的怪物,竟是振身再度躍起,就見它此時手捧著半邊頭顱竟得冒著一團白煙,口中連連厲吼,至最後好似掙奈不住,鋼爪劃過竟將自己半邊臉皮揭起,一時竟將一小片頭骨扯落,砰的一聲丟落在一片,隻不過刹那間功夫那團皮肉竟已是化作雲煙消失不見。

張入雲至此才知那怪物原來是被寒女手下五彩毒霧所傷,可對方看來顯也是遍身奇毒,也不知寒女這毒能有這麽厲害法,卻能將那妖怪也傷了。而那怪物也不知是何妖獸變化,竟是裁剪了半邊腦袋也不死,隻這般長勁。一時上想要用金燕鏢傷它,卻又不知是否得法,欲待征詢一下寒女的意見,卻見寒女已然將身臥倒,當下無法,隻得上前將其攙起。

再說那妖怪自甩下半邊殘首後,反倒止了掙紮,隻是恍惚間已不再如先時那般身手敏捷,當下隻花容易才對準了寒女與張入雲存身的方向。隻在它剛一頓住身,便是一個暴喝,抑首縮脖,將闊口朝天,便自從腹內吐出一枚碗大的赤珠,一躍入空中,頓時便耀處千萬丈金黃色的光芒。

張入雲此時才剛將寒女扶起,隻那金光才剛及身,便覺如被赤陽照體,體內血液逆流,直欲從渾身上下毛孔中鑽出一般。這般經曆他也曾經有過,隻是眼前威力顯比當日要來的厲害的太多。一時欲尋地躲避,卻見身旁寒女隻比自己更加不堪,渾身上下隻在瞬間之內浸得水濕,左右無計,早已尋得地上殘竹陰影之下棲身。隻是那金光威力絕大,雖是隔了一層綠竹卻也依然可以透射而過,且時間不大那本是綠油油的青竹也已是被烤至焦黃,不過轉眼功夫就要幹枯迸裂。

張入雲見寒女苦苦支撐,好不辛苦,當下忙將身體為其掩護,說來也怪,那金光竟能不透張入雲身體而過,寒女得此喘息,已是無力癱倒在地。張入雲知這樣下去自己絕對堅持不了多少時間。想著平日裏流星指光盾可擋萬物,隻是又怕那盾光為透明色,卻易被妖光透過,可眼前無奈,死馬也得要當活馬醫,一時運動真力便將盾光放起,瞬時間便是生出六尺方圓的巨盾,果然那流星指有奇效,不但可將金光擋住,且還能將妖光激回。

為此張入雲大喜,當下隻以那盾做鏡麵一般使動,反用那怪物的金光往妖怪自己身上射去。正在張入雲得意之際,卻見身後寒女忽然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臂膀道:“快點!求求你幫幫我!我就要生孩子了!”

張入雲正在奮力提氣運勁,聽到寒女這句話,隻覺得耳中嗡的一聲作響,險些一頭栽倒了下去,手中的六尺盾光也旋的收了兩尺,一時寒女又為金光罩體,頓時口中又是一陣嬌哼。張入雲見狀忙將盾光撐起。再回首看顧寒女時,果見她臉色又有變化,先時還是麵白如紙,此刻卻已變成一團赤紅,倒是更加顯得些人像。

張入雲奇怪寒女即懷有身孕,怎麽肚皮一點不顯,不免移動目光落在其下腹,卻見竟是隱然有些赤光被包裹在腹內,倒真像是內裏懷有胎兒的意思。如此驚惶之下,隻急得張入雲一陣苦笑,心想這般大的事體這蛇女怎不與自己早說,臨來此刻兩難境地,卻要在這時刻分娩,真是危險情急到了極處。

隻是眼見寒女在這一刻臉上急難,為求孩子平安卻是放下先時高性,軟語懇求自己,卻將張入雲心神勾動。當下衝口而出道:“你放心!我必保你母子平安,你先稍稍忍耐片刻,待我先打發了這妖怪再說。”

