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入雲舊日循的是不垢不染的正經修行路數,自被豔娘破了童陽知今生於此路道已然無望,這才將此心思丟下。WwW。QUaNbEn-xIAoShUO。cOm他是少年性子,往日潛心修炬摒除欲念並不是天性使然的功夫,何況與他有肌膚之親的還是媚骨天生,風華絕代的豔娘,更是不免心生蕩漾。可僅此也隻為了**與愛憐的緣故。真要做到這般金丹采戰,以男女合藉雙修進身熬煉的法門,少年人卻是諱深莫測。但聽得少年一言,便是立意拒絕,到度對方也是好心,所以笑了搖頭道:“多謝兄長關切,隻是入雲從未想過以此修身,這秋石錄還是請兄長收回去吧!而且豔娘已有遐觀玉,再有數載功夫便可將一身戾氣滌淨,到時成訓也未必落於這秋石錄造化呢?”

少年笑他道:“你這就癡了!你說的戾氣掃淨隻是清潔了你妻子的氣質,雖說如此清氣提拔濁氣掃淨便於修持上乘心法,可依我姐姐估算,弟妹日後怕是難修上乘道法呢!何況隻是掃卻戾氣如此能與元神凝固比較,兩廂本就不是一回路道。老弟不用拿此話搪塞我了!再說這卷冊尤其與弟妹甚是有用,你二人既然已有了夫妻名分,若再不著三四的敷衍著,我看時久要冷了你娘子的心,老弟為人實在,當該不是那種負心的小人吧!”說著少年又道:“甚或是張老弟瞧不起我夫妻?要知得此經卷才成全了我與妻子兩百年姻緣呢!”

為那少年一張巧嘴,張入雲被他說的很有些不好意思,待聽到少年說的最後一句話,少年人終是搖頭帶笑從對麵人手中將寶典接過道:“被兄長這一說,入雲倒是不能不受了,也好,終究這也是法典寶卷,總有可參詳的奧義,小弟謝過兄長厚賜!”

少年笑罵道:“看你這樣子倒像是我在為難你一樣,你可知道這秋石錄又名保赤經,日後等你夫婦煉成了金丹你到時謝我還來不及呢!”

張入雲雖不精擅此道,但早日曾得隱娘指教過一些法門,這“金丹”的意思,還是多少明白一些的,當時聽了不由臉上有些發燙,再見那手中經卷隨風展動果然都是男女尋歡做*愛的秘圖,頁縫中又滿是蝌蚪一樣的文字,連忙將它收在懷裏再不敢看一眼。又怕少年再開口譏笑他,便想著法兒的動腦筋和對方談天說地,轉過了話題。

少年知道他的心意,隻笑笑便也將話鋒藏起,他談風甚健,各行各業均都知道一點,想是長年沒有和妻子以外的人說話的緣故,興致也極高,步步留連,不覺二人竟是行走了個多時辰,最後少年話風一轉忽然說起了沈綺霞來,誇她嫻靜淑雅,沒有一樣不好。

張入雲不是笨蛋,起先還得一愣,隨後有些醒悟便隻笑著不再言語,任是少年將沈綺霞誇的如何,他也總隻是隨手附和並不接話茬。被對方看出後,隻得歎道:“唉!看來今日我是要辜負我妻子的囑咐了!”

一旁的張入雲這才淡淡笑道:“一個人的婚姻本應該是一夫一妻才得久長,我雖然不才,但也不敢看著兩個女子為我流淚,這樣禽獸的舉止,小弟實在是沒那個臉皮去做的!”他語聲雖輕,但內裏意思卻重,一時堵住了少年的口,對方終沒再過多言語,隻得回轉身與張入雲往來路歸返。

待兩人回到後山見了女仙,少年皺了眉對著妻子搖了搖頭,仙子會意,淺淺而笑,似乎對張入雲的為人頗為滿意,也並沒有像丈夫那樣過多的哆嗦便留下主仆二人在丹楓島作客數日。

沈綺霞知道眼前仙子是功力身份極為尊貴的前輩高人,能在丹楓島得對方指點,實在是自己莫大的福緣,但有一些修道上的疑問都恭敬的向著杜仙子求救。仙子也因為長年在島上與丈夫廝守,沒有和女兒家說過話而對沈綺霞頗為看重,也是盡意的教習對方,她資質原本不高,能得今日地步,純是靠著自己堅忍不拔的毅力,修道人家的辛苦最是能夠體會。又為沈綺霞離了峨嵋孤身一人勢單力薄,很是關切,她一門本有無上的針法,雖沒有師徒名分不能傳授,但略略撥正輔導也是令沈綺霞受益無窮。

