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在場諸人,都被張入雲這彪悍之舉給驚了個目瞪口呆,待眾人定睛再看時,張入雲已是一揚手將周世光如燈草一般扔向一旁。wWw,QUaNbEn-xIAoShUO,cOM

這一擲之下,張入雲已運內力直透他身上諸穴,令周世光不能得絲毫地動彈,而且此一舉張入雲是有意削他臉麵,摔時算準位置,直將他摜在一飯菜豐盛的餐桌上,一時周世光頭臉、身上皆被各種熱湯鹵汁澆了個遍,他那向來自負,數日間就要換新的一身簇新白衣被如此一弄,當下卻是更顯狼狽。

圍觀的人群裏,有那膽大的,見周世光如此滑稽的慘樣,卻是笑出聲來。這向來縱橫江湖崆峒弟子,無論如何也未想過自己竟會有這一天,一時跌在地上半日裏竟是一絲聲音也生不出來。

其弟周世宏見了,忙上前探視,一時看仔細了,見周世光隻身上狼狽,但內裏卻是並未受傷,心下方定。

而此時張入雲卻又做了一件驚人之舉,周世宏見了,竟差點急地叫出聲來。

原來此時的張入雲自甩開周世宏後,卻是將手裏的佛門法寶放在眼底看了個仔細。就見他手裏拿著的卻是一麵長隻七寸的竹牌,那竹牌雖短,但其上卻是刻滿了梵文,當中竟還刻有一個手持古怪形裝長劍的金剛力士,雖隻寥寥數筆,但卻是將那力士畫地形神皆備。

再仔細看去,就見那金剛力士麵相猙獰的怪臉上,竟生有三隻眼睛,當中一隻眼,竟放出細微的毫光,雖那竹牌在張入雲的手中,一團紫氣已是虛弱之極,但那金剛眼中射出的紫光,即是張入雲見了也是不能逼視。

此時張入雲雖看不出什麽,但已知這是件仙家寶貝,想著隱娘曾說過叮靈二姐妹是山精海怪的後人,而此物又是出奇的古怪,想來正是克製二人的法寶。

思索到這裏,張入雲不由又犯嗔癡,自來他是與物無傷的,不管多麽歹毒多麽殘忍的凶器,若無人手製作操縱,它也隻是不過一堆凡鐵或草木原質而已,隻有落在了惡人手裏,才能助長惡人逞凶行惡事。

同理,這竹牌看著也是透體如玉一般,一眼望去,就知非是凡品。上有佛家金剛梵文,又是一團王道紫氣射出,想來怕有多半真如那周世樂所言,是仙佛至寶。

隻是張入雲執拗,在他想來,這樣的東西落在了周氏兄弟手裏,豈不是如凶器落在了惡人手裏一般,想著這二人刁橫,平日裏怕不有多少無辜如叮靈二姐妹,這樣與人為善的靈異,落在這二人手裏。

想到此處,張入雲卻又是怒火衝天,崆峒派向來是武林大門派,怎會讓如此威力的法寶落在這二人手裏,一時間他怒火上來,卻連這二人的師長也惱了。

張入雲自小雖待人柔善,但生來卻是個孤僻性子,一旦發起怒來,卻是霹靂般的火氣,當下他怒從心中起,卻是將那竹牌,分兩隻手握了,口中一聲暴喝,丹田運氣之下,竟是欲將那竹牌生生掰斷。

周世宏見他竟敢損害其師門法寶,如若真的被他將這大光明金剛盾毀了,他兄弟二人怕是也不用再回崆峒了,一時手一撐地站起,卻是**張入雲這邊殺來。

哪知此時的張入雲用了全身的力道勁氣,竟是一絲也撼不動那手中薄薄的竹牌,一時激的他凶性頓起,當即狀若癡狂的不住加力,瞬時間竟是須發皆張,本是性情閑雅的少年,此時竟變地好似一頭戰獅一般,尤其原本一雙晶瑩透亮的雙目,此時更是被他全身上下無所不至的力道漲的血紅。