寒女本是九死一生,她雖知道張入雲還欠缺功力法術,是否能製得了眼前大敵還是未知之數,但瀕危之際得良人寬慰,心上總是一輕。再見張入雲忽然取右手相抵自己腹部,一時純陽真氣緩緩渡入,竟將自己體內亂作一團血氣慢慢調順,知他是玄門正宗教下,一身真力於自己胎兒甚是得力。身體劇痛得已緩解,愈加的對張入雲多了一分信心。

可張入雲此刻卻是心焦的厲害,他一麵放出盾光迎敵,一麵又要為寒女調理,他知寒女是妖物所化,雖幻化人體卻不比人體經絡有跡可遁,當下放出真氣卻隻感緩緩試探,稍稍收攏。過得好一會兒才將寒女氣血調理的勻順些,但如此也惹得他背上汗出如漿,一身體力消耗了足有一多半。

隻是他腦子裏還要思忖如何對付眼前妖物,但見空中赤珠金光耀眼,眼前妖身一身鱗甲,自己又不能離得寒女。要傷對方真是萬難,思來想去,隻得回頭勞動寒女道:“我知這怪物是隻大蜈蚣,隻是他看來周身上下俱無破綻,你和他正是死對頭,他可有什麽要害死穴,你可能和我說一說!”

不想寒女卻搖頭道:“沒用的,它雖功行比我低的多,但卻已成氣候,周身上下俱是硬甲,神劍難傷,百毒之中隻有蠍精能製它,平日裏我也可仗自己玄牝珠與它周旋,但已為了保住我的孩子不能運用。”說的這話時,就連寒女也有些氣餒,隻是旋又眼光一振道:“我白日裏見你暗器頗為厲害,這蜈蚣先時又被我將半邊頭首打傷,你若能用暗器自它傷口處打透入體內,若有一線勝機!”

張入雲聞言也是目光一放,當下連將那蜈蚣精上下打量,雖是敵人傷口不能正麵射入,但張入雲自忖自己金燕鏢可回旋射入,一時回道與寒女輕聲說道:“你且再忍耐片刻!”方將放在寒女腹上調理氣血的右手收回,急速掏出三枚金燕鏢,奮力一揚,卻是先取空中那顆赤珠打去。

可是張入雲金燕鏢雖極俱威力,但也難傷那蜈蚣畢生精元所化的內丹,三枚金燕鏢為赤珠金光所阻,卻是越飛越緩,漸漸勢了勁力堪堪就要落下。見如此,張入雲又是抖手又將兩枚金鏢射出,此一番勁力大了許多,一時竟做兩道金光疾走。

縱是那蜈蚣精赤珠威力絕大,此時也不由被張入雲金鏢驚動,一個怪叫但見空中妖光又是一陣大漲,旋將金鏢震退。正在它得意際,對麵張入雲見它果被自己五枚飛鏢吸引過精神,當下連取兩枚金鏢分打那妖怪兩膝赤甲結合的縫隙處,又是奮盡平生勁力將餘下的三白兩金五枚金燕鏢,魚貫式的射出。

就見砰砰兩聲金屬撞擊聲,那分打妖怪膝下的金燕鏢雖被其身上硬甲磕飛,但依舊將那怪物打得一陣腿軟,身體顛簸處,身形一矮,張入雲後餘五枚飛鏢便是接連打來,此是張入雲全力射出,當下隻裹動海碗大小的晶光,直如五點螢火向怪物體內射去。

正在張入雲與寒女以為要得計時分,卻見空中一道青氣疾走,其勢如電,竟旋即將張入雲五枚金鏢攝走。如此變故來的太過迅速,隻驚的張入雲也有些慌了主意,抬頭取望時,卻見空中正立了一童子,正手擎了一方小小瓷瓶,內裏生出兩道皎皎青氣將張入雲金鏢包裹。

為此張入雲來的是敵非友,自忖這蜈蚣精有這樣一位強助,今日絕無勝理,當下就欲懷抱起寒女遁走。不想空中童子卻忽得開口道:“張大哥幾年不見,這金燕鏢竟能使得這般厲害了!真是佩服佩服!隻是可對不住,這蜈蚣精,我阿公有交待過,不能傷了它,還是請大哥不要見怪!”說完瓶口倒轉,竟將空中困頓了寒女多時的赤珠收走,任是那地上蜈蚣怎麽拚力回奪也抵不過瓷瓶裏生的兩道青氣威力。

