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女人與黑衣人

劇烈搖晃的大樓,芽幺一個不穩,直接從走廊窗戶飛了出去。

要知道高三所在的樓層是四樓,有近二十米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要殘。

空中急速墜落的芽幺還處於迷糊狀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大樓突然搖晃起來了呢?

難道是地震?

不對,如果是地震的話,為什麽聽不到教學樓裏受到驚嚇的學生的呼叫?

可,不是地震的話,那又是什麽呢?

眼看芽幺身體就要與地麵接觸了,就在危急關頭,忽然一道倩影從教學樓裏五樓窗戶飛出,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竄向地麵接住了芽幺。

兩人飄然落地,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倩影放下手中餘猶未醒的芽幺,關切問道:“你沒事吧,芽幺?”

芽幺從死亡的恐懼中恍過神,困惑的盯著眼前的女人,試探性的問:“你……認識我?”

女人聞言激動的抓住芽幺的肩膀:“芽幺,你在說什麽啊,趕緊醒醒,你的夥伴還等著你去解救啊。”

“我的……夥伴?”芽幺完全聽不懂眼前這個陌生女人在說什麽:“你是說黃坤他們?”

“芽幺,你這是怎麽了,不要再裝傻了,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女人焦急的說道。

“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我的時間不多了?話說我們認識嗎?”芽幺推開女人,警惕地與女人保持一定距離:

“你剛才救了我,我很感激,但如果你再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恕不奉陪。”

“站住”,女人一把抓住芽幺的後衣領,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句:“看樣子你的記憶被幹擾了,時間不多了,也罷,直接把你帶過去……”

聽到這女人似乎想把自己強行帶走,芽幺立馬奮力抵抗:“你想幹什麽,趕緊放手,否則我喊人了。”

女人皺眉:“看樣子不先幫你恢複記憶,你是不會跟我願意跟我走。

那好,接下來的話,你要聽清楚了,那是你缺失的記憶。”

“我缺失的記憶?”芽幺半信半疑,若不是最近真有覺得【少了點什麽】,他現在保準立馬轉身就走。

如果那少掉的東西是記憶的話,想確實符合【想不起來】這個特征。

想到這,芽幺決定先聽聽這女人怎麽說:“那好,你先說說。”

女人沒有拖拉,語速極快的說道:“你叫芽幺,今年十九歲,一個月前就已經從高中畢業,現在你所經曆的一切隻不過是假象。

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擁有……”

女人話還沒說完,芽幺忽然往後退去大喊一聲:“小心!”

女人在芽幺表現出驚恐表情時,與玦靈的“小”字音達到同步,彎腰反腿一腳,迅速退去。

還沒穩住身,餘光就瞥到一道黑影迅速傳來,女人連忙一蹬腿,跳躍到空中,那可以很長一段距離,反身看去。

隻見一個渾身裹著黑色夜行衣的人,正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靠近自己。

女人皺眉,從腰間拿出一根半米長的小鐵棒,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地麵上的芽幺完全看傻了,這已經超乎他的認知了,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見兩個人超脫引力站在大樓側麵戰鬥。

他很確定,眼前這兩個人並沒有吊鋼絲,而是真真正正的與地麵平行站在教學樓側麵。

這都還不算什麽,他想知道的是這個黑衣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麽大的操場空無一物,根本不可能藏人。

上一秒,才確認周圍無人,準備與女人談一談。下一秒,就冒出一個黑衣人偷襲。

這難不成是空間移動的本領?

話說這個黑人穿成這樣,走在大街上不嫌害臊嗎?這會引起關注的好吧?就沒有人報警嗎?

盡管現在情況緊急,芽幺也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兩句。

還有黑衣人剛做武器的那一雙鐵爪,與手臂貼合的簡直天衣無縫,就像是真的手一般。

鐵爪與女人拿的鐵棒碰撞的“乒乒砰砰”響,時不時還在這大白天冒出火花,這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啊?