當下裏,周世宏見了他這樣駭的模樣,卻竟是足下有些放軟,再不敢上前,就連一旁的瑛姑見了,也是心生恐懼,生怕張入雲隻這一下竟變了性子。

張入雲連催了六七次的力道,竟還是不能損得了那竹片分毫,知是佛門寶物,卻是不凡,隻是他此時犯了凶性,卻是神佛也顧不得了,一時身上力已用盡,再也無法可想,雖先時一直守著隱娘當初力誡他不要去運那先天罡氣的法門,此刻情急之下卻是早已將隱娘的囑咐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當下他性子乍起,隻覺體內一股煞氣,竟是沛不可擋的自他丹田裏升了起來,一時間張入雲又覺雙掌奇熱,隻想著將那氣勁吐了幹淨才得舒服,一時他想也沒想,卻是將那股剛勁盡吐在掌中的竹牌之上。

一眾圍觀的人群,隻覺得眼前猛地一閃,竟有萬道紫光迸出,跟著就是一聲如同瓷器落地聲音,雖是聽著清脆悅耳,但傳到腦子裏卻知覺得眼前一黑,有那剛才吃喝多了的食客,更是沒能忍住,一下子就將吃下去的食物盡吐了出來。

待那紫光閃過,隻見原地隻剩下雙手裏分持著兩截斷竹片的張入雲,一時他身上被那大光明盾被毀前的勁氣激蕩,雖隻著了一身布衣,但看在眾人眼裏,卻依然是飄然出塵,不似凡間人物。

而周世宏見他竟真的將自己師門法寶毀了,心痛之下,隻聽他一聲悲吼,拚全力砸向了張入雲。

可張入雲隻一抬腳,就將他踢出有三丈開外,如不是有那聚仙樓的欄杆將他擋住,這一腳隻怕是已將他踹倒在了大街上。隻這樣,周世宏也在被踢飛時,帶倒了無數桌椅碗碟,幸是張入雲看準了方向,不然,隻怕圍觀的食客也要被踢翻了幾個。

片刻間,這賓客滿堂的聚仙樓,就已是一片狼藉,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傻了,竟都忘了躲避逃遁。

而張入雲此刻見了一地的狼狽,卻是皺了眉頭,原來此時地上的殘羹剩飯,混著剛才眾食客門吐出來的穢物,卻是難聞的不行,一時張入雲怕這氣味熏壞了瑛姑三人,竟欲起腳將周氏兄弟踢下聚仙樓再作計較。

哪知正待他起腳時,周氏兄弟竟都紛紛站起,一時兩人合在一處,都是伸手往懷裏一按,隻聽得兩聲龍吟過後,二人手裏都多一柄精光四射的軟劍。

張入雲見他二人手中的長劍,竟如同兩波秋水一般明亮,已知是兩口吹毛利斷的寶刃,加上又是軟劍,一時在二人內力催逼之下,更是止不住的雀躍翻滾,更現神奇,雖還不如姚花影的青鸞劍那柄仙兵,但即此也已是世上罕有的了。

此時眾圍觀者見場上打鬥已動上了兵刃,且又是如此驚人而又從未見過的神奇兵器,一時害怕,不免一陣慌亂。這在周氏兄弟外出行走時,是最常有的事,二人此時雖然狼狽,但見此,也還是忍不住一陣冷笑。

隻這時忽聽張入雲開了口,就見他手指二人手中劍道:“果然是崆峒派不同凡響,隻你這二人竟也能有如此神兵利器。”

他這話又褒有貶,周氏兄弟豈有聽不出的道理,當下周世光開口道:“即是我崆峒最末流的兵器,也足以能取你的項上狗頭!”

張入雲聽了,反笑道:“是嗎?就憑你這兩個跳梁小醜?”

