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入雲看著地上,那一幫中了隱娘的劇毒的妖徒,方才還在那裏昏迷不醒,此時卻都已紛紛掙紮著爬了起來。wwW。QuAnBen-XIaoShuo。cOm一時隻覺得奇怪莫名,想不到那粉紅色的煙霧竟有如此大的藥效,連隱娘所下的毒,也能在片刻間化解。想到此節,他忽然想起既然煙霧乃是解藥,當是無毒之物,忙即舒展了一下拳腳,果然剛才自己的身上隻是懶洋洋地,並未中毒,而自己的身體,卻反而因為吸了那煙霧,竟是從來未有過的精神,一時腦裏一下子清亮起來,兩臂隱隱然在作癢,仿佛渾身上下俱都有股施不完的精力,正從體內湧出。此時他他心裏雖是興奮,但卻也有點害怕起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麽差錯。

而此時的隱娘心裏卻更是驚懼,她雙眼一翻,狠狠地瞪住虎王的雙眸,卻見對方此時竟是一點也不擔心,反是臉上微露笑意,神態悠然的立在那兒。也不說話,隻是靜待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因他知道每過去一點時間,卻都是對他有力的。

隱娘心裏擔心,口裏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將教祖的聖液打翻去救這幫毫無用處的廢物,不怕教祖得知,將你剮了嗎?”她口裏雖說這樣的話,心裏卻是一點也沒有這樣想,隻是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點破綻來。

可誰知虎王竟是半日也不曾說話,隻凝神戒備隱娘時刻就會展開的偷襲。隱娘知他定不肯說,想下雖是著惱,但心裏卻是害怕,一時惱怒,見張入雲臨到此時還不動手斃敵,不由破口罵道:“人都死了嗎!還愣在那裏做什麽?真的活的不耐煩了想作死嗎?”她話一出口,就見此時卻是換了虎王臉上一震。

張入雲知隱娘在叫罵他,其時他並沒有真的忘了隱娘給自己下的命令,隻是他不願過多的殺生,而且方才見地上的妖人,已然中了她的劇毒,眼看就要斃命,心裏除了擔心那些無辜的婦人一同慘死外,卻也在暗自慶幸自己不用出手取人性命了。現在看著這一地的人在動,心裏也是有些猶豫,隻是他到底還吃不準,這幹人是不是真的體內所中劇毒已被消解,所以才在一旁稍作觀察。

此時見隱娘又再催他動手,知道不能再推辭下去,隻得從腰間取出暗器,向地上還在掙紮的諸妖人打去。隻是他到底不知這般妖人平日所犯下的累累令人發指的惡行,手下仍是留情,但凡身邊臥有婦女的,他才將金鏢打入對方要害,結果了對方。而若隻是孤身一人倒在地上的,他卻隻用飛鏢將那人的雙腿打斷,並沒取那幹人的性命。就如此,隻轉眼間張入雲也已傷了七八個人的性命,並將二十餘人的雙腿打斷。

此時正對峙的二人,情勢卻又顛倒了過來,已是換了虎王伺機想取張入雲的性命,而隱娘卻在防他暴起傷人。

虎王知道自己若論技擊的本事,隻怕自己比她還要差了一點,見此時隱娘全神戒備,知道就是自己動手想傷張入雲的性命卻也是全無機會。但他見張入雲雖也取了自己不少門下的性命,但更多的卻隻是將人雙腿打斷,心力一喜,重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當下笑著對隱娘道:“小弟向來隻聞得騰娘子行事,從來都是孤身一人,想不到娘子今日卻是轉了性,不但攜人一同前來,並還是個年輕的男子。莫不是娘子這幾年空閨寂寞養的小白臉嗎?又或這人就是那當年,迷得娘子甘願叛教而逃的奇男子嗎?來來來,還是讓小弟先見過我這位騰姐夫。”

他人雖高大,但心機卻是極深,一味地胡說八道,卻隻為引得隱娘分心,倒後來他竟提起隱娘的隱痛,明知張入雲年紀太輕不可能是當日引動隱娘出逃的男子,卻偏要說出來,好激隱娘惱怒,亂了方寸。

果然隱娘聽了他的一番話後,隻露在外的一雙眼睛,竟瞬時變的如同冰一般的冷,縱是虎王這樣藝高膽大的人,目光與之接觸,也是忍不住打了個激令。嚇得他忙即收斂心神,寧神防備起隱娘來。