芽幺剛把心中的槽點吐完,女人就【砰】的一聲砸落在地,直接砸出一個電影裏麵特效才能做出的大坑。

黑衣人沒有給女人任何停歇時間,用他那塊逼出氣層的速度揮舞雙爪攻向女人。

女人連忙起身迎戰,並大吼道:“快跑。”

芽幺不是傻子,看見女人不敵,當然要準備跑路了:“你放心,你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叫人過來幫你。”

芽幺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還給女人留下了一句鼓勵詞。

說是這麽說,但還要他再回來,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報個警。學校有這麽危險的人存在,還是先在家避避風頭。

芽幺跑出學校後,迅速拿出手機報警,然後搭乘出租車回家。

與此同時,女人這邊已經快撐不住了。

如果芽幺現在還留在這裏的話,就可以看見女人好幾次用鐵棒洞穿黑衣人的身體,黑衣人卻完全無事,就仿佛被洞穿的不是自己一般。

更奇怪的是,這個黑衣人沒有流出一滴血。

在這種完全隻有己方在消耗的戰鬥中,女人根本沒有勝算,狀態變得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教學樓裏的【聾啞人】終於有動靜了,隻見一位留著地中海發型的花甲老人把頭探出窗外,對著地麵問道:“小姑娘,出什麽事了?”

女人一怔,兩秒後才反應過來,剛才還與自己打的如火如茶的黑衣人,忽然消失了。

女人鬆了口氣,扔下鐵棒,抬起頭對著樓上老教師回應道:“沒什麽事,剛才這裏有一匹野獸,我已經把它趕走了。”

“野獸,學校怎麽會有野獸呢?”老教師問。

“不知道”,女人搖搖頭,按住肩膀上的還在流血的爪痕:“前輩,我受了點傷,現在想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請幫我跟校長說一聲。”

“等等,你是……”

女人知道老教師想問什麽,回答道:“我是高三(二)班新來的數學老師,今天剛上任。”

“原來是新來的老師啊,怪不得在學校沒有見過你。”老教師恍悟的點了點頭,說:

“我看你的傷挺嚴重的,還是先在學校醫務室簡單處理下,再去醫院。”

女人搖頭說:“不了,我還是直接去醫院,前輩你幫我跟校長說一聲,下午我包紮好了就來上課。”

老教師沒一直勸下去:“好吧,你去吧。”

女人點頭致謝,然後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學校。

走出校門,女人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尋著空氣中殘餘的氣味,追著芽幺逃去的方向而去。

站在路邊,女人招手攔下一架出租車。

司機停在路邊,問:“美女,去哪裏?”

女人打開車門,快速坐到副駕駛位,指著前方說:“沿著前方一直開,到了第二個十字路口,就往右開,然後……”

被女人傷勢嚇到的司機,這女人突然不說話了,並開始勸導:“姑娘,你這是跟誰結了仇啊,怎麽會傷成這樣,我勸你還是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吧。”

女人緩緩地放下指著前方的手,點了點頭。

司機得令,立馬驅車向最近的醫院趕去。

女人怔怔地盯著後視鏡,不甘地咬緊了牙,本想追蹤芽幺離開的方向,讓後視鏡突然出現的東西,讓她不得已臨時改變主意。

在後視鏡中,一個全身裹著黑色布衣的人靜靜的坐在後座上。

而這一幕,司機似乎看不見。

黑衣人沒有任何動作,一動不動的坐在後座上。不過這卻是在提醒女人不要亂來,否則將會立即發動攻擊。

女人知道,若剛才自己執意要追著芽幺離去的方向,現在黑衣人絕對已經在殺人滅口。

女人不得不妥協,現在武器不在身,狀態又虛弱,不宜戰鬥,所以還是先暫時避免戰鬥。

……

回到家中的芽幺,迅速反鎖上門,關緊窗戶,拉上窗簾,才得以鬆了口氣。

躺在沙發上,芽幺拿出手機,撥出電話。

嘟~

“喂。”電話對麵傳來張明的聲音。

芽幺喘著氣說道:“喂,張明,是我。”

