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因蕭清雅聽得身後傳來一陣張入雲解衣的悉索聲,頭痛不已,心上煩難之際,就見身後一道輕風拂過,轉眼之間,左掌中已多了披在張入雲身上的紅綾,再聽他言道:“你隻運氣將衣帛粘在身上也不得長久,還是披了我這紅綾才好!”

聞此蕭清雅才鬆了一口氣,張入雲一方紅綾中有四丈,包裹一人足有多餘,隻不能分開,不然就是兩人的份量也足夠。wWW,qUAnbEn-xIaosHuo,cOM蕭清雅接過混天綾有些扭捏,半日不語,但終還是將紅綾卷在身上。待略一沉吟,卻又吩咐張入雲也將身轉過,一時又背了身子將自己肚兜解下橫拋了出去,雖未開言,但心裏意思二人都是明了。

女兒家終是心細,雖隻一卷薄綾,但在蕭清雅手上,竟將自己身形俱籠在其內,不隻如此還借多餘的紅綾略作妝點,若不仔細看去,還隻當她穿了一件寬鬆舒適的長裙,如此裝扮美是不美,但舉止行動倘不加意掩飾,步幅稍大一些裙底風光便得若隱若顯,雖是要害絕不得泄露,但**飛揚卻是免不了的了。

正在蕭清雅還在等待身後張入雲將衣裳整理好,可卻聽得身後一陣悉索劈叭之聲,再聽得已有男子聲音笑讚道:“嗬嗬,你這般豔妝打扮,我隻怕你丈夫也不曾見過吧!”

蕭清雅聞言即是大怒,她本為好意才得在旁等張入雲,不想對方卻是事先已將頭轉了過來,自己方才一番收整,雖多有小心,但總有些不便處,不知對方在一旁看了多久,她本以為張入雲口中調笑,但心思上卻仍是個守禮的,不料自己略信任對方,張入雲卻是這般回報自己,當下急急回過頭正要怒喝。未想一見對麵男子此時形態,卻立時改怒為喜,先還掩著櫻桃小口,但到底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張入雲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一時搔了搔腦袋,隻在一旁受其奚落,後見蕭清雅笑個沒完,仿佛故意報複自己,惹得他惱了,當下伸出小手氣著笑道:“你再這般笑個沒完,趁早把混天綾還我,若你也我這樁本事,我又何必要做這般張智。”

原來張入雲此時為俯就蕭清隻得三尺的肚兜,隻得將自己身體骨格抖動縮起。他多年苦煉,這樁本事幾近隱娘那般功功,用心之下身長不過四尺多一些,此刻將那布帛圍在身上還有空餘,再加上蕭山君增於的水虎皮革囊也是件異寶,並未被土皇蟻咬損,張入雲抽*動其上絲線,結了個細索,牢牢背在背上,看似是在負重,其實是在護衛背後兩團白光,且他此時頭發本就是散著的,本就比蕭清雅秀發還要濃密,多方收攏,竟將一身上下圍了個嚴實。但是如此一來,一身形象宛然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可偏有背上負個口袋,滿頭長發,不倫不類,有些似個夜盜空空的小賊。

蕭清雅多時以來一直受張入雲調笑,此刻見了他這等樣子,怎能放過,當時走進其身前,險些就要伸出玉手,在其頭上撫一撫,但見張入雲嘟了嘴到底不敢,但仍就掩著口強忍著笑道:“嗬嗬,可惜你頭發太多,也怪這肚圍是太白。若能換了紅妝再加個衝天小辮,倒是年畫上的人參娃娃了!”說話時分,自己已忍不住笑了出來。

又見張入雲受自己奚落,無話好說,隻翻著怪眼看著自己,又不禁損道:“可是你這孩子縮身術還有些缺漏,身子雖瘦了好些,但頭卻沒見小上多少。”當下便伸手比劃,口中歎道:“唉!真好大的一個顆頭啊!”

張入雲忍無可忍,隻得還口道:“你知曉些什麽,人身百骸最難煉的就是頭骨,再說你去外間看看,哪家孩子的頭臉與身子相交,不都是大一些的!若我真要是縮身的比例勻稱,以四尺之軀行走在大街上,被人瞧見了,隻怕就是驚世駭俗了!”

蕭清雅聽完他的解釋,連忙笑著點頭道:“是!是!是!你說的很對,是我一時樂的忘形,將尋常孩子的身形忘了,你別生氣,我先給你陪個不是了!”說完倒真的福了一禮。

張入雲知她無心於此,眼睛轉動,便退了兩步,將蕭清雅一身上下打量了個幹淨,方口底哼聲道:“這倒不用了!雖說我今番被你看個大笑話,不過你今日也是穿著透通異常,我一雙眼睛也沒少飽眼福,大家扯個直,就此揭過吧!”

他這一句話出口,蕭清雅如何能不戒備,為此連忙又將自己一身上下擺布了一個周全,卻並沒甚不妥之處,唯一一些遺漏,隻為自己為結綾裙,紅綾乃是斜掛,右邊半璧漏出一節如蓮藕般晶瑩玉白的小腿,但自己腳下烏蠻靴也是神鹿皮所造,不曾破損,且又是高幫,所著漏的地方更是不過一尺,為此仍害怕張入雲目光獨辣,將裙角帶過遮掩住,可又見張入雲眼光並不隻停留於此,而是在自己身體上滿身遊走。稍作停留,便閃出一串精光,至此才知對方目光有異,兩眼是經長年熬煉的,就不知其能透得紅綾看見自己多少身體,但傳念一想,混天綾乃是昆侖鎮山之寶,絕不能被張入雲這點微末的道行洞穿,隻是心中不定,仍是將手臂上的紅綾取在眼底試了一試,果然其上紅雲密布,倘若目光駐留稍久,紅雲即時便做舒張卷揚,哪裏能看得透!