哪知此時的隱娘卻在他心神微顫之際雙手一抖,當即便見有十數根金針從她掌裏甩手而出,紛紛打在那些隻被張入雲打殘,卻未取其性命的妖人身上,隻這一瞬,她就已斷送了十多人的性命。

虎王見了一時心頭後悔不迭,他原指望自己的一番言語,能將隱娘激怒,暫時忘了厲害,可誰知反是隱娘趁他心神不守,把他目光逼住,又趁其不備,取了金針傷了他這多門徒的性命。一時虎王算盤打錯,反著了隱娘的道兒。

當即虎王痛定思痛,反倒又開口朗聲說道:“這位小兄弟,我見你這般暗器手法和舉止,就知你一定是個正人。想是你受了這個女人的蠱惑,又見了這麽多婦女在內,以為我等都是壞人。實對你說,若論我這裏一班人,日常的舉止,確又許多不對之處,但雖有過錯,卻也還罪不至死,我想你也一定看出來了,是以你雖受這女人的逼迫,卻並沒有將我手下好多兄弟殺死。如此一來,足見你平日為人宅心仁厚。隻在這裏我卻要好意提醒你一句,你眼前的這個女人,雖是貌美如花,卻實是一條美女蛇,況且她在本教之中,原就喚作騰蛇,性心之毒辣,簡直不能以人類計。而她平日所作的惡行,我等與之相比,實隻能用往塵莫及來形容。此次前來,她隻為了奪寶,可你卻千萬要小心,當心她一旦得手,為防你和她分贓,立時就要取了你的性命……”

虎王說了這些話,除了本想讓張入雲對隱娘心存疑惑,也同時想讓隱娘擔心張入雲真的信了自己的話,而對張入雲起了殺心。如此算來確是一條毒計。隻是他話說到這裏,卻突然頓住,隻因為他發現,場中已有三個妖人站了起來,而其中的每一個人,卻都可以扭轉此時場上的局勢,興奮之下,他再也用不著做絲毫掩飾,隻手裏指著張入雲存身的岩石道:“殺了他,再去取教祖的青龍令!”

那三個妖人得了虎王的命令,隻一叩首,便齊齊往張入雲藏身之處撲來。觀其身法竟個個都身手矯健異常,遠非先前隱娘二人所遇的眾多著紅衣的守衛可比。

隱娘見了心裏一駭,右腕一抖,就將其掌心內尚餘下的二枚金針射出,心裏算計能射死一個是一個,也好為張入雲分憂。哪知那三個妖人確是功力不凡,那麽細小的金針飛出時,竟也被其辨出方向,當金針射至其中二人身前時,卻都被那兩人不約而同的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了這至命的毒針,雖避地狼狽,但起身時卻是毫發無傷。

虎王不料隱娘手裏竟還握有暗器,先見她射出金針時他還捏了一把冷汗,待又見她兩枚金針俱都落空,不由哈哈笑道:“怎麽樣騰娘子,今日算你二人運氣特別地好,往日此間還無有這麽多人,可偏偏在三日前,總壇見這幾日就要進獻玉露神漿,怕有閃失,特意撥來了十二名青衣鬼供我調遣。如何,總壇的青衣鬼可是要比十二年前強的多了?”一句話說完,他仍是張開巨口誇張地大笑起來。

隱娘卻不理他這些,隻因她也已察覺到,地上又有三四人掙紮著起來,知道虎王如此大笑,仍是想亂她心神罷了,仔細留意之下,那又站起來的四人,竟俱是如前番三人一樣,都是身著青色服裝的青衣鬼。

如此下去,不由地隱娘不驚,從方才前三人的身手,隱娘就已知道任是其中一人,也是夠張入雲對付的,何況現在竟有七人之多。想到這裏,不由地她不采取行動,忙即撥身而起,隻往四個青衣鬼的一人襲去,虎王早已留意,隻隱娘一起身,他就已附骨而上。但他卻並不進擊,隻跟在隱娘身後。

虎王倒不在乎自己手下的死活,之所以跟了上去,隻為了等隱娘出手進,自己就好趁機偷襲了隱娘,他知道自己論身手,還是差了對方一線,雖二人都還隱藏實力,但能少一刻暴露自己真實本領,總是有利一些的,而且此時他已是占了上風,隻等時間過去,眾青衣鬼誅殺了那個少年後,就好取青龍令殺了隱娘了。

