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養鬼之那攝影棚 事實

“嗨!”

紫陽從門縫中看到了樸真人的身影,他有點兒歡快地舉起右手和樸真人打著招呼。

為什麽他隻舉起了右手,而沒有振臂歡呼呢?

原因非常地簡單,因為紫陽的左手上提著一個塊頭看上去是紫陽七八倍的虛幻影子。

而樸真人感覺到異樣氣息的感覺,就是從紫陽手中那道影子中傳出來的。

“這個......是欲色鬼的加強版?”

樸真人憑借著自己對於鬼物氣息的敏感程度,他還是略微能夠從這股古怪氣息裏麵察覺到普通種類鬼物——欲色鬼的氣息。

欲色鬼,慕色也。

對於一切世間美好的容貌都有著莫名的偏執,在小時候樸真人對於這種鬼物進行總結歸檔的時候,他就感覺非常奇怪——這些已經失去肉體的家夥,幹嘛還要纏著活人做著那些苟且的事情?

現在樸真人長大了,他總算是明白了,男女之間純潔的友誼之外,還有著波濤洶湧的異樣情愫,欲色鬼們就是為了追求這種異樣的情愫,而想要附著在人體的身上體會一下身前的快感。

所以,對於肉欲的理解,樸真人應該認為這是一種精神的毒品,他讓人類的精神世界變得前所未有的空虛,如果單單追求這種快感的快,那直接的後果就是把人給毀了。

所以,麵對欲色鬼這種“損人利己”的鬼物,樸真人向來是將他們擊殺到魂飛魄散的,一點兒都不給他們輪回的機會。按理來說,人死為大,不管人死後變成了什麽鬼物,都應該保持著適當地尊敬。

不過樸真人作為常年和鬼物打交道的人,他可是明白,每一個逗留在人間的鬼物,都有著屬於他們的辛酸苦楚,他們的生前的日子已經破碎,死後的日子亦十分空虛,這樣的過活,是樸真人根本沒有辦法想象的。

剛開始的時候,他和爺爺出門打獵,還會同情一下那些鬼物,還會嚐試著和那些鬼物進行溝通,看看他們生前有著什麽樣的冤屈,是不是需要幫忙。

可到了現在,他已經不這麽做了。

樸真人知道——

每一個可憐的鬼,都有著屬於自己可憐的過去,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些可憐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們生前的社會環境、可能是因為他們生前接受的教育、可能是因為他們遇到了不應該遇見的惡人、......,他們有著屬於自己不能夠麵對的辛酸苦楚,所以才在死後化為了各式各樣的鬼物,都留在人間無法離去。

但是,這又能怎麽樣呢?

這又能怎麽樣呢?

這些鬼物他們生前的確是很痛苦的,他們也經曆過了普通人沒有辦法忍受的折磨。

是,他們應該被同情,他們的冤屈的的確確應該被世人知曉,然後看看這個世界能不能稍微變得好上那麽一點。

這,就是他們所有的價值,其餘的,都不應該存在。

如果他們依托著自己曾經收到過傷害,然後再去殘害別人,那麽,消滅它。

還是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

人的內心,是十分柔軟的。

那裏,放不下太多黑暗;

那裏,容不下太多齟齬;

那裏,隻能放下少許的人、少許的事、少許的追求。

此外,一無所有。

樸真人知道自己隻是一個修道者,他能夠幫忙的地方,他就幫忙,他不能夠幫到的地方,他絕對不會牽強。

他尊重那些善良的人,那些為了社會奉獻出自己的青春和熱血的人,但這不代表著他也要變成那樣的人。

他除了修道的身份之外,他很普通,沒有什麽特殊的,他不能夠改天換日,他不能夠易春化暑,他不能夠踏碎淩霄。在這個社會上,他隻是一個主播,而且是那種在傳統觀念內並不受人待見的“靈異主播”。

用更加簡單的表述,那就是他隻是講鬼故事的,他又能夠給這個社會做一些什麽呢?

那種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責別人的事情他做不出來,他也不會接受那些道德製高點的準則。

馬來山的耳朵動了動,他有一種特殊的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人。

該死的,又是這種感覺,在黑暗中有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再配上這個房間內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群胖子,中間還被捆負著一個小女孩,最為詭異的是這個小女孩的身上還發著......光?

馬來山覺得自己是在看電影,而且是那種恐怖片。

現在有了身後有人的感覺,他還敢回頭?

可是,不敢歸不敢,該回頭的時候還是得回頭,萬一自己身後真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那自己現在看一下,還能夠稍稍有點兒防備,不會太過於突然。

這就像考試成績一樣,不管自己想不想看,考試成績都是在哪裏的,不看的話,還會給自己造成過分的心理壓力。

“我靠!”雖然環境很黑,但是馬來山卻看到了最不應該看到的身影,“你......你怎麽在這裏?你是人是鬼?”

樸真人撇了撇嘴,嗬嗬一笑:“你現在可以叫我神仙。”

“你說,你是修道者?”

“你說,這裏有鬼,嗬嗬,你覺得我......啊!!這是什麽玩意兒!”

“什麽,這就是鬼?還是你養的?”

“你說,這個小姑娘就是孔雯,你別搞笑了,孔雯現在都已經......”

馬來山的表情從恐懼變成了驚愕,從驚愕變成了失神,從失神變成了現在的淩亂。

搞沒搞錯!這是在逗我玩嗎?

就在馬來山用手指著被綁在椅子上的小姑娘鼻尖的時候,小姑娘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眉間的印記一下子轉成鮮紅的血色,眼眸附近也散發出淡淡的微弱紅芒。

剛開始的時候她的目光是散亂的,但很快就凝實,她有點略微掙紮了一下,就從椅子上掙脫開來,俏俏地站在地上,歪著頭呆萌地對著馬來山喊了一句:“來山哥,你來找我啦!”

“我......”

馬來山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樸真人。

可是樸真人隻是攤了攤手:“這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