原來周世光如此大的口氣,確也有其原因,其師毒龍師太,雖說是他二人的師傅,但內裏卻又是二人的姑母,是以日常多加溺愛,兩兄弟本事雖沒學個十足,可是一應的法寶和利器,倒是得了個全。

但毒龍師太到底是武林名宿,深知江湖險惡,僅憑二人這三腳貓的身手,無論如何也不能行得大江南北,雖說有師門名望護持,但若難到臨頭,又有誰去救這二人。是以方花了諾大的功夫,融匯了崆峒派劍法之長,特為他二人傳了一套聯手合擊的劍法,又因擔心他兄弟二人功力不夠,又不辭辛苦,至大荒山采煉來白鐵精英,為二人量身打造了這兩柄白鐵金精劍。

二人到底隨師多年,又是兄弟連心,學這一套聯手劍法卻要比常人容易數倍,雖說別的功夫不上台麵,但竟這一路劍法,卻是實有威力,即是強如崆峒姚花影,與其練劍時,也是不敢大意。

兄弟倆又是時常在江湖行走惹禍的主,沒想到這麽多年下來,凡是遇事,隻一報出師門再加上亮出這一手劍法,十有**即將來敵驚走,剩下的也多半被二人擊敗,是以才會有今日這般的驕橫,隻是兩人沒想到今日會遇上張入雲這個命中煞星,縱是二人再有甚技倆,也是難逃公道了。

當下,隻見二人咆哮著向張入雲奔來,恨不得一劍下去就將其刺上兩個透明的窟窿。

張入雲隻瞥了一眼,即知二人劍法不凡,那麽囂張的兩兄弟,此時盛怒這下,竟依然將門戶守的嚴實,當即就已知道二人在這劍法上是下了功夫的,而且兩人手裏的寶劍又是鋒銳之極,一眼望去,確是極具威力。

可張入雲今天已是犯了衝天怒火,一應的教條禮儀都拋在了腦後,直把他自小以來的周身怪異性子露了個幹淨,此時見二人又重整氣勢,當下的心理卻是決不讓二人所願,無論怎樣,今天一定要給這兩兄弟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當下隻等二人衝到其身前,張入雲卻是不閃不退,反是足下一蹬,竟朝著二人的劍尖迎了上去。

高手過招勝敗隻在一線,周氏兄弟功夫未趨上乘,自然是和張入雲差了一截,周世光一時見張入雲竟迎著自己劍尖而上,心裏一震,卻是手中劍略慢了一線。

張入雲何等輕功眼力,隻這一瞬即被他抓住,當下身形一展,其速竟快了十倍。

周世光隻一閃念間,就見敵人已欺近了自己的懷內。但他到底是名門之後,這套劍法又是練地極熟,雖是心裏一陣害怕,但手底下卻是不慢,忙倒提劍柄,迎著張入雲的拳頭砸了過去,雖說是傖促應變,但也不失威力,且其迎敵的雖隻是金精劍的劍柄,但這白鐵精英何等的剛硬,隻一擊中,就是強如張入雲的拳頭,怕也得砸開了花。

而且他兄弟二人聯手劍法,確有不傳之秘,周世宏見其兄危險,立時手裏劍生出了反應,他身處其兄略後一點的位置,此時卻是一劍反撩,竟從其兄身後,自下而上,直刺張入雲最不容易抵擋的小腹。

這一瞬間變化,立時讓張入雲身處極不利的境地,可他卻立意要將這二人一招成擒,以顯其威力,此時見此危急,竟還不閃退,迎向周世光的右拳,當時化拳為掌,看準了周世光的脈門力斬下去。周世光本是傖促迎敵,這一擊力道準頭都不及張入雲靈便,此時被張入雲占了先機,又見他在其弟的致命一劍下,竟不躲閃,事出自己意料之外,自是沒能閃過,一下子手腕一抖,半邊身子竟都麻痹住了,當時手裏金精劍也握不住了,而張入雲卻是反手一奪,即輕輕巧巧的將那柄劍提在了手裏。

而周世宏的這一劍,卻是難擋,一時張入雲甘冒奇險,竟直等那劍尖離小腹隻三寸處,左手可以及到的範圍之內,方才忽地伸中指,竟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彈在了劍尖無刃處,當即隻見那白鐵金精劍一陣晃動,即時竟頓住了。這一指實是用了張入雲全身的力道,一身的功力也盡用於此。