果然隱娘因虎王在一旁時刻準備偷襲自己而不得不小心戒備,她此次冒險來此,實是誌在必得,自己費了這麽大的周張才救了張入雲,也是不容其身死。可現在自己卻落地個進退維穀的境地,一時方寸雖還未亂,但情勢卻已是到了千鈞一發的地步了。

沒奈何,她知道虎王一定也深藏秘技,但此刻危急,已容不得自己再藏私。突然間隻見她猛地一頓足,竟已往虎王身邊欺來。但虎王畢竟經驗老到,早已料到她會有此舉,已是不急不忙的展動身形抵擋,看其架勢竟是取了守勢,明擺著是要與隱娘磨時間。

但虎王卻還不罷休,口中又對剩下的四名青衣鬼道:“你四人中,隻留一人去取青龍令,另三人都給我卻殺那個少年。”他隻一說完話,四人就已展開身形,分別欲往張入雲處,及大廳背後的神壇奔去。

隱娘見虎王果如自己所料,不容自己有一絲機會。當下二人拳掌相交,各退了一步,隱娘起身就往那往神壇去的那個青衣鬼奔去。虎王也早已明白她的心思,跟著就已翻身而上,隻等隱娘出手,自己就要給予其至命的一擊。

那知隱娘人身在半空中,卻並未取出暗器襲擊那青衣鬼,而是反手就將自己頭套取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的麵孔,虎王見隱娘本來一副羞花閉月般容貌,竟已受了如此重的傷害,也不由地心裏歎了一聲可惜。卻在這時,隻見隱娘手裏不停,已是將手中的頭套兜頭向虎王臉上打來。

在隱娘真力運動之下,雖隻是一件柔軟的蛇皮,也被她打的呼嘯著向虎王奔去。隻是這點技倆,卻還不放在虎王眼裏,隻見他身勢不減,頭一低就欲讓過,拿知隱娘這頭套蛇皮頭套古怪,隻一到虎王麵前,就旋即張開,不大不小的卻如一麵小傘一般,遮住了虎王的視線。

虎王一見如此,心知要糟,猛地一聲暴喝,當下一掌將那蛇皮拂開,另一拳卻是運足了真氣揮出,石破天驚般地向隱娘擊去。可還沒等他拳及隱娘的身體三尺之內,耳中隻聽幾道金風撲麵,正向著自己頭腦襲來。他久經大敵,經驗豐富之極,隻聽那風聲,就已知這一擊端地是厲害非常,忙即含頭縮身,同時腳下一點,那麽巨大的一條漢子,竟在傾刻間縮成了一個肉球,向一旁斜斜地飛了出去。

隱娘這一擊本欲取他性命,見他竟能在刹那間就能身子縮成這般模樣,也不由地不佩服他臨變機智,雖有些可惜未能如願,但人心不可太貪,忙自腰內取出幾枚鋼梭,運足力氣,當先照準那個去取青龍令的青衣鬼打去,這一次她用了全力,又是鋼梭沉重,不比剛才金針太輕不能及遠又容易失了準頭,當即一梭就打地那青衣鬼骨斷筋折,眼看隻有一口氣了。

隱娘手下絲毫不放軟,回手又是三枚鋼梭打去,欲傷了另三個青衣鬼的性命,隻是如此一連貫的動作下來,又遇得是虎王那樣的高手,力鬥之下,到底一口真氣未能調勻,打出的三枚鋼梭有兩枚失了準頭,隻一枚將其中一人打死,剩下的二枚隻擊傷了一人,還有一人,卻是毫發未損。

隱娘見如此,仍是窮追不舍,略換了一口氣,腳下一點身形便如同長虹一般地射向二人。待她剛一落地時,正欲取二人性命的時候,就聽耳旁一震,跟著就是一道黃影向自己襲來,不得已之下,隱娘隻得揮拳迎擊,隻聽得一聲巨響,二人各被震開了三五步。

但到底虎王蓄勢待發,一擊之下,隱娘落了下風,這一掌實把她打的體內氣血翻湧,一時虎王得勢卻不讓人,一味的猛攻,口裏還笑著說道:“幾年不見,騰娘子還是如以前一樣地精明能幹,小弟我這麽嚴防之下,還是中了娘子的道兒。隻是剛才娘子受地那一掌卻是如何,怎樣幾年下來小弟的掌力卻還未曾退步吧!”