為此怪物凶性大發,急欲跳上雲頭與童子搶那裝有自己內丹的瓷瓶,未想早被那童子手底一記驚雷打落在地。再聽他喝聲道:“你這臭蜈蚣,還沒投得人形竟也敢在世間未患,還窺伺他人的靈珠子,依小爺我氣性,今天便將燒成灰渣子也不夠。隻是我以師公命,若是你自願服首,我就不將你打回原形,你且快些決定,免得我費功夫等你!”

可那蜈蚣精內丹被奪那裏能再和那童子理論,一時隻急得口中齒牙不住撕扯,發出陣陣難聞的噪聲。

那童子也是個沒心性的,見對方竟還敢與自己做臉色,抖手便拽過背後負得足有半人多高的晶玉葫蘆,當下取了葫塞,於葫身上一拍,便是狠聲道:“不將你燒個半死,我看你也是不知道小爺的厲害!”話音剛落,便見那葫蘆口裏射出數十丈的青焰,旋即就將那蜈蚣精團團包裹。

那怪物因自己五行擅火,本以為眼前這點青焰絕可由自己操縱收納,可不想這青焰卻是顧仙人百年聚集丹鼎純陽真火,隻轉瞬間便將它燒得四體冒煙,痛的在火海中左右翻滾,又因失了內丹難以抵授,隻片刻功夫便是打回了原形化做一條一丈六七尺長短的赤角大蜈蚣。

童子未想這怪物竟然已頭頂生角,看來也真有些火候,當下也自嘖嘖稱奇,又見已將那怪物燒的半死,怕若真將其重傷了,回去要被師公責罵,忙收了青焰,又取出一鐵匣子將臥在地下半死的蜈蚣攝走。這才一躍跳下雲頭與張入雲見禮。

張入雲方才為對方稱呼的親熱,便覺那少年童子聲音很是熟悉,此刻再見對方落地,卻是一身黑黝黝的膚色兼頂著一個碩大的腦袋,頓時想起一人來,忙驚喜歡笑道:“原來是夏老弟!幾年不見你竟有這般本事了!真是讓人歎為觀止,今日若不是你來了,我二人恐還要身遭不測呢!”

夏超光見張入雲已將自己認出,也是心上歡躍,忙走近前幾步與張入雲見禮道:“張大哥還沒忘了我這打鐵的小徒弟才是叫超光歡喜呢!幾年不見大哥也是一般的武藝精進了!”當下二人俱得心上歡暢,卻反不知如何相詢當日自鄂州一別後的境遇。

正在這時卻聽見張入雲身後寒女又是一身低呤,張入雲聞聲,趕忙上前又取掌為其調理。而夏超光見狀卻是眉頭一皺,一時倒又端了聲音與其說道:“蛇姬!我師公感你多年來為徐清真人看守門戶,多少有些功勞,今番才特與前來解難。隻是你難守山間寂寞,竟思凡下界與人間男子以至破了元陽懷有身孕,這卻又是你難堪天地造化了!為今為後自看你一番造化吧!隻是我師公曾有命要提醒你,徐真人居定裏所留下的丹藥隻望你莫要存心伺取,他室中留有飛刀看守,你若生有異心可小心自己被當場腰斬。”

說完話,卻又對張入雲道:“張大哥,小弟因有師公嚴命,不能在這裏久留,反正我師公劍廬就在南方十裏處,大哥明日相會,小弟再與大哥敘舊!今小弟且回山複命去了!”一時又與張入雲一抱拳便欲遁空而走。

誰知張入雲卻一把將他攔下道:“超光老弟慢走,這寒姑娘懷有身孕,此刻正要分娩,哥哥我一人弄不來這個,可要麻煩老弟在旁幫襯,而且你久在仙人門下,可有些善法可以救助啊!”