而張入雲則是日常與仙子夫君作一處,雖說少年比自己妻子功力差了好些,卻也是數百年的積修不可小視,而且他對各門邪法毒技極為精擅,張入雲與他數日裏請教也得了好些防範趨避的好處,尤其少年逃逸的本領極為高強,張入雲本習過五行遁術,一經指教這一門功夫即時提煉了許多,待日益精熟後,不但可借五行隱身遁跡,幾可借此術法移行換影飛天遁地。

昔日張入雲曾親眼見得商暮雲有鑽山的**,不料今日有緣自己也得窺其門徑,他自幼便好習這般本領,心喜之下越發的傾心鑽研,倒是少年天性有些疏懶沒他這般長的精力,日日為其纏磨隻鬧的少年哭笑不得。

在丹楓島作客十餘日,張入雲發現杜仙子夫妻雖是前輩仙人卻極是恩愛,日常但有閑暇便作了一處相守,嬉戲玩耍喜笑怒罵直與新婚夫婦一樣,與常人眼裏的仙家情侶迥然不同。他那丹楓島又是地處極偏之境,長年極少有人打擾,天地間仿佛他隻有夫妻兩人一般,當真說不盡的溫柔體貼,情義綿綿。沈綺霞故是羨慕,便是張入雲見了也有些心思活動,待想想豔娘也曾與自己囑咐回觀後要擇址獨居,更是一陣心癢。

兩人在丹楓島一留二十餘日,待沈綺霞終將杜仙子一門飛針的法術習全這才與島主人告別。杜仙子夫婦知他二人還有要事在身,也不強留,隻是夫妻倆少有與相契的好友,如今得與張入雲、沈綺霞相交,一時別離倒也頗不舍得。臨去時杜仙子又送了兩人一瓶紅霞露,並囑咐道:“東海盡頭磁光並不是如你倆想像的那樣容易渡過的,雖說你們也是兩重準備,可到底功力有欠,行動時可要小心提防,但有危險趕緊退出來,不然縱不被磁光將元神肉身毀滅,僅是與磁光附合在一處的罡風也能將你二人吹縱得不知那一層天外天去!”

張入雲二人聞言自是稱謝,可杜仙子臨最後仍是忍不住笑著交待道:“有道是好事多磨,少年人能有些心性自是好的,不過世間事也不用看的那麽絕對,當事情有轉變的時候,也不用那麽過於執著,不然的話反倒都不美了。”一對少年都是有心事的,當時都知道仙子指的是些什麽,隻是不好開口,唯有諾諾稱是。之後被仙子夫妻二人直送出數百裏,這才終告分手重新上了路。

這二十日裏,張、沈二人各自隨仙子夫婦習藝,少有獨自相對的時候,此刻複又相處一起,反倒有些尷尬起來,又為丹楓島清幽,仙子夫婦恩愛俱都積了一肚皮的心事。如此愈加心神不守,每每欲言又止,如此不緊不慢,飄飄蕩蕩的向前飛出千多裏都是未發一言。

白猿年久深智在一旁見了隻裝作不知曉,龍雅雖然有所省覺,可沈綺霞與自己有恩,不好意思打破二人氣氛。何況它在丹楓島小歇二十餘日,日日的山珍海味,餐餐的奇花異果。值此時還在留戀島山風光,也沒有些心思多管主人與沈綺霞這般並不彰顯的舉止。

不想張入雲本隻是一時不好意思才未和沈綺霞開口,可之後竟再找不到借口與佳人說話,如此連飛了數日,兩人除了日常起止外,卻連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到此刻便是龍牙也看出有些不對,可也說不上什麽,終究拿不著一些把柄,無處著落。

那丹楓島本就處在極東之地,主仆四人這般悶頭的一意直飛,果然在四日後到了東海天邊盡頭,滿眼過處便是凶惡異常的罡風,將個海麵翻起無數渦鬥,狂濤足有百丈高下,漫說是人類接近,便是水族也不能於滯留此地。

沈綺霞率眾人直衝上數百丈高空欲圖避過海麵巨浪,未想越往高空飛走,罡風越是急勁,至後幾如刀鋒拂麵,縱是修行十餘年已見功候的峨嵋女弟子也不能經受。張入雲被那罡風襲身,渾身痛疼倒還尚能忍受,隻是那寒風每每隨著身體毛孔鑽入四肢百骸,卻將自己顱頂腳心也打得一片冰凉,一個疏神打了一個寒戰,竟是寒意浸心,周身麻痹,幾覺渾身功勁都有散去。當時知道厲害,大聲道:“這風好厲害,若再被吹一個時辰,怕是連心也都成冰雪了!”

