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家！離家！()
這是一個清爽的午後，我懶洋洋的坐在窗口翻看著手中的古書，時不時地還打一個哈欠，在這個時代，娛樂活動還真是少得可憐。
突然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不一會兒，書兒就氣喘籲籲的跑到我的麵前，喘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我笑著伸手倒了杯水遞給她，在桌子上沾水寫道：“喝口水，慢慢說。什麽事兒？跑這麽急。”
她咕嚕嚕的一口把水喝淨，氣也順了，才匆匆說道：“老、老爺馬上就要回來了。”
“真的？”我繼續寫道，驚訝的表情完全表『露』了出來，說實話，除了驚訝以外，還有的就是緊張了，畢竟是第一次見這個所謂的父親，麵對這樣親近的人不知道會不會『露』出馬腳。
“嗯。”書兒高興得點點頭說：“已經進了城門了，很快就可以到家門口了，小姐塊打扮打扮，快去見老爺。”說著，已經打開衣櫃幫我挑選著合適的衣服，看著她這樣興師動眾的樣子，我都覺得好笑，不過就讓她去忙吧，由她幫我準備應該不會錯的吧。
不過十分鍾，我就穿著一條綠『色』的裙子出門了。真不愧是書兒，對我的了解就是深刻，這樣出門顯得非常精神卻不搶眼。
當我們到大門口的時候，那兒已經圍了很多人了，大娘、三娘、紅梅、維蘭和心菊都已經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在大門口了。
看到我，心菊又是一臉不屑的樣子，用輕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然後是一聲冷哼：“哼，穿得跟顆蔥似的，丟人現眼。”
聽著她冷嘲熱諷的話語，我隻是笑了笑，就當沒聽見，隻是向外麵張望著。看到自己的譏諷不起一點作用，心菊不太滿意，正開口打算繼續說話，卻被大娘的一個犀利的眼神瞪住了。“老爺就快回來了，你們不要再在那邊嘰嘰喳喳的。”大娘不滿的說道，同時又向我瞟了過來，嘴裏嘟囔著：“省得再尋死覓活的，給我找麻煩。”
我扯扯嘴角，沒有任何動作，就當沒聽見好了。身邊的書兒倒是很為我不平，小聲嘀咕道：“又不是我們家小姐自己跳下去的。”卻冷不防挨了心菊一巴掌：“奴才，在那兒嚼什麽舌根，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巴。”
書兒害怕得往我身後退了退，對於心菊的所作所為，我也是越來越不滿意，往旁邊挪了挪，擋住了書兒，正想有所動作。隨著一陣得得的馬蹄聲，一輛馬車已經到了門口。停穩了以後，管家福伯上前撩開了車簾子，一個身材中等，有點胖胖的中年人下了馬車。
“爹，你回來啦。”心菊高興地叫著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完全沒有理會身邊大娘和大姐的白眼。
程輝笑嗬嗬的一把抱住小女兒：“怎麽，菊兒，想爹爹了。”
心菊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撒嬌道：“嗯，那當然了，爹爹不在了，家裏冷清了好多噢。”
“是嗎？”程輝隨口應和著，目光卻往我這兒掃了過來，正好和我望過去的目光撞了個正著，讓我不禁嚇了一條。他臉上的線條一下子柔和了許多，鬆開手中的心菊，向我走了過來，輕聲問道：“竹兒，怎麽見到爹不高興嗎？”
我僵硬的笑笑，搖搖頭，有點不自在，我爸媽死得早，很少感受到這樣濃烈的父愛，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屋子走，邊走邊說道：“對了，這次爹爹給了帶了好動回來，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哈哈笑道：“阿福，把那個檀木盒子拿過來。”
他拉著我到大廳坐下，不一會兒福伯就拿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並恭恭敬敬的較到了程輝的手裏。他又將盒子轉交給了我，我接過這個手掌大小的盒子，輕輕撫『摸』著盒子上刻著的精致的竹子的圖案，有點愛不釋手，好漂亮的盒子。“打開來看看。”他笑著說道。
我也朝他笑了笑，輕輕打開了盒子，眼前不覺一亮，好漂亮的翡翠吊墜，那兩棵竹子刻得是那樣的小巧精致，看得出來是花了大價錢，花了很大的功夫才雕刻出來的，我可以從中感覺到這位父親濃厚的愛意。
“戴上看看。”他又說道。
我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戴在了脖子上，確實很漂亮。“謝謝爹爹。”我在桌子上寫道。
他笑著搖搖頭，滿臉的歉意，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說：“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爹爹的責任，讓你受委屈了，我對不起你的娘親，娶了她卻沒有辦法讓她幸福。她走了以後，我還是不能好好照顧你。”
我搖搖頭，寫道：“我很好啊，爹你放心好了，我現在過得很開心啊。”
他欣慰地笑了：“隻要你覺得開心就好了。”