周世宏萬沒料到張入雲的內力竟是如此純厚,那麽輕柔最不能受力的金精軟劍,竟也被他這一指震地自己手臂酸麻,一時身形被阻,也是頓在那裏,隻是他不比其兄,有意進擊之下,反應自然來的快,一時已換了一個口氣,手裏劍跟著又是一送。

可周世宏快,張入雲更快,此時他已解決掉了周世光,已可不畢理他,而且張入雲一身的金剛外門功夫,體力內勁恢複最速,隻這一息之間,已是勁力又生,當下左手伸兩指已鉗住了周世光的劍尖,此時他全心舉力之下,威力又是不同,隻兩指一彎,周世宏已覺得自劍尖處有莫大的勁力傳來,當時再也把握不住,手中劍已是脫手而出。

被奪了劍的兩人此時都是半身酸麻,知道自己已成張入雲砧板上的魚肉,當下害怕,盡皆變了臉色。

果然張入雲兩腿連環踢出,將這周氏兄弟二人,一一踢飛出聚仙樓,直摜在了樓外大街上,隻因周世宏相對未犯甚大錯,其功力也比他兄長高出不少,尤其剛才那一劍刺的張入雲促不及妨,竟用了十成功力抵擋,張入雲感他本領不弱,腳下容情,雖說是踢卻其實是將他挑下樓去的。

可周世光卻沒那麽幸運了,這一踢一摔,卻是將他跌了個七葷八素,眼看著在地上滾了兩滾,已是口角流涎,隻剩下一口氣的份了。

而此時的張入雲也飛身落在了大街上,瑛姑見張入雲下了樓,少不得也攜了叮靈二姐妹來到樓外,此時樓上圍觀的食客見此,也紛紛下了樓來,意圖看看張入雲要怎樣處置這崆峒二人。

此時的周世宏已是翻身而起,上前扶起其兄弟,見自己兄長身上,外傷雖重,但內裏卻沒怎麽受傷,養息個十天半月也就足以康複了。可他又見張入雲下得樓來,心裏一凜,以為張入雲跟著就要趕盡殺絕,心生恐懼之下,忙從懷裏取出一支竹管,手中一拉引線,觸動火繩,當時就是一枚綠色的旗花火箭升上了天空。

張入雲當時瞧得仔細,今天他是故意立威,怎能讓對方如意,右手一記剛猛的劈空掌擊出,當即便將那碗大的火花,硬生生給拍飛過一旁,隻撞在了聚仙樓的樓欄杆上,方才熄滅。

周世宏見他如此,心裏更懼,隻是苦於此時已是手無寸鐵,無力迎擊。況且其兄此刻也已是昏死了過去,自己多了一層顧慮,更是無心出手。

哪知張入雲此時卻是止了腳步,他盛怒之下,見對方已被自己打的如此狼狽,已是消了一半的火氣,而且這二人雖是可惡,但也不是什麽死罪,自己終不能取了二人性命去。一時便駐了足,反倒將手裏兩柄金精劍,放在眼下,仔細把玩。

果然這兩枚劍不愧是毒龍師太全心打就,確是不凡,且又是兩柄軟劍,比尋常寶劍又多了若幹威力,想著眼前這二人,武藝功力俱要比自己差出一截,可方才竟能逼得自己使出全力,未嚐不是得了這柄寶劍之助。日後有暇,當為叮靈二姐妹也尋來這樣的利器,到時豈不是比這二兄弟更強上十倍。

一時隻見張入雲兩手各提了一柄寶劍,擎在手裏輕輕舞動,在張入雲一身內力注入之下,本來就吞吐不定,極具威力的金精劍,此時竟變成了兩條蛟龍,一時竟如活物一般在其手裏不住遊走。

周世宏看了,卻是暗暗叫苦,他以為張入雲如此舞弄二人的雙劍卻是想占為已有,今日他二人已失了毒龍師太的秘寶,如再將這兩柄金精劍被人奪去,別說是其師要追咎其過失,就是自己兄弟二人,今後也是無顏再待在崆峒門下了。

