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養鬼之棺中老父 無家(除夕夜快樂)

“呀!這讓我們看什麽東西呀?”

“有毒,這一次居然選在了都市內進行直播。”

“租下這個場地,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還是養鬼有頭腦,這一次自己不用上陣,直接讓小弟上,也能夠讓自己賺的盆滿鍋溢。”

“怎麽快過年了還有噴子橫行?要是你行你上呀!”

“好好看一個直播怎麽了?還要應付你們這些不知所謂的人。”

“我就想知道這一次是多少塊錢的特效,我賭3元錢。”

“大家知道這段時間新出的電視劇麽?我來種草了!”

“你們看,那個快遞員好像有點不對勁,感覺是一個假人一樣。”

“怎麽感覺不是正常的人類?好像是一種偽裝,我賭這個人是最大的boss,有人和我對賭麽?”

“……”

……

樸真人一邊回應直播間內粉絲們的熱情刷屏,一邊應付著王茜婷的好奇。

女性有一點很是奇怪,她們一旦認同了某個人,就會把自己說有的心神都放在那個人身上,毫不保留,有一些時候的表現形式就是——特別粘人。

“樸真人,這個是個什麽情況呀?你可以和我說一下嗎?”

“我想知道嘛,你不要這麽快拒絕嘛,你打字發給我好不好?”

“誒呀,我不會鬧的,你告訴我嘛。”

“……”

在心神上與王茜婷嫁接其關係之後,樸真人就不得不麵對王茜婷心神“轟炸”。人的想法有些時候並不是所有都會訴說出來。就像現在在直播鏡頭麵前的時候,王茜婷在動作、神態、語言等方麵會不會有一些過度的反應,但是在其腦海深處的波濤洶湧,外人怎麽能夠輕易地得知呢?

樸真人有一些苦惱地撓了撓頭,他在懷疑自己是否不應該和王茜婷建立起心神聯係的。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樸真人的心神就像一艘小帆船在大海裏漂流一般,隨時可能傾覆。

他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什麽事情都知道?

他派出紫陽進行“錄像”,是因為他在金小胖走之後進行卜卦,這一次問題的突破口,會在金小胖身上,具體突破口怎麽來,他又沒有從卦象上看出來,怎麽能夠回答的出?

但是身為一個男朋友,如果不能夠在自己的女伴麵前說出個所以然來,豈不是很……丟臉。

“咳咳,寶寶,你看金小胖那家夥視角內的快遞員,很可能就是這一次的突破口,他極有可能是圈養那些僵屍的趕屍人。……”

——

——

“那個人有什麽問題呀?”

洛七月被金小胖沒有前言也沒有後語的話弄得一愣,她好看的眉毛不由挑了起來。

金小胖並不打算回話,他在思考——馮快快到底哪裏不對。

這種不對,隻是金小胖的靈覺,要是真的要說出個子醜寅卯,金小胖還真的說不出來,難道直接說:“這是我的第六感。”

這……像話嗎?

洛七月看著金小胖一臉不想說的模樣,她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了。雖然她是想故意親近金小胖,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放下全部的身段去央求這名男子。人活著,最應該守住的,就是尊嚴。既然金小胖現在的表情已經是拒絕狀,又何必腆著臉去貼冷屁股呢?

……

“快快,怎麽了?”

“尼娜,我沒事,就是我現在可能需要先離開一趟了。”

那名叫做尼娜的女子眉頭皺了起來,跨出門,給了馮快快一個大大的擁抱。

馮快快的身子略微有一些僵直,但是他的身體卻是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擁抱,反手就將尼娜揉在了自己的懷裏。

尼娜目送著馮快快下樓,嘴角略微勾了起來:“看來沒有騙我嘛,身上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

“嘈雜”和“熱鬧”在分貝上十分地相近,但是它們對於人們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意味——嘈雜令人煩躁,熱鬧使人愉悅而溫暖。