虎王一招失利,終是怪自己太過大意,意圖省心省力就能收拾掉隱娘和張入雲二人。此番失利之下,再不心存僥幸,決意施展全力和隱娘周旋,仍如剛才的計劃,等殺了張入雲再滅隱娘。

如此一來二人又複戰在一處,隱娘到底體內氣血翻滾,半天下來回不得一口真氣,被虎王逼的漸漸落了下風。虎王趁勝追擊,口裏譏諷道:“想不到多年不見,騰娘子本來一副花容月貌竟落地如此下場,實在是可惜啊可惜!卻不知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本事,能在娘子臉上留下這麽長的一道疤痕?”

虎王不知自己說地此話,卻正對了隱娘心思,隱娘見他譏笑自己,卻不知實則自己更該笑他。心裏雖是鄙夷,但她此刻一口真氣還沒有渡地過去,還不能張口說話,隻是鼻內重重地哼了一聲。

虎王和隱娘本是多年地老相識,見她如此,已能猜出隱娘並未在意自己的言語,但左思右想之下,無論如何,隱娘也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再細看隱娘臉上的三道傷痕,那傷口雖深,但自己見了竟是十分的熟悉。忽然想到一人,驚道:“傷你的人可是捷影?”

原來捷影本是他一奶同胞的妹妹,與隱娘並自己及另外兩人,同為教下五地煞,論其真實本領還在自己之上,若與隱娘相比卻是不相上下。十二年前自己與其餘三人,同為追殺叛教的隱娘,而不辭辛苦萬裏奔襲。不料本領最高強的天機和飛黃竟在隱娘手下落地一死一傷,方才將隱娘打的重傷,落入深澗之下。可自己並教祖在內,卻並未深信她已重傷治死不在人世,而更奇怪的卻是自己的小妹竟在七年前無緣無故地失了蹤。

虎王雖然殘忍,但對自己這個妹妹卻是不同,隻因二人都是身負異稟,自小顛沛流離相依為命,情感至厚,直到被教主收歸門下,方才能過上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況且他二人雖身為兄妹,但卻有夫妻之實,此番見到隱娘臉上的傷痕確係自己小妹下手的痕跡,但眼前隻見得隱娘,而捷影卻不知去向,依隱娘的這聲冷笑,算來自己小妹多半是凶多吉少。教他此刻如何不驚,憤怒之下,他手底一錯,兩雙虎爪淩空抓出,頓時間,廳內飛沙走石,俱是被他的爪風激起,而此刻隱娘的身體也已是盡在他的掌風之下。

誰知隱娘竟早在等這一刻,隻待虎王雙掌齊出,不留餘力之時,竟淩空激退,不但避過虎王這傾力一擊,並還借著對方的掌風,倒飛出了十餘丈,恰好停在剛才於自己手底下逃過性命的青衣鬼身旁。隱娘得了這個空,隻一落地,便急換了一口氣,跟著一掌拍出,直打向青衣鬼的後心。

哪知那青衣鬼竟守的極有法度,聽見身後掌風襲來,腳下一運勁便是電射而出,跟著就側身取左掌穿右腋下而出,意圖拍出一記劈空掌,雖不能盡擋隱娘這要命的一擊,但心想在自己這兩番防備之下,終能落個全身而退。而隻要過得了這彈指間的功夫,虎王定會來救自己。

他盤算的雖好,但隱娘這一擊卻早有算計,實是誌在必得。她前番和虎王打鬥時,見張入雲在那三名青衣鬼的合攻之下,早已是險象環生,若再多了這名青衣鬼前去,張入雲焉能保得住性命。她見那青衣鬼守的甚是齊整,也不經冷笑了一聲,跟著就見她腦後那七尺多長秀發竟如同手臂一般靈活的揮出。當即隻見銀光一閃,就將那已起在空中的青衣鬼攔腰斬作三節。仔細看下,原來隱娘在出門時,已將自己的長發分作兩個辮子結了,並在發梢上分別套了兩個手鐲般大小,明晃晃精光四射的鋒利鋼環。方才事出突然打向虎王的暗器,也正是這兩道鋼刃。