哪知張入雲把玩了一會兒手中劍後,想著叮靈二姐妹今日吃了人虧,有心要讓二人出口氣,於是便將一旁的店小二喚了過來。

那店小二看著熱鬧心下甚歡,先前他被周氏兄弟幾次三番的刁難,早已是惱了他二人,見張入雲出手教訓了他們,心裏直呼過癮。隻是剛才張入雲那樣的威勢,確是駭人,此時又見他來喚自己,心裏雖是害怕不願去,但腳下卻是不由自主的挪動步子走到張入雲的身前。且喜,張入雲對自己卻仍是先前一副客氣的聲氣,不由地心下略定。

卻聽得張入雲對他和聲道:“小二哥,煩你一事,不知你家店裏的泔水桶卻是放在何處?”

那店小二聽了他說這話,一時心下奇怪,卻不敢不答,隻口中說道,是在後院廚房內。

張入雲聽了此話,卻是眉間一笑,回首又招了叮靈二姐妹來,一人手上塞了一柄金精劍,再又對那店小二道:“煩你引個路,帶我這兩個妹妹去走一趟。”

說完,卻是拉過叮靈二姐妹,對她們說了,讓二人各自將手中寶劍丟在泔水桶內,好與二人解氣,叮當聞訊還不知是什麽意思,但叮靈更聰穎一些,一時倒是明白過來,忙與叮當說了,二人都是一般的嬉笑玩鬧慣了,此時做得這樣一件促狹事,自是滿臉得意。紛紛急著要那店小二帶路。

眾人裏,隻瑛姑覺此不妥,但此刻境地,自己也不方便說話,隻怕叮靈二人手拿寶劍亂舞生出事來,遂向張入雲說了,卻是和叮靈二姐妹一同去了後院。

此時的周世宏見張入雲竟敢作出如此事來,一時也驚的呆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半日裏才恨聲道:“你這殺痞竟敢作出如此事來,就不怕與我整個崆峒派為敵嗎?”

哪知張入雲聽了,卻隻一笑道:“人是你自己丟的,你卻何苦拉上你們崆峒派的名字一起受辱?今是我與你兄弟二人一戰,一沒使詐,二沒仗著人多,輕輕鬆鬆就將你二兄弟打成如此模樣,算來隻是你二人學藝不精,卻又四處惹事生非的緣故。你二人張口崆峒閉口崆峒,想來平日裏已仗著自己師門囂張慣了,而今日你兩兄弟遇上了我,卻隻能算是你二人素日的報應。”

說話間,叮靈二姐妹,卻是已一蹦一跳的回來了,獨那店小二掩著口鼻,而瑛姑也是皺著眉頭,想來方才二姐妹在後院又是一陣大鬧。

再接下來卻是張入雲喚來店老板,令其算來酒店內的酒錢和各項損失,一時老板見今日這個凶星打架雖狠,卻是個明理的,當下心裏暗幸,口裏直念了百聲佛。一番計算下來,連砸爛的東西帶趁二人打鬥時吃白食逃走了的,竟一共有一百八十多兩銀子。

張入雲聽了這數字,卻也是心裏一驚,心下笑道,這場家打下來卻是不便宜,一時取了銀子,卻是隻付了其中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卻讓老板向周氏兄弟討。

那老板哪敢上前惹那周氏兄弟,卻隻聽了張入雲道:“你隻管上前去討就是了,他二人是堂堂崆峒門下弟子,怎會在你這小小的聚仙樓吃白食,不給飯錢?”