臨近年關,胡菀外出打工的青年們陸續返鄉,給這一座城市增添了許多人氣,本來大街上隻有老人和小孩的城市,終於有了青年人青年人的加入。隻有在過年的時候,城市才是一座城市,而不是過年的時候,城市隻是人們工作的地方,有人氣,卻少了熱鬧與體己。

馮快快行走在大街上,看著人們麵上掛上的歡愉,他的眉頭直直地皺了起來。他在自己還是章平的時候,還能夠模仿人類的笑,但是現在卻因為換了一副皮囊,而不知道怎麽表現出自己的快樂,這真的是一件諷刺的行為。

父親他們的離世,將所有的生命力量給予了自己,讓他永久固化了“馮快快”的這個身份,也不得不說,這是上天的一種安排。這種安排本來是應該慢慢地,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之快,快到他都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雖然他很早之前就已經料到了有這麽一天,可是……

……

看著金小胖一副焦急煩躁的模樣,洛七月開口道:“他好像發現我們了,一直在人多的地方繞圈。”

金小胖皺了皺眉頭,語氣平淡道:“我反倒是覺得,他在熟悉人的生活,而不是拿那些人當做人質,當然,如果我們貿然的出手,這些人肯定會變成人質的。”

一聽金小胖的語氣,再結合這兩天處理過的章家村,洛七月疑惑地開口:“難道,你在懷疑他是僵屍麽?按道理,不應該懷疑他是趕屍人或者養屍人麽?”

金小胖的眼睛沒有從馮快快的身上挪開,但是嘴巴卻開合給了洛七月一個解釋:“你看他走路的樣子,雖然沒有已經有了很大的掩飾,但是還是能夠看出來他是用腳尖在走路。趕屍人和養屍人說什麽都是人,會和正常人類一樣走路,而不是像這個西貝貨一樣,模仿著人類的動作在大街上晃悠。……”

金小胖十分嚴謹的將自己的分析論斷說給了洛七月聽,這是有他的考量的。剛才不願意給洛七月進行解釋,第一個原因是他還不能夠確定自己麵對的是什麽玩意兒,既然不能夠確定,那麽說出來萬一說錯了就很少打臉,第二個原因是他已經明白了自己有被監視的感覺是因為師父的靈鬼作祟。

他知道,如果師父誠心讓靈鬼進行隱藏的話,那麽他現在的修為完全沒有辦法感知到對方的窺視,既然能夠感知到,那麽這一次的行動,就必須十分地嚴謹,他相信自己說出去的每一句話,都會傳到自己師傅的耳朵裏,萬一是說錯了,他覺得對不起師傅的栽培。

(樸真人:嗬嗬噠,你想多了。都怪你什麽都不說,讓我看著鏡頭屏幕瞎猜,現在搞得我猜錯了,都不知道怎麽把我剛剛和我家寶寶說的話給圓過來……)

……

“小夥子,小夥子,……”

馮快快聽到耳畔似乎有個蒼老的聲音叫喚,有一些奇怪的扭過頭去,他看見了一位老人家,這名老人家不管是在他的記憶裏還是在馮快快的記憶裏,都是沒有這麽一號人。這老人家是在叫他麽?

馮快快有一些疑惑道:“老人家,您是在叫我麽?”

老人家在攤位後麵招了招手,有一些埋怨道:“現在的小年輕怎麽了,老人家難道就不能夠叫你一下麽?”

馮快快有一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老人家的話她還是聽懂了,的確是在叫他。秉承著華夏的傳統美德,馮快快三步並做兩步快速的來到了老人家的麵前,拱了拱手,做拜年狀:“不知道老人家有什麽指教。”

按照馮快快的理解,既然自己不認識對方,對方肯定是因為一些事情才叫住自己的。

“很久沒有見到過這麽多人了吧?”

老人家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馮快快給幹蒙了,難道這個老人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一下子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底細?