但張入雲仍是目光遊移,蕭清雅凹凸有致的身形在其目光掃動下,竟好似被有質之物撩動一般。被逼不過,蕭清雅玉足抬起,便是揚起一把砂子,迷了其眼睛,又怒聲道:“你這人不老實!哪有這個看女子的!”

張入雲見其玉足輕揚,忙驚聲道:“小心,不然又被我看多了一些!”同時口吹嵐風,將砂霧吹止後又輕笑道:“是男子都這樣!”

蕭清雅爭辯道:“外子就不如此!”

張入雲大笑道:“那他定不是個真男人!”

蕭清雅怒聲道:“胡說!”

張入雲又笑道:“我怎胡說?以人倫而論,我張入雲確是比他玉真子男人!”

蕭清雅曉其意思,臉色即轉了羞紅,忙啐了一口道:“不和你糾纏這些,說上幾句話,隻又往邪路上想了!”

張入雲聞言笑道:“你說的這句話,可當是服了我嗎?”

蕭清雅氣道:“誰會服你這個無賴!才剛脫險境,便又這些促狹,若不是我昨夜救了你,你現在還能有口和我爭辯!”

張入雲知對方真的有些惱了自己,一時隻得服低道:“說的是,方才我也是為你笑的氣不忿,所以才越說越不加禁製,惹惱了你,真對不住!”

蕭清雅見他陪話,這才有了喜色,也謙聲道:“這倒不用,隻是你下次再不要犯了就好!”

未想張入雲卻是搖頭道:“這可辦不到,一個人可以嚴律自己的言行,卻管不住自己的心思,我又不願做那等口是心非的小人,真要是到了彼此不能容忍的地步,隻怕我和你這個朋友可也就做不成了!”

蕭清雅不料張入雲會有這一番道理作答,可自己又找不出什麽可指謫處,隻得訕笑其道:“也沒見你這樣滿肚子壞心思,卻又能當大道理一樣說出來的無賴。好了!先不說這些,天色已漸亮了,我和你還是快找地方藏身要緊!”

張入雲故做不解道:“怎麽!現在天色已大亮了,蕭姐姐還不回營地去嗎?時間久了,蕭姐夫一定會著急的!”

蕭清雅橫了他一眼,麵含薄怒道:“你這是明知故問!我現在這一樣穿著,怎麽能回的去!如被外子與司徒大哥他們見到了,就再怎麽解釋也是徒然!”

張入雲笑道:“你不是心中不染一物嗎?又沒做虧心事,何必那般行事畏首畏腳的!且你現在這一身,也穿著也遮掩的很啊!我一路過來,偶爾見得異域女子隻比你此一身還要豔麗的多呢!哦!再不然就是你顯這一身扮相太醜了”說話間,又故作打量了眼前女子一遍,及搖頭道:“但我卻是一點也不覺得啊!你若是穿了胡服,擔保比那些異域女子還要漂亮的多!”話說到這裏,張入雲卻再不敢張口了,隻為蕭清雅已是睜大了眼睛,正怒目惡狠狠的看著自己。

因見張入雲終於閉上了嘴,蕭清雅才開口道:“當日和你初次見麵的時候,你倒也一身傲氣,連句話也不願和人搭理,怎麽這會子卻又這麽多話來了!就是個多事婆婆怕也沒你這張嘴說的多!快走吧!日頭一正,氣溫便要熱的異常,趕緊先找地方蔽這一日的日頭吧!”到此刻張入雲才再不做應答,樂嗬嗬的跟在其身後。

隻是沙漠之中綠洲那有那麽好尋覓,至於斷垣殘壁的古跡遺址更是不見蹤影,二人又因夜下還要返回營地,不敢行的太遠。是以尋了半日,也隻找到一處較陡峭的沙丘陰涼地下歇自己,但畢竟還是身處露天,幹燥的熱風吹拂過處,一般的難以禁受。蕭清雅雖是身籠紅綾裹帶的較周密些,但因一路而來都是在如王宮一般的馬車上享受納福,此刻也不住的皺了眉頭,滿是埋怨的望著天空。而張入雲雖相擅吃苦,但因自己正行縮身法,功力打了折扣,時間久了,身形也是一般的萎頓。

及至二人無奈坐了在砂地上半晌,忽覺張入雲拍了一掌,一躍而起,竟是雙掌起揚在砂地上開挖了起來,雖得他此刻人小身輕,但到底煉有一雙鐵拳,左右手翻動之下好似似兩方鐵鏟,那砂土又鬆軟,隻不過片刻功夫便被其挖出了三尺深淺的淺穴。

蕭清雅見此不解,便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張入雲便挖砂土便回答:“我往來沙漠之中兩次,一路細心留察,其實這不毛之地,也有許多小動物。因多見有鼠兔之類的在沙地裏打洞穴,即是動物得在如此苦地棲身,那這地底下該當涼快不少!我二人閑在這裏也是無事,不如趁閑在這裏挖地穴藏身也圖個涼快,要知到了午後,這熱浪還要再厲害上一倍不止,何況砂土鬆軟,也不用花上多少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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