一時那老板提了幾顆肝膽,方挪動了步子,行至周世宏的身前。

周世宏出入江湖,還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一時氣地直把嘴唇咬地血都要流了出來,但他行事沉穩些,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當下卻是取過錢袋,隻抖出了兩錠五兩重的小金錠與那老板。

那老板見他給得多了,當下卻要找還他,隻被周世宏將手一擺,厲聲道:“不用了!”那老板早就怕了他,當下卻是連忙退了下來。

而張入雲見此卻是一笑,隻等老板找了銅錢,便攜了叮靈姐妹反身就走。

周世宏見他轉身就要離去,一時情急,卻是大聲喝道:“不要走,有種的,你就留下姓名,我兄弟二人好來討教。”此是江湖中人慣用的伎倆,雖如鬥敗的狗再河對岸狂吠,但在外人看來也多少能給自己討回一些麵子。

哪知張入雲今日性發,卻是不給他留一絲餘地,當下聽他說了此話,卻是止了步,轉過身來道:“憑你這點不入流的本事,也配問我的名姓?你若有膽量盡管來尋我好了,我隻在這昆明城三裏範圍之內居住,若是沒本事找到我,你這輩子還是別再與人麵前提起今日這樁事。”說完竟是哈哈一笑,即攜了三女飄然而去。隻留下於當地已是氣地雙目衝血的周世宏。

且說張入雲一行四人轉眼就已出了城門,雖說他方才剛剛大鬧聚仙樓,出了心中一口悶氣,但到底今晚碰上一樁極不愉快的事情,心中還是有些鬱悶略有些不痛快,且不說瑛姑沒了言語,就是叮靈二姐妹,此刻也沒了生息。

張入雲見此也不由歎了一口氣,叮靈二姐妹會如此自是因為今天平白受了一番委曲。不想這世上還有那般無故與人為難的鼠輩,天真的心靈首次見到了人世間的陰暗,自是不樂。而瑛姑會得如此,卻是擔心自己今日樹下了崆峒派這個對頭,日後在江湖上行走怕是要舉步維艱,況且今夜他竟發了雷霆之怒,在女孩子麵前,無論你行的事是對或錯,隻一露出自己方才那樣猙獰的麵孔,終是要讓佳人心生恐懼。

想到這裏,為搏紅顏一笑,張入雲卻是主動提出與三人賭賽,各憑輕功,看誰能先回到翔雲庵,若是叮靈二姐妹贏了,明日不但不用習武,還可由著性子任二人玩上一天。

二姐妹從未見張入雲主動與自己玩耍,自是高興,紛紛撥動身形就往前就跑,可隻行了不足半裏,便紛紛大嚷不公平,原來二人今日受了佛光照耀,身體雖是無恙,但內息卻是散亂,一時不能全力飛奔,尤其是叮當人更刁蠻些,一時卻是賴在當場不肯起身。況且瑛姑與眾人輕功相差不隻一籌,雖隻行出半裏,但已被當先三人拋出老遠。

張入雲此時有意要搏眾人一笑,一個閃身,就已至瑛姑身旁,接著一揚手就將瑛姑托起負在身上。一時事出瑛姑意外,卻是驚叫了一聲,好在張入雲肩寬背厚,身在其上,卻是極穩當,不用擔心會被從其身上落下來。

叮靈二姐妹正在驚訝之際,隻聽得張入雲哈哈一笑,已是當先飛奔了而去。姐妹二人自是不答應,紛紛口內嬌笑著趕了上來,稍頃叮當內息稍有不濟,叮靈見了,忙拉了她的手一同飛奔。

她二人天賦異稟,生理筋骨全都一樣,聯手之下威力更大,一時兩姐妹真氣聯成一線,其速更快,黑夜裏真如兩朵流雲向前滾去。

初時張入雲本是有心相讓,誰知二姐妹聯在一處,身形竟是如此快法。一時怕自己落後太多,兩姐妹又沒意思起來,竟使了全力,如此一來,卻是如同風馳電掣一般,瑛姑未想到張入雲陡地加速,先還一陣驚慌,但見自己雖是急馳之下,張入雲仍是將她扶地又快又穩,不由也放下了心,隻是未料他也有童心萌發的時候,心裏雖覺好玩,卻仍是歎了一口氣。