果在就在這時,虎王已從後掩了上來,隱娘見了,身子忙後退一步,提步換氣。但腦後的鋼環,卻如手臂一樣,在力斬青衣鬼之後,竟打了個圈子,倒射而出,又再打向虎王的顏麵。

虎王見隱娘竟有這等功夫,心下不敢大意,又見那鋼環上所帶的力道竟大的異常,雖隻是隱娘的頭發,但卻如同兩條鞭子一樣的像他抽來。駭異之下,他也隻得暫避其鋒,便駐了足身形略作閃避。就隻此一瞬,隱娘便已調好了氣息,複又向虎王襲來。

這一番打鬥卻又和方才不同,此時的隱娘不但勁氣完足,兩條腦後的長發,竟如同為隱娘添了兩隻手臂一般。隻過了二三十招後,她就已穩穩的占據了場上的主動,把個虎王打的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再說一旁正在力鬥三名青衣鬼的張入雲,此刻卻是險象環生,已有好幾次在死亡邊緣擦身而過。原來張入雲隻一見三名青衣鬼襲向自己時顯露出的身手,就已知這三人中任是哪一人,於自己來說也是難鬥。

一見對方起身,張入雲就已向一旁躲避,存的也是和虎王一樣的心思,但求時間長了,隱娘能除了虎王,好來救自己。心裏隻想借在這裏的地勢,憑著自己一身的輕功,與那三人周旋。

但他向來隻慣獨鬥,而自已一人對敵多人的場麵卻是沒有絲毫的經驗,起始時他隻知在大廳內沿著外側疾奔。哪知三個青衣鬼也是狡猾異常,隻三兩下功夫,就已摸著他的路徑,一時分了一人在張入雲前方等候,當即三人就將張入雲圍在當中,不能四處遊走。

沒奈何,張入雲隻得舉拳相迎,果然這三名青衣鬼功力不凡,隻一人,也可與張入雲鬥上兩三百招,多一人張入雲卻隻有挨打的份了,此時三人起上,隻片刻功夫,張入雲就已抵擋不過來。他又想著隱娘的囑咐,不能受傷流血,一時更是難上加難,好在此地深入地腹,廳內地形奇特,又是鍾乳溶岩林立,自己還能借此地形加以騰挪,加上他輕功又比對方三人,高出那麽一點點,三人始終不能聯在一線,群力合圍於他。不然地話,他早已是無幸了,可就是如此,張入雲也得要花上比三人多地多的體力施展輕功,隻一會兒功夫,他就早已是氣如牛鬥,看情形,就算三人不把他打死,累也要把他給累死了。

待又過了些時間,張入雲實在是難以支撐下去,他此時的氣力已快是油盡燈枯,忽見隱娘和虎王相鬥占了上風,並還多了兩條辮刃相助,靈光乍現,暗罵自己刻死,對方不過來相助,自己不會主動過去嗎?

隻是自己此時被三人纏鬥實在是難以脫身,又想了一會兒,窮極之下,竟生出了對策,當下將尺寸拿捏好,身形一轉繞到一塊巨形鍾乳岩的背後,堪堪躲過一人的重擊,跟著左肘回擊,迎向來自身後一青衣鬼的一記重拳,當即啪的一聲巨響,將張入雲打的往前飛起,借著這個勢子,張入雲已是一拳向麵前的妖人擊去,因這次用了上乘借力打力的功夫,兩力並在一處,一拳下去,那青衣鬼竟不敢硬接,隻拳掌剛一相抵,便後退了一步,欲將張入雲的掌力卸去。

且說張入雲不理這些,見對方躲避自己,跟著他就是足下一用勁,已然奪路而逃,可他才起身時,先前首擊自己的青衣鬼已是繞至自己的身前,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張入雲此時左肘正因強借了力道,酸麻不已,右掌又是力已用盡,招勢已老。見對方擋住自己,已然是舉拳打了過來,自已實在無法抵擋,就在這時,他情急生智,張口將一口真氣吹出,使出了當日首次和葉秋兒放對時的舌底槌,隻是此時他這僅剩下的一點真力,已是不能屏氣成槌,隻能湊和著將對方眼睛刮的生痛而已。

高手比拚,相差隻是一線,阻住他去路的青衣鬼被他吹的雙眼生痛,不能張開,大驚之下,但求自保,一時雙手回抱,將身一偏護住了自己的頭臉。張入雲隻得了這個空,就已將頭一低,險險地從對方腋下溜了過去。