不一會兒，心菊氣衝衝的衝了進來，一看到我脖子裏掛著項鏈，臉上黑一陣紅一陣的，變化了好多次。但馬上就回過神來，小鳥依人的粘了上去：“爹爹，我也要。”
程輝笑了：“放心好了，都有。”說著，讓人又拿出了幾個盒子。心菊興高采烈的接了過來，打開來一看，臉上的表情又變了：“這個沒她的漂亮。”
“是嗎？”他似乎有點不耐煩了：“我看都差不多嘛。”
“可是，爹，你怎麽可以這麽偏心。”剛進來的紅梅也不滿的說道。
“誰偏心了？”程輝有點火大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平時你們是怎麽對待青竹的。”
“老爺，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大娘反對道：“再怎麽說青竹也是您的女兒，我們怎麽可能虧待她，您這是不相信我們嘍，老爺你怎麽可以這樣？太讓我們傷心了。”大娘說著說著竟抹起了眼淚。
程輝搖搖頭，語氣也軟了下去：“沒有就最好。我也累了，要休息了，你們先下去吧。”
一群人悻悻然的離開了，我也沒有再呆下去，帶著書兒一起離開了。本該很開心的，可是因為這件事，弄得晚飯也沒有吃好。
第二天，我正站在竹園的院子裏翻弄著曬在竹匾裏的茉莉花花瓣，卻聽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爹就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看到我，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滿臉擔憂地問道：“竹兒，聽說你被推進了池塘，差點死掉？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想要害你？快告訴爹。”
我看著跟在後麵進來的書兒，她站在後麵，不停地絞著手指頭，局促不安的低著頭，時不時地還偷瞄我一眼。無奈的笑笑，我拉著爹進了屋，倒了杯水給他，拿過紙和筆，寫道：“爹，你不用擔心，沒人想要害我，隻是我在池塘邊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滑下去的。”
“真的？”他狐疑地問道。我笑著點點頭。
書兒則在一旁替我打抱不平了：“誰說的，明明是……”卻被我一眼瞪住了。她吐了吐舌頭，退了出去。
爹低頭沉思了很久，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許久才說道：“竹兒啊，有什麽事要告訴爹，不要都放在心裏，現在爹回來了，沒有人會在欺負你了。”
我覺得鼻子酸酸的，有強忍住了，麵帶微笑的衝他點點頭。
爹爹前腳剛走，心菊帶著她的丫環多兒後腳就進了門。一進門就想要甩我一巴掌，被我小心躲開了，她氣急得大吼道：“別以為爹爹對你好，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他隻是對你娘感到愧疚而已，活著的人比死了的人有優勢，如果你不想以後的日子難過，就給我按分一點。爹爹可是常年出門在外的。”說著說著她就瞄上了我胸前的項鏈，突然伸手想要住過去，卻被我更快一步護住了。
看占不到什麽便宜，她也就隻好離開了，現在爹爹還在家，她倒也是收斂了一點了，卻讓我更擔心了，不知道爹爹什麽時候又要離開了，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又會使出什麽招式來？
沒過多久爹爹就又要準備離家了，似乎實在是放心不下我，他打算送我到城東郊外的翠竹林去住，聽說那兒曾經是我娘最喜歡住的地方，那時候，爹爹知道娘喜歡竹子，特意買了地，種了一大片，還在林子裏蓋了小屋子，讓娘想去的時候就可以住著。
他走的前一天，讓大哥，也就是他的長子，我的長兄程擎鬆送我去的翠竹林。對於這個長兄，我並不沒有什麽特別的印象，隻是覺得他有點冷漠，看到我的時候總是繃著張臉，好像我欠了他一大筆錢不還似的。那個二哥我還沒有見過，聽說兄弟姐妹裏麵除了兒姐程維蘭對我好一點外，就這個二哥特別關心我，可喜的是，他是個關不住的『性』子，喜歡到處遊山玩水，有點放『蕩』不羈，不是很討爹爹的喜歡，但在我看來，這樣活著才夠瀟灑。
這是一片很美的竹林，在林子中間還蓋著一個小木屋，裏麵各種設施都有，非常齊全，隨時想來住都可以，看得出來爹對娘確實很用心。
下人把我的行李都放下以後就出去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很是滿意，向他笑了笑，程擎鬆卻依然繃著張臉，冷冷的說道：“既然你已經安頓下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無趣的撇撇嘴，點了點頭。然後他什麽話都沒說就轉頭離開了。
書兒邊幫我收拾著行李邊說道：“小姐，我看住在這兒一定也挺愜意的，最重要的是不用再看那幫人的臉『色』了。”
我踱步到了窗口，倚在窗台上看著外麵的竹林，風吹過的沙沙聲聽起來也是這麽動聽，還有那股竹子的清香，能住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真是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