夏超光聽得張入雲竟要自己在旁幫著接生,本就是好大的一顆頭又是大了一圈。再回眼望了望倒臥在地上的蛇姬,果是腹間腫脹,赤光泛動,大有要臨產的意思。他一生最惡女子,平日裏避還來不及,此刻張入雲竟還要他尋法,隻激令令愣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半日裏才抖著嗓子說道:“張大哥別急,師公說了這白蛇懷了靈珠子,因是一場善劫,當可無事的!小弟我實在弄不來這個,還是大哥你一人看著辦吧!至於我……,我還是先回去問師公去,看有什麽辦法!”當下卻是趁張入雲一個不注意,已是躍起空中,連頭都不敢回的往南方去走。

張入雲見他飛逃,卻棄自己一人留在寒女身邊,雖是平日裏性子溫和,但此刻也不由大歎這夏超光臨難不顧兄弟義氣。

隻是張入雲轉眼過處,就見蛇姬已是在地上痛的嬌軀亂顫,雙目赤紅,張入雲知寒女蛇性擅忍,又是生性孤傲,能做的此般神色,定是痛苦到了極處。一時不敢耽擱,左思右想想要將她抱至書房內,不想蛇女卻是至此也不敢相犯仙人故居。張入雲無計之下隻得將其移至竹室殘壁一角,又將自己外服上衣脫下與之鋪墊,幸是自己近來玄功深造,身體愈法清潔,倒沒覺甚不好意思。

隻是再往下卻是寒女就要分娩,張入雲至今連人事都未經,何來有經驗要替婦人接生,當下心急火燎,抓耳撓腮,隻差些要上躥下跳。忽然想到豔娘怎說也是女子,先時雖是自己也其相犯交惡,但眼前形式無論如何也要求出力幫忙。

正在張入雲略一寬慰寒女想起身去尋豔娘時,卻隻聽得身後有人寒聲說道:“你在這裏著急著要上房梁嗎?看了你半日就知道笨手笨腳的,沒個一點用處!”

張入雲聞豔娘喝詢,心裏卻是心花怒放,忙轉身向其求告道:“豔娘你來的正好,這位寒姑娘臨產待娩,我是男子不便近前,還是你來幫襯才好!”

不想豔娘卻冷笑道:“我是陰身,她現在為生胎兒卻是陽體,我一上前隻一衝撞她死的更快,還要帶累我,這裏能助她的隻你一個,你還發什麽呆!隻過得為其續氣啊!”

張入雲聞聲忙不迭的取掌為寒女渡真氣,而此刻豔娘略上前近看了看幾眼,又譏諷張入雲道:“你這手傳功救人的本事倒是不錯,而且這蛇精這般容易就能承受你的真氣,可見你對女子身理倒是很是了解,一點也不像你平日外表斯文的模樣。”

張入雲受豔娘譏諷隻當充耳不聞,任其嘲諷,說來他當日為隱娘教訓與瑛姑施渡真氣,還有百花穀中眾女相施解穴術,倒確是對女性生理有些熟悉。隻是想著往下還要窺錄寒女身體,頭皮卻又有些發麻,反倒是想對方早點顯出原形,大家都得輕鬆些。

不料豔娘精明,取眼之下已知他心裏,又在一旁冷聲道:“你就別打你趁心主意了!這蛇精安心要生個人類的孩子,是絕不會露出原形的,再說她已修成*人形,待會兒也絕不會隻下個蛋來那麽般容易!”

張入雲聽了豔娘一席話,卻連苦笑的心思也都沒有了,隻能悲歎日後千萬不要再招惹這般聰明厲害的女子。

幸是豔娘此時又再開口道:“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她怎麽說也是靈蛇幻化,絕不會如尋常凡間女子那樣待產時要造得好些血光養水來。她此刻最為痛苦的莫不是以陰邪之軀便要生養純陽之體來,兩廂衝撞確實是讓她難以禁受,且她先前分崩自己毒液又得元氣大傷,此刻隻能是更加痛苦罷了!”