這一番惡鬥之下使出的一肘一擊一吐,實是用了他的畢生功力及心血,隱娘此時若在他身旁見他能使出這樣的本事,怕也不會再罵他了,隻是張入雲這時哪有心情**,隻身子才一著地,便是眼前一黑,蓋因他方才使力太過,自身功力又還沒到上乘境界,一時真氣不能相繼,但他生性頑強,在此情形下,仍強掙著換了一口氣,精神稍振下,忙又向前疾馳,好在他身後的三個青衣鬼,輕功都比他差那麽一點點,雖是有心想攔,但終是因為差那麽一線,卻還是被他給溜走了。

張入雲腳底如摸了油一樣,隻一溜煙的功夫,就已近到虎王和隱娘的身旁。他知道這二人的武藝太過厲害,自己也不敢過於接近,隻恰好停留在隱娘身旁七尺,她頭發上的鋼刃可伏擊的範圍內。

虎王見眼前這二人,俱是一般的陰險狡詐,心裏一驚暗呼糟糕,局麵若如此下去,他怕自己這麵恐生變故。

果然自張入雲進了隱娘的伏擊圈內,那三個青衣鬼見隱娘鞭刃厲害,再不敢過於冒進,如此一來,反倒便宜了張入雲,身在隱娘的庇護下可以從容擊發暗器,他手底下暗器功夫極好,囊內的鏢數又多,隻一會兒反將那三個青衣鬼逼了個手忙腳亂。

虎王見自己這麵吃緊,急得他又虎吼一聲,將在場所有人物俱都震的驚退。待他才調過內息,便張口罵道:“笨蛋,既然打不到人家,不會想著去拿青龍令嗎?你三人隻需使兩個人絆住這小子,剩下的一人去取令旗。”

他話未說完,卻見隱娘身形已起,直往三個青衣鬼全力襲去,原來她一聽虎王如此說話,卻正是自己擔心的事情,知道隻要依計行事的話,對方仍能重占上風,忙趁那三人還未動手,就欲自己先行施出辣手,心裏想著哪怕隻是了結一人,依張入雲現時的功夫,與剩下的兩名青衣鬼相鬥,必能再支撐不少時間,到時就全看是自己早一步除掉虎王,還是張入雲先一步被敵人殺死了。

可虎王也不是省油的燈,隻隱娘才一起身,自己也跟著出擊,一拳擊向淩空中的隱娘,另一拳卻打向另一麵的張入雲。一旁的一個青衣鬼看出便宜,緊跟著虎王的一拳就向張入雲施於偷襲,張入雲此時在虎王拳力的巨濤內,正竭力掙紮,再無餘力抵擋,眼見就要被他一拳打中。

半空中被擊的淩空翻了個筋鬥的隱娘見此,知道自己偷襲不成,反將要害了張入雲,可她功力深湛,仍有許多秘技在身。見此心裏微歎之際,已再次出手,腦後的一根長鞭悠地甩出,發梢上的鋼環竟在一瞬間脫落,嗡的一聲,已如同人手打出的暗器一般飛了過去,且力道竟大的異常,搶在那青衣鬼打中張入雲之前,就已打在他身上,當即就將他打的淩空翻了出去。

眾人都以為那青衣鬼必死無疑,哪知待他落地後,卻隻是坐在地上呻吟,看情形似是除了被隱娘那一鋼環打的內傷外,外頭竟一點傷痕也沒有,隻在他衣服上被打破了一個大口子。隱娘見了心裏不由一沉,知道這名青衣鬼身上必是穿了護身神甲一類的東西,暗怪自己一時大意,不該擊向對方身體,而是應該打臉。

果然虎王不會放棄這一次難得的機會,此時他人離那名青衣鬼和張入雲較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雙拳打出,直取張入雲的要害,張入雲知他拳力太大,不敢犯其鋒芒,見他過來,隻得退後。哪知虎王此番卻隻是虛招,隻等張入雲一退,他卻是俯身拎起了那名青衣鬼,向著大廳背後用力一拋,竟將那受了內傷的青衣鬼直扔出去有二三十丈,偏他手裏乾坤,人雖被他扔得遠,但落地時卻是平平穩穩地摔在地麵上。