“我知道是你,你小子在哪裏,現在正在上課你知道嗎?”張明聲音壓得很低。

“不好意思,我現在恐怕沒有辦法來學校上課,你幫我跟老師請一周的假。”芽幺倒了杯水。

“我擦,你娃兒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自己來學校請假。”張明不悅道。

“要是能來自己請假,我還用得著給你打電話嗎”,芽幺喝了口水,好多了。

“那倒也是,你這個人不怎麽求人,好吧,我就幫你請一次假吧”,張明沒在刁難,問:“你氣怎麽喘的這麽急,出什麽事了嗎?”

“我正要問你,學校沒有發生**嗎?”芽幺道。

“毛事都沒有,一如既往的安靜得很。”張明道。

芽幺聽後不禁皺起了眉頭,那種幹架的陣容,竟然沒有引起**?他們該不會跟在我後麵追上來了吧!?

“喂,喂,喂,芽幺,你還在嗎?”

“我在”,芽幺嚴肅囑咐道:“學校要是發生**了,第一時間告知我一下。”

張明不悅說道:“你就這麽希望學校發生**啊,雖然我理解你不想讀書的心情,但好歹也要為學校的我們想想啊,出現動亂,肯定是要發生死傷的啊……”

“好了,就這樣了,拜”,芽幺掛斷電話,不想聽張明的廢話。

結束通話後,芽幺慢慢地分析起了女人和黑衣人的身份。

“那兩個人我都沒見過,但他們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我平時一向都很低調,應該不是我得罪的人,那就是我我身邊的人得罪的,所以找我報複。

難道是爸媽在商業上得罪的人?又或者是想綁架我,勒索一大筆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麽那女人要說一些奇怪的話,竟然說我今年已經十九歲,還已經從高中畢業了。

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失憶還能忘記自己年齡的。而且,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從小到大的一切事情,沒有任何空白期,記憶也都銜接得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失憶。

至於已經從高中畢業,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我已經從高中畢業,那麽身邊的人總該知道吧。

我在學校擁有超高人氣,如果我重讀了高中,比我小一屆的學生應該都認識我。”

想到這,芽幺立即編輯短信詢問張明。

[張明,我是不是重讀了一遍高三?]

【你在做什麽白日夢呢,我高一就與你同班,我連高三都還沒畢業,你就重讀了個高三?】

[也是。]

【怎麽想起突然問這種問題?】

[沒你的事,好好上了,不說了。]

【你這混蛋,用完了就扔,下次有事別來找我。】

放下手機,玦靈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來我的記憶沒有出錯,那就是之前的女人說謊了,說謊想要騙我跟她走。

還有他們那打架的方式,還在科學理解範圍內嗎?這麽厲害,難道是那些專門負責殺人的殺手?”

想起那女人蠻橫的武力,芽幺抖了抖,但願不是。

芽幺再次拿起手機:“算了,還是打個電話給老爸老媽問一下他們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嘟~

電話在接通一聲後轉入人工語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怎麽在這個時候關機了”,芽幺不爽的扔開手機,起身走進臥室:“不想了,先睡個回籠覺,醒來再考慮這些事情。”

……

晚上九點。

整個學校漆黑一片,操場上一片寂靜,宿舍偶爾還能聽見聲聲夜談。

此時,教學樓漆黑的走廊上,有一道黑影,它手拿著一疊紙,走進了高三(二)班教室,有目的性的來到芽幺的位置,把一疊紙全部放進了芽幺的課桌裏。

窗邊,月光映入,照射出黑影的臉,正是早上糾纏芽幺的女人,她拿的這疊紙,記錄著她所知道的全部關於芽幺的信息,隻等芽幺明天來學校看這些信息。

然而,她不知道,芽幺已經請了一周的假,明天不會來學校。

不過,這疊紙也撐不過明天。

此時在教學樓的上空,風起雲湧,烏雲密布,一條又一條的黑線從天而降,速度快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