豔娘這邊話為說完,卻聽見時久仍在支撐的蛇女到的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渾身劇痛,忽的張口大叫了出來。一時翻腕過處竟將尖尖十指插入張入雲手臂裏,幸是張入雲內功深湛又兼外門功夫精純,不然隻恐這一爪便能殘了他一臂。

豔娘見張入雲為蛇女所傷,不由罵道:“要叫你便叫出來,何必在一旁死撐!你今日所經痛苦為人世間女子每一人都要經曆的,不是就你一人獨受其難!你既然這麽心向為人,且開開心心的嚐嚐這做人的滋味不是很好嗎?”

張入雲在旁聽了,不由有些皺眉,但此刻形勢全由豔娘做主,也不得不由她逞口舌之便。幸是豔娘又指教他道:“張入雲!你修的是玄門功夫,又有傳功密法,正是她的救星,蛇女自身陰邪,但胎兒卻是純陽,你隻以你自己身體疏導,為兩人相互調合,真要是有調理不順的,就納入自己體內吧!哼,隻是如此一來即看你的功力有多高了,她母子兩條人命盡在你手裏,我想你也不會不盡心的!”

張入雲聞豔娘到此刻才傳了要詣,當下精神大振,忙取雙手一取寒女背心,一取腹下丹田,兩廂運功,隻全憑自己身體做為路徑疏導相合調理。遇有功力不逮處,隻得先暫時容留在自己體內,稍時再做打理。

未想寒女身體陰邪當真霸道之極,縱是張入雲這兩年來得窺內家門徑,也一樣是抵受不住,瞬時半邊身子就為寒氣籠住,且蛇姬身有劇毒,一身邪氣更加凶險莫測,隻把張入雲累的氣喘如牛,吹氣成冰。而另一廂,張入雲本以為豔娘有道蛇女胎兒是為人子,刻當與自己生理氣息相近,未想卻是純陽至剛至勁,雖說自己也是純陽之體,間也在片刻之內要被對方陽氣震斷經脈,當下隻把他驚的不輕,這才想起夏超光曾有什麽靈珠子之說,一時上兩半邊身子當真做了冰火兩重天,隻惹得為癡為狂卻又是欲罷不能,苦苦支撐。

豔娘先看得張入雲受製蛇女母子二人,心裏也自趁意,隻是稍待見那胎兒純陽真氣竟可與蛇女分得不相上下,立時便知那胎兒靈異遠超出自己想像。她也是一般的聽得夏超光說過靈珠子這段話,此刻眼見之下果是純陽至寶,如能得到幾可拔地飛升脫了難體。一時間心念陡起,貪欲大熾,周身陰寒氣卻是大漲,但見她嬌軀周圍一陣烏去翻滾,隻欲趁張入雲不能分身一刻將那胎兒取到手。

不料她才剛凝神運氣,卻覺背對著自己的張入雲一身殺氣,卻是如劍一般鋒銳的激出。豔娘不知張入雲至此刻竟還有能為分心他顧,也是驚的非同小可,她方才相助張入雲與寒女便是有自己打算,此時覺自己並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隻得再將身勢受落,但臉上寒霜卻又與陡然間深了幾重,兩眼惡狠狠的盯著張入雲背影。

張入雲待覺身後豔娘殺氣掩息,這才舌尖一卷將內裏藏著的寒鐵刀片重又收會舌底。隻是剛才一番掙動,讓他費心不少,體內一時又聚集了蛇姬母子不少真氣,體內勁氣充盈,沛不可擋,小腹內一時好似有十幾柄小刀在割動自己的腸子,一時又似便的如鐵石一般堅硬,隻要將自己脹死。

尚幸他十多年來,最常麵對的就是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險境,又是他功力曾被廢得兩次,最知人體身上秘穴奇經,至此時一身至純的的功力才得顯現,雖是如覆薄冰,但張入雲總在最險處風回路轉,艱難渡過。及至張入雲連挨了兩三個時辰,但見眼見一陣金光耀動,寒女竟是順利產下一男嬰來。至此時張入雲累得極處,隻剛將嬰兒捧在懷裏交與寒女懷中,便是翻身栽倒。