跟著就聽他吼道:“快去取青龍令,不得有誤。”那青衣鬼得了他的命令,忙掙紮著爬起,一步一踱地向廳後慢慢挪去。

而此時虎王也回轉身子重又和隱娘戰在一處,這時的他也再不藏私,一聲暴喝之下,就見其一身的長毛及頭發卻已是盡數乍起,一時竟將他頭臉周身上所有要害全都裹住,隱娘發上鋼環雖是厲害,但打在其上,也隻見一溜火星,竟不能傷他,再加上隱娘鋼環隻剩下一枚,威力也弱了一些。一時反倒不能再護得了張入雲的周全,如此下來,張入雲在那剩下的兩名青衣鬼的圍攻下,又是落了下風,好在此時少了一人,到底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一時還能支撐的住,隻是照此下去不能作長久之計罷了。

卻說五人戰在一處,隻不多時,就見那先前受了傷的青衣鬼已是返回了身來,手裏並還多了一麵青光閃閃寒氣逼人的蟠龍令旗。

虎王見了,心神一振,虎吼之下雙拳連連出擊,與他對敵的隱娘竟被他拳風一時逼住,一下子處了下風。可就在這時,隱娘卻突然發難,抿口一吹便是一枚毒針射出,虎王見了,趕忙躲閃。卻又聽隱娘嬌叱道:“阿雲,這裏三人有我對付,不用你管。速去給我殺了那個拿令旗的青衣鬼,再把那令旗給我毀了,毀時不要害怕,你練的是正宗道家功夫,那令旗絕傷不了你。”

說著就是兩記劈空掌襲向那正在纏鬥張入雲的青衣鬼,張入雲身上一鬆,趕緊起身,路經虎王時,虎王雙拳一封已是擋住了他的去路。卻不料隱娘早有所算,剩下的一枚鋼環也是脫發而出,直擊向虎王麵門,不得已虎王隻得將左拳一舉,寧可身子不動迎向那枚鋼環,也要攔住張入雲,好在他一身橫練的功夫,雖是被那鋼環打的手上麻痹,但卻未受傷。

一時隻見那枚力道驚人的鋼環隻一拳就被他砸飛,但張入雲卻也趁著他左拳抬起,又連著擊向鋼環的瞬間,身子一俯,竟貼著地麵飛了出去,到得虎王身邊力快用盡時,跟著他雙手在地上一撐,又是向前飛出了三丈,堪堪躲過了虎王的右拳。

虎王沒想到他輕功竟是如此驚人,自已這一擊竟能避過,心裏一驚,但隱娘卻怎容他再連環擊出拳腳,去阻張入雲,腳下一點,便已近至虎王身旁,與他纏鬥在一起。

虎王見自己連續所算都有失誤,知道非出絕計不可,當下身子一進一退,略讓開了隱娘的拳勢,跟著左拳向自己鼻孔一擊,便是一股濃稠的黑煙從他鼻內崩出。瞬時間那股濃煙竟將虎王身子裹住,並仍是不斷的擴散開來,隻一會兒就將半個大廳都遮避了。以張入雲的目力竟都不能穿透了濃煙,看見內裏的虎王一絲一毫。

隱娘見他施出這樣的法術,不由的鼻內冷哼一聲:“就憑你這樣的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賣弄?”濃煙中的虎王聽了,也冷笑道:“雕蟲小技也一樣要了你這條騰蛇的命,你若再不見機逃走,就算你能全身而退,我且看你養的這個小白臉如何能逃的出我的魔手!”待他說完此話時,那濃煙竟已快將大廳布滿,張入雲怕那濃煙有毒,不住的後退,幾乎已快退至洞壁了。

正在這時,他忽覺一陣勁風拂麵,黑暗中雖是一點也看不清來敵,但僅憑感覺,張入雲已知一定是虎王向自己身邊襲來。原來虎王左思右想之際,都覺得應當先剪除張入雲這個隱娘的臂膀才是,不然和隱娘對敵起來總是縛手縛腳,並且這少年還是道家玄門,場內所有人中隻他一人可以毀了青龍令,算來實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張入雲自覺虎王向他偷襲,他雖不見對方身影,但身體卻緊接著做出反應,腳下一動,便已在洞壁仍沒有被虎王放出的濃煙填滿處,狂奔起來。虎王見他滑溜,也不由冷笑一聲,張入雲如此躲避自己,也隻能是一時三刻的命,隻再待過一會兒,廳內被他濃煙布滿。在場所有人中,隻有他能在煙中視物,到時任是張入雲還是隱娘都是他砧板上的魚肉,隨他怎麽宰割。