張入雲此刻為與二姐妹作耍,再不沿著官道飛奔,而是依了直線疾走。一時遇上擋住前路的河流樹木,都是一個衝天而起,從其上高高躍過。又為引瑛姑開心,腳下雖快,卻仍是邁了長步子飛躥,此一來雖是速度略有減弱,但一個步子跨出去,幾有十丈距離,瑛姑附在張入雲的背上,好似在空中飛行一般,雖是心裏仍有煩惱,此刻見了那麽那麽高的河流樹木俱被拋在腳下,一時也覺好玩,也是暫忘了憂愁。

而叮靈姐妹更是從未有過這樣被張入雲領了任著自己性子飛奔,一時更是開心。就見二人聯在一處,如一雙蝴蝶一般在林間飛舞,且她姐妹倆筋骨精奇,隻一點地,就可飛出十餘丈,到了後來奔地性發,竟然足不沾地,隻在林中飛馳而過,張入雲與瑛姑見了,心下驚駭不已,這才知這二人根骨果然非同小可。

待張入雲與瑛姑回到庵中時,兩姐妹卻早已搬了凳子在門外守候,瑛姑見她二人心智雖還未開,卻也學會了俗世人調侃戲笑的手段,一時見了也是忍不住莞爾一笑。

當下張入雲隻得答應二人,明日一早就入山裏去玩,想著劉雨濃人物謙和,想來應該不會怪罪,隻是後又想到賞雪明日會來習武,隻得改了算計,隻等賞雪來了再入山,哪知二人卻與賞雪投緣,聽了這話竟不反對,反倒笑聲連連,一並答應了下來。

此刻夜還未深,但張入雲怕二人今日受了佛寶傷害,身體虧虛,與瑛姑商量了將兩人帶回房早些梳洗,也好早一點休息。一時四人都各歸了各的房間休息。哪知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張入雲卻聽見隔壁屋內一陣嬉笑,又見瑛姑來敲他的房門,一問才知姐妹二人今天被張入雲逗的開心,又想到明日可大玩一天,俱是興奮地睡不著覺。瑛姑再三哄騙,二人也是不依,隻顧在房內胡鬧。沒奈何,瑛姑方才來求張入雲。

等張入雲到了三女的屋內,隻一進屋就是聞得一股子女兒家的香氣,雖是守禮如張入雲,一時嗅到腦子裏,也是一陣心神亂晃。待再定睛看那二人,卻是愈發瞪大了眼睛,原來二女此時僅穿了一件單衣,一時體態畢現,又是除了鞋襪,露出兩雙白足,隻在屋內亂跳,因近來二人日食人間煙火,越發出落的標致,雖是頑童一般的舉止,但此時在房中嬉鬧,卻仍是一派的活色生香。

因二人長日子以來,被瑛姑教訓了不得光著腳下地,兩姐妹雖是在房裏任性,卻硬是腳沒沾地。且此時她兩人輕功已高,僅憑著雙手在房內各類擺設上借力,也可在屋內來去自如。尤其今日姐妹倆與張入雲比試輕功,一時激發二人潛能,竟可在空中停留若幹時刻,兩人此時更是開心,隻在屋內飄來蕩去。心喜之下,哪把瑛姑的話放在心上。

張入雲進了屋見這二人竟是這般不成樣子,隻得運擒拿手,一手一個提住了二女,將其放倒在**。隻是二人剛一落地,卻又是掙紮著要起來。

張入雲早料到她二人會如此,隻得開口笑道:“你二人要是再這麽胡鬧,小心把瑛姑姐姐惹惱了,誰替你二人做那雲仙羅的衣賞?”

果然這句話甚是有用,而此時瑛姑恰是一副心力憔悴的麵孔,叮靈二姐妹瞧了,也感不妙,一時竟是止了嬉笑,隻得安心躺在**,隻是二人猴兒一般的性格,卻哪裏能坐的住。張入雲沒奈何之下,卻是喚瑛姑取了先時買的羊脂白玉瓶來,口內又勸二人道,隻兩人乖乖地,就給其看一件稀罕物,姐妹二人一時好奇,卻是靜下心思,隻等張入雲取什麽寶貝出來。(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