隻是身體才剛一著地,便見他一個盤身躍起,忙回望豔娘,生怕她再偷襲蛇姬母子。未想回眼望處,卻見豔娘早已不在,正猶豫間,就聽身後一聲震天價的嬰啼響起,氣聲雷動之下,竟將張入雲震得平地跳起。

待張入雲回頭,卻見寒女已是掙紮著坐起將嬰兒抱在懷內,因見那嬰兒頭頂生了一隻獨角,背心還有了三片金鱗,卻是眉頭皺動,一時手狠竟將那金鱗生生拔了下來。而嬰兒想是因為身上劇痛,不由哭叫起來。可如此一來,寒女見孩子平安,反倒心喜。反手之際又取那金鱗邊角鋒銳將胎兒與自己連同的臍帶割斷。

張入雲見那嬰兒生的倒是白晰非常,雖不見胖卻是出得母體竟有些常人一二月嬰兒的舉止,極是健壯,再見他一身上下除了一隻小角外,倒是和常人無異,屁股後倒沒生出條小尾巴,身上也沒敷些蛇鱗。再又見寒女竟有臍帶與嬰兒相連,當下更是不疑那嬰兒乃是人類了。

正在張入雲看得驚疑時,就覺身後有風聲,掉轉身子,就見豔娘已是端了一大盆熱水出來。見張入雲呆樣,不由罵道:“她母子雖然沒甚血汙,但胎兒出世也該好好洗滌一番,你站在這裏做什麽!你又不是那浮雲老道,修了一些法術要避諱這個的,做這些下手活正是理所應當。”

張入雲不料豔娘竟會做這燒水粗笨的活計,因不解其意,卻是有些躇躊,隻是定睛看去,卻見豔娘眼裏竟也有些許欣慰。思忖之際,心上恍惚略有所得。豔娘見張入雲猶豫,想也是怕被他瞧出心事,立時便得急聲相喝。

為此上張入雲少不得在寒女身旁服侍,好在到底對方乃是蛇精,不比凡女身體,總還能掙紮著挪動一些身體,但張入雲不免還是要做些尷尬事。相反倒是對方身為異類,對男女事看的平淡,當下雖是心中感激,卻沒有一些不好意思。

張入雲見寒女產後虛弱,又掏出兩粒冷香丸與她母子,卻被豔娘阻道:“這冷香丸雖珍貴,但此時卻難為她二人消化,還是胡伶草更適宜她母子身體!”張入雲不知其中藥性,即得豔娘吩咐,便即照其命而行。

果然蛇女聞得胡伶草香氣,臉上便是一陣欣喜,當下知是靈草難得,卻又舍不得一人受用,反倒將自己一株又分了一半與孩子服了。

張入雲見她亦如人類一般有護犢之心,雖是一聲艱難,心裏卻是歡喜激動。

寒女母子自將胡伶草入腹,因是異類出身,不比凡人還要消食蘊化那靈草,隻頃刻間便都得大益,寒女自是精神一振,便是那嬰兒也為靈草藥性小臉又紅暈了幾份。此草即明胡伶,確是能開人智慧,補人靈性,蛇女天性,隻一番嗅動之下,便知為幼子服食卻比自己還有用處,一時才又分付其半株。果然待藥性發作,嬰兒背脊就是挺直了許多,竟可張開小手,於母親麵前呀呀學語。寒女見幼子如此,更感張入雲深恩,隻是她生相性冷,即懷感激卻不在人前顯露。

張入雲見她母子安樂自不便打擾,當下又見寒女體力逐漸恢複,便先行告退。此時夜深,豔娘也不與其答理,即回書房安睡,如此倒鬧得張入雲隻在院內廊下露宿,隻是他經年風霜淘製的慣了,這庭院內又不比外間陰寒,隻一夜露宿,張入雲也得安枕酣睡。

張入雲這一晚實是累得很了,竟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時方醒,醒來驚覺,忙先前去探望寒女母子。到底寒女身為異類不比平常,雖隻一夜功夫,一身傷勢竟已恢複了六七分,雖麵色仍舊不好,但坐臥起止卻已一絲沒有妨礙,隻是她愛子之心甚重,卻又片刻不離其子左右。但那孩子隻經一晚竟已能自在行走,隻在庭院中翻滾,沒一刻休閑。

張入雲見寒女母子大安,自是高興,但又見對方氣色忍不怎麽好,便張口聞她可要吃些什麽,自己好些整治。他本以為她母子二人定是個食葷腥的,未想寒女聞聲卻搖頭道:“有勞公子了,隻是賤妾早已為仙人教誨不敢殺生,平日隻取飲些風露月精即可,這孩子雖小,我也不欲他殺生造劫,還請公子不用勞煩了!”