可就在這時,虎王隻覺腦後一陣金風,已知是有暗器在向自己的打來,忙矮身躲過皺眉道:“騰娘子,你先顧你自己好了,賣弄你那點家俬,也支撐不了一時半刻!”卻聽隱娘笑道:“我的性命自用不著你擔心,你卻小心,我這暗器上都是有毒的,仔細我一枚金針就要了你這條病貓的小命。”說著話,雙手不停,不住地將暗器朝虎王打來,逼的虎王無一刻空閑,一時自是近不了張入雲的身。

虎王本不願這麽早就和騰隱娘決一死戰,雖說隱娘不能在煙內如自己一樣視物,但她暗器功夫極高,聽風辨器的本事,向是他五人中第一,尤其她一身是毒,萬一要是臨死前不顧性命的反噬,自己怕也討不了好去。但偏是此時隱娘暗器始不住手,打了半日,不但沒見她用盡,反倒越打越準起來。沒奈何隻得虎吼一聲,調轉身子向著隱娘身傍襲來。

再說張入雲,就在他適才左閃右躲的時候,就聽見耳中忽然響起隱娘的聲音,那聲音就如同鑽入他腦內的一樣,聲雖細,但自己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當下隻聽隱娘說道:“可曾記得那手持青龍令的青衣鬼所在的位置,知道的話就點點頭。”張入雲聞言越緊點了點頭。

隱娘見了,忙又說道:“那好,待我和虎王交手後,你即刻速去,放心,等你到了那青衣鬼身旁,我自有辦法將他殺死。到時你隻需將青龍令毀去即可。毀時隻需將舌尖咬破,運真氣將鮮血噴在旗麵上即可,但卻要小心到時如有什麽異物想要飛走,定要將它捉住弄死,切記,切記。”

張入雲聽了又點了點頭,即刻辨明了方向,隻待隱娘和那虎王相鬥。果然沒過多久,便聽到遠處拳腳相交的聲音,而且好似隱娘刻意將虎王引到一旁,二人打鬥的地方離那名青衣鬼所處的地方相距卻是甚遠,此刻二人打鬥的正歡,正合適自己行動。想到此,張入雲再不猶豫,便慢慢向那名青衣鬼的方向踱去,行時為怕虎王和那名青衣鬼發現,故意施展輕功,悄無聲息地前行。

這大廳再大,張入雲也隻行了六七十步,便已近至那青衣鬼的身前,正在他以為已到了青衣鬼的身旁時,耳旁卻又響起隱娘的聲音:“再向右行十七步!”

聽了這話張入雲不由好笑,暗罵自己一聲:“刻死,隻想著自己會動,對方敵人,就不會動了嗎?”果然那名青衣鬼因身上有傷,見虎王放起濃煙,忙躲在一旁一塊巨岩背後。

黑暗中等張入雲悄然行至那青衣鬼身旁後,遠處的隱娘卻忽然趁虎王不備,將手裏早已扣好的暗器打出。黑暗中隻見一溜磷火在濃煙中滑過一條長長的弧線,當即打在那名手持青龍令的青衣鬼的喉頭,可憐他兩番在隱娘的暗器下,終是沒有逃過命去,並且死時打在他喉頭的磷火仍是不住的燃燒,死狀極殘。當那磷火滑過時空中是,也正好為張入雲辨明了方向,毫不費力的就將那青龍令取在手裏。

虎王先前在隱娘傳聲與張入雲時,就覺得自己耳旁有氣流流動,心裏暗道不妙,果然不一會兒,隱娘出手,隻一枚暗器就將那青衣鬼打死,能在百步之外打的如此的準,絕不是聽風辨器所能做道的,想道這裏,不由大駭道:“你?你怎麽能在這濃煙中視物的?”

隱娘聽了他說的此話,竟忽然抿嘴嬌笑道:“這自然是拜故人所賜嘍!”說完本來一直半睜半閑的雙眼,盡皆睜了開來,那左側被抓傷的臉上,被三道血痕深埋的左眼,此刻竟變成了藍色,在黑暗裏放出碧油油地毫光,其光茫竟不在虎王雙目金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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