“別這麽看著我,我看你一個人在這裏晃悠來晃悠去的,難道還猜不出來你很久沒有出門了麽?看什麽都感覺新奇。”

馮快快心頭冒起的殺意一下子消散掉了:原來是一名普通人,剛剛的他著實是有點兒大驚小怪了。以前的自己身份是可以隨意變換的,隻要有了一些人的心頭血,就能夠在一段時間變換成另一個人的身份活上幾天,但是現在馮快快的身份已經固定下來了,我可不能夠隨便地犯下殺戮,……

老人家看著馮快快一副怏怏不樂、憂思重重的模樣,輕輕拍了一下桌子:“你們現在的小年輕,不要老是喜歡把自己關在家裏,多出來走動是好的,我和你說,我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孫子,他整天到晚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還說是宅什麽玩意兒的。”

馮快快接口道:“宅男。”

“對對對!就是宅男!”老人家的眉毛一挑,“整天呆在一個房間裏,對身體不好,對你們的身心發育也不是特別好。瞧瞧你一段時間沒有出門,是不是就有一種被社會拋棄的感覺,和周圍的人都沒有辦法融入吧?”

“……”

馮快快覺得,這名老者就是上天派下來陪他聊天,教他如何做人的。短短的幾分鍾,馮快快那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就很快地消散掉了。

……

“這個是什麽情況?”

金小胖將自己的望遠鏡放了下來,他有一些弄不清楚現在是一個什麽節奏了。為啥會有一名普通的老人招呼那名快遞員去聊天呢?難道就沒有人能夠看出來,這個人物極端的危險。

咳咳……還真的沒有人能夠看出來。

洛七月拍了拍金小胖的背寬慰道:“要不我們讓樸真人道長的靈鬼前去看一番。”

說完這話,洛七月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一寒,這股寒氣的來源就是在她身旁的金小胖:“說,你是怎麽知道師傅的靈鬼就在這附近的!”

看著金小胖眉目含煞,並且語氣咄咄逼人,洛七月感覺自己分外的委屈,不過還是不敢不說:“那個,剛剛你在車上的時候不是有自己被跟蹤的感覺麽?但後來你就再也沒有說過那個問題了,我就猜跟蹤你的人肯定是你師父派來的,而他最喜歡派來的,就是他的靈鬼。那樣不僅僅能夠起到監督我們的作用,而且能夠進行直播。”

一邊說著,洛七月就點開了手機屏幕,讓金小胖看到了自己和她上鏡的背影。

金小胖自己錯怪了別人,有一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你想對我們師徒二人不利,所以才這樣開口問的。你……不會生氣吧?”

“哼,要是這樣我都生氣的話,那我早就被你給氣死了。”

……

人與人相處的時候有一種特別奇怪的現象,就是願意把藏在心中的秘密和陌生人進行分享,而不是和相熟的人交流。

“老人家,我死過一次。”

“既然死過一次,那你更應該好好活著了,怎麽能夠不再好好看看這些周圍的景色和都市的繁華呢?”

“我也想,可是我活過來的代價卻是很多人因為我而死。”

“呃……這句話怎麽說,難道是遊戲。”

“不是遊戲,而是真的。”

“那老頭子就多插一句嘴,既然他們願意為了你的生還而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那麽你就更應該好好活著,而不是在這裏自怨自艾。”

“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做。”

“不知道怎麽做,那就盡量按照以前的活法做,總有一天能夠適應的。”

“……”

馮快快說了很多,老人家也聽了很多。當馮快快起身的時候,老人張了張嘴,低歎道:“孩子,既然選擇了回家,那麽不要和家人起太大的爭執,能夠回家的時候,多回家看看吧……”

馮快快的眼睛一陣閃爍,用微不可查的聲調說道:“家,我已經沒有了。”

不過這話馮快快當然不會當著老人家的麵說,而是在老人的麵前綻放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放心吧,我會回家的,不再外麵瞎逛了。還有人在等著我,我就不陪您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