一時間二人往談之中,豔娘卻自水榭邊走了過來,她倒是有些喜歡寒女的孩子,但知自己與其陰陽相衝不能挨近,隻好在一旁細觀。未想那孩子倒是和張入雲甚為相投,因見張入雲到了身前,卻是張開小手要抱。

張入雲將其攬在懷中,就覺他看似結實,但身體卻是輕的厲害,知他稟性極佳,日後修道隻怕要遠超出其母親。他本有些擔心嬰兒一身純陽熾火會如昨晚自己為其母子行功時一般厲害,尚幸到了今日孩子靠在自己懷中卻是一團溫玉一般的暖暖的,不知沒有灼燒自己,抱的時間稍久一些,元氣精神都好似做了好多。

而那孩子好似也甚為喜歡張入雲身上的體味,隻稍稍老實一會兒,便在張入雲身上攀爬遊走,一個勁的往其懷裏鑽了進去。

寒女知在場四人實算起來,隻有張入雲是人類,自己愛子與其親近顯是嗅出其一身人味,相投之故,見此心上也甚為欣喜。當下又見豔娘也在一旁,人已來的齊全,便從懷中取出昨日裏自孩子背後拔下的金鱗,分付與張入雲二人道:“昨夜如無二位施救,賤妾母子二條兩條性命定要難以保全,賤妾雖是異類,但也略知人禮,大恩不敢言謝,這孩子生下來時背上生了三枚逆鱗,我恐他日後長大了為惡,才將狠心將其拔了下來。算來這金鱗也是件異寶,贈得二位聊表寸心吧!”

張入雲本待推辭,但見寒女相贈金鱗時,臉色卻亦是如平常一般冷冷的,心裏想她乃是異類出身,到底心思有些難測,萬一要是拒絕將她惱了倒是不好。再又見豔娘已自接了,便也不在拒絕,順手也是取在掌中。果然寒女見二位恩人並沒拒絕,臉上反倒露了一絲笑容。

再說豔娘自將金鱗接在掌中,立時便覺那魚鱗上竟是生出棉棉密密渾泊雄壯的赤陽剛氣傳入體力,雖是稍嫌霸道,但自己身體卻大是受用。

寒女見豔娘臉露驚疑,且笑且說道:“算來那女恩人更為受用一些,有這一枚金鱗在手,仙子日後可得自在好些!”

豔娘聞言將身一抖,驚奇之下,不免失聲道:“這是純陽至寶,孩子日後長大要用此物應劫的,你卻如何舍得將這寶物送人?”

張入雲聞豔娘說的語重,也是大驚失色,當下忙欲將金鱗還給寒女,卻早為對方搖首拒絕道:“二位恩人不比如此,雖是仙子說的很對,但這金鱗也是附了這孩子與生俱來的戾氣,若是攜在身邊,隻會受其感因,且有這三枚金鱗為助,他也難逃妖身的劫命。我將其分贈二位也有以張公子義腸好消減這孩子一些先天劣性呢!”說話音又將聲頓了一頓道:“再說仙子有此一物可省好多煩惱,不如此也不見我母子心意!”

豔娘冷笑道:“不錯,我得了這金鱗,日後陽氣充足,可不用再攝取血食,元神也借此愈加凝煉。可我昨晚指點你母子,也隻不過是另有他圖罷了!我是陰魂,你兒子是純陽子,我能安得了什麽好心,你這會子謝我,卻是太笨了一些!”