沈綺霞與他多日不作言語,今見張入雲開口便是略顯滑稽的言語,不由笑道:“師弟說的不錯,這罡風確是厲害非常,道家三災便有這一味,隻是此處天風還難比修道人家成道時節經曆的陰風,張師弟即已難經受,我們且將四星輪寶光展動好了!”

白猿心靈,沈綺霞話剛落口已將寶物鎮祭出,他不比龍牙貪心疏懶,這二十餘日在丹楓島廊房書齋中留連已多了好些指教,又乘便將四星輪好一番祭持,現時展動威力要比往日又大了許多,一時銀光拂動連輪上四星也未發動,便將四人罩籠在其內,任是身上罡風怎樣猛烈也是一絲一毫犯不得身上。

四人借寶輪威力又向前飛行了百裏遠近,這才見得極地磁光,如雲錦似天幕一般垂在海天之間,每每發動卻像**一樣向外潑散開來,張入雲道心不固,當時一顆心房便被寶光牽引,一顆心隨之猛跳,麵色也是一陣煞白。幸得超塵一心在旁守護見主人露了難色,連忙將四星展動,碧波過處,護得四人的寶光又得一層晶潤,少年這才止了心頭如潮湧的氣血,可四星輪雖然威力卻還是不能完全止抑磁光的牽引,光波湧動時,張入雲心血又是一陣起伏,隻是比先時不備要好一些罷了。

到此刻少年人不由的笑歎道:“怪不得沈師姐還有杜仙子連番說著子午磁光厲害,小弟也算是心有準備的,可到了此地才知當真力不能及,若沒有超塵四星輪我連親眼看到這磁光也做不到,若說穿越則更是笑話了!”

沈綺霞素知張入雲氣性,聞他一番言語雖是輕鬆,但實則已是準備拚盡全力穿這磁光極限。擔憂之下皺了眉道:“不如我們暫且退避一時吧,有聽聞過這子午磁光並不是相長這般猛烈,逢到特殊時限便可弱的許多。再說也並不隻是幻海瓶這一樁寶物可以收斂銀河水,我二人再請救杜仙子一番,許有別的法子也不定。”

少年人笑道:“沈師姐不必顧我,我雖說道力沒有師姐這般堅凝,易受磁光感染,但到底還有些餘力沒有使出,再說我二人數十萬裏奔波,難不成隻看一眼這磁光便要罷休嗎?總得試上一試再說吧!”說著也不待佳人再勸,便展了身形往前飛去,沈綺霞被熬不過,隻得一同前往。

待近得磁光十丈近前,還沒等四人預先準備提煉功勸勁,那寶光便如感應到了一般一個波浪翻起,便是湧了過來,好似合掌一樣將四人團團圍住,那磁光被是自天空垂幕而至,一待眾人被圍向四周望去,隻覺自己好似光海一粟,風雨飄遙怕連巨浪中一片敗葉都還不如。超塵見了心驚肉跳,撐起一身功勁被個四星輪上四點芒星轉的如同風車一般,一時間碧綠色的晶光將四人圍了個嚴絲合縫,可仍舊擋不得好寶物光華外磁光的牽引,隻片刻間一眾人連同鴉、猿在內都覺胸中氣血翻滾,鬱悶之極,險些連心都要嘔將出來。

沈綺霞見此無法,隻得從腰囊中將纏魔缽盂取出,但見得一陣金光耀動,果然佛家寶物威力不同,本是在光海中飄遙的四人頓時立定了身形。自此四星輪寶光如得了定海神針一般不再無憑無依,銀輪展動穩穩當當地向著磁光迎了上去。可一挨得光海中後,護身寶光頓時縮小了十倍,當時堪堪隻能將眾從包裹。這倒不是四星輪自身威力,而是寶輪精光已被身外磁光逼的避無可避,隻能壓緊至這最後一線而已。龍牙更是“呱”的一聲飛縱了起來,它一雙賊眼極靈,看出眾人中沈綺霞一身道力最是精純,當下也顧不得佳人是否反對,一個振翅便落在峨嵋女弟子的肩頭,倚仗對方法力護持自己。

在見到超塵竭力掙紮,力不能勝之時,沈綺霞口喧一聲佛號,手中金缽金光即時如濃濃的厚霧一樣潑散了開去,一與四星輪綠光接觸即化了紫色,到的最後護庇一行人的兩般寶物精光,如同結了一個紫水晶罩籠一樣將四人扣住,勉力抵擋住了外間似泰山般壓來的磁光。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