未想寒女聞豔娘冷語,卻臉眉毛都沒有一些掙動,亦是如常一般寒聲道:“這些小事,小女子怎能不知道。隻是我隻一介凶獸能修至今日功果,卻也並不隻是靠了智慧狡詐而得來的。仙子想害我母子的心是有,但救了我母子也是事實,我隻問結果,禮當相謝仙子,若日後仙子再有甚圖謀,那也隻是日後的事了!”

寒女這番不嗔不喜,不急不燥的一番話,卻讓張入雲聽了暗暗喝采,暗道:“這寒女到底是蛇類出身,竟連心思都和隱娘有些相似,如若是我也是定會這般行事!”

豔娘冷笑道:“你現在受了這呆子相助,身上已是好了七八成,又是母子二人聯心,我當然是奈何你不得了,這金鱗我自是受了,不過你也別以為我是有謝你的意思。”

寒女亦是冷聲道:“如此甚好,仙子能做此想,反倒讓我母子不作憂心。”

張入雲當下見二女俱是冷人冷語冷麵孔,心裏倒也覺有趣,隻因昨夜夏超光有言邀請自己到顧神斧劍爐一聚,此刻已過午時,不敢再作耽擱,隻得趕緊上路。一時上花了好多心思才將嬰兒從自己身上扯將下來,交回寒女手中。

隻是張入雲行前想起豔娘有言寒女幼子日後還有三災,不免心上掛念,臨去時卻將浮雲子行前交給自己的一冊《內景元宗》精詣交與寒女手中道:“此是我兄長譯露的《內景元宗》密典,不怕說與你聽,好像是於異類修身極有幫助,隻可惜我這手裏還不夠完全,但也多是其中精詣,我聞剛才豔娘有言你孩兒日後還要經三災,今且交你手借觀數日,待我自顧老仙長處回轉時還要收回的,這幾日內先還是先乘隙將其抄露的好。”

寒女略將卷冊展動,就見其內字字珠機,累篇的都是超拔度氣的精要,其後尚有諸般法術的詳細注解,若修的此書,不隻可度三災,便是天仙也可期許。她本是生性至冷,隻是到了此刻得張入雲大恩,終究忍耐不住,便要抱著孩子行禮。

未想卻早被張入雲攔住道:“我正是因見你一身氣性與常人不類,不是那般言口不一的拙劣之輩才有心相助,如今你這般短了自己誌節卻反負了我一點期許了,要知天地造化本為萬物設造,這隻不過是一本窺曉些天地奧義的字書而已,究其根由實不足道。你若真有些感激我,還是好好將孩子帶養成*人,行善守正,多為自己活的開心些,我就足感欣慰了!”

寒女此時心上感激,自是聞言一絲不苟。隻一旁豔娘看了卻曬笑道:“你又再說你這般沒道理的大道理了,她母子要是聽信了你的話,隻會和你這人一樣活的這身窩囊,她母子天性縱橫無忌,為你這一番話卻要受一世的辛苦,可都是你這個偽君子害的!”

張入雲聞言先是一聲苦笑,待轉念再一深想,雖知母子二人為換得一生平安而喪了一些天性,其中得失對錯,確也不是自己能說的清楚的,但轉眼再看寒女懷抱愛子一副心神安寧的樣子,胸中才得一展。當下抱拳與寒女道:“豔娘說的也有幾份道理,我隻一介末進浪子,難堪天地大道,寒姑娘自己的心意倒不用為我一些粗陋的見識左右才是!”

不想寒女懷抱幼子方和聲答道:“公子一心為仁,這就是道理,至於功過得失本是俗人自擾而已,世間事豈是‘對錯’二字便能遮蓋的了的!公子為求心仁,卻不要反墜了迷途才是!”

張入雲不料竟能從寒女一介異類口底得到些安慰,又驚又歎之際,忙垂首施禮道:“寒姑娘說的是,在下受教了!”

豔娘見二人一番對答,卻完全把自己棄之一旁,因自己言語不能傷得二人,眉間一凝,又犯了些凶厲作色。

張入雲回首看見,卻倒不顧,隻一笑間間,便已飄身上路,為此上豔娘更是羞惱,隻是又不得不隨之同行,腳底跺處也是飄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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