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姓齊()

書兒沒有回來,他倒是先醒了,隻聽一陣低『吟』:“水,水。”

我忙到了杯水,扶他坐了起來,喂他喝了下去。喝完水,可能是**了傷口,他輕輕了呻『吟』了一聲,問:“我這是在哪兒?你是誰?”

我想說話,可是說不出來,再一次我因為自己是個啞巴而感到無能。

沒有得到自己要的答案,他有點煩躁了:“這兒怎麽這麽黑?你幹嗎把我的眼睛蒙上了?”說著就要去扯剛纏上的傷布,我急忙攔住了他,使勁地抓住他,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狠狠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想要加害我?快說話啊,我讓你快說話。”

我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什麽都解釋不了,而且他的手越掐越緊,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無助地抓著他的手,什麽都做不了。

耳邊突然傳來書兒的一陣驚叫:“啊,你這個混蛋,快把我們家小姐放下。”然後衝了上來,用手中的『藥』包使勁砸他的頭。他吃痛的放下了我,用手捂著頭,呻『吟』了起來。我蹲在地上貪婪的呼吸著,差一點就死掉了,這種感覺太恐怖了。

“你這個混蛋,我們小姐好心救了你,你還想要掐死他,你有沒有良心啊,混蛋,打死你,還害我大老遠的跑去買『藥』。”書兒憤憤的訴說著,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看著他身上的白『色』紗布慢慢滲出的血跡,我跳起來一把抓住書兒,把她推開了。

他已經受傷了,你怎麽還打他?越打越重怎麽辦?我怒視著書兒。

書兒委屈的癟了癟嘴,說:“是他先出手傷到小姐的,怎麽可以怪我?”

他捂著頭,吼道:“大膽,你竟然敢打我。”

“誰讓你掐著我們小姐的脖子了。”書兒生氣地說道。

“我問她什麽,她都不回答,讓我怎麽相信她,她又不是啞巴?解釋一下不就好了,我也不至於出手傷女人。”他也不含糊。

可是那個啞巴,還是讓我感到落寞,為什麽我偏偏是個啞巴。

書兒忐忑不安看看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向他走了過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他一愣,手往後縮了縮,卻被我使勁抓住了,隻好作罷。

我就是一個啞巴。我在他的掌心寫道。

他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有點過意不去地說道:“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笑著搖搖頭,繼續在他的掌心寫道:沒關係,你還是先躺著吧,要不然身上的傷又會裂開的。

他順從的躺了下去,我則拿起已經掉在床沿上的『藥』包交給了書兒,讓她去煎『藥』。她不放心的看看我,又看看他。看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才悻悻地走了出去。

我走回到床邊,幫他掖好了被子,剛準備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別走,在這兒陪我一會兒。”他說。

我的臉微微一紅,在他的掌心寫道:你的傷很重,應該要好好休息。

“你就是在竹林裏的那個女人?”他問。

我點點頭,發覺他看不見,就接著寫道:是的,你是被仇家追殺嗎?

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很多:“仇家?是的,要置我於死地仇家。對了,我眼睛上的傷到底是怎麽樣?”

我猶豫了一下,寫到:大夫說是受到了毒『藥』的灼傷,他沒有辦法確定是不是可以治愈。

“混蛋。”他的拳頭狠狠地敲在了床板上,然後就不說話了,我隻能靜靜的陪坐在一邊,隻知道他心情不好。

不一會兒,書兒就把『藥』煎好端了過來,我伸手接了過來,將他扶了起來。他也聞到了『藥』味,伸手支撐了一下坐了起來,順從的喝了起來。

“齊希冽。”喝完『藥』,他突然崩出了三個字,讓我和書兒都驚愣住了,他在說什麽?

聽到我們沒有反應,他似乎有點不快:“我說我叫齊希冽。”

我了解得點點頭,還是不太明白他為什麽不快,姓齊啊,是東齊國的國姓啊,看來他的身份地位不低啊。想到這兒,我不禁覺得有點失落。

感覺麵前的兩個人聽到這個名字無動於衷,齊希冽覺得有種非常不爽的感覺:“聽到這個名字你們不覺得什麽嗎?”

我和書兒麵麵相覷,搖了搖頭。還是沒有反應,他頭疼『揉』『揉』腦袋,說:“那不知小姐貴姓?”

書兒搶先一步,生氣地說道:“我們家小姐的名字怎麽能隨便告訴你呢?”

我瞪了她一眼,走到齊希冽的旁邊,在他的掌心寫道:冷……

“冷?”他脫口而出。讓我一驚,也讓一旁的書兒吃了一驚,看到書兒疑『惑』的目光掃了過來,我笑笑,輕輕地在他的掌心撫過,表示這個字不算,重新寫道:程青竹。

“程青竹?”他喃喃地說道:“很好聽的名字。”聽到他的稱讚,我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卻不小心瞥到了書兒在竊喜,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繼續寫道:你先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他順從的躺下休息了。

晚上,我幫他換『藥』,近距離的接觸讓我有點不安。突然,他抽了抽鼻子,向我這邊靠了靠,問:“好香啊,你塗了什麽東西嗎?好特別的香味。”他的鼻子已經快要貼上我的脖子上,我向後退了退,幫他把紗布包上以後,寫到:那是茉莉花的香味,但不是塗上去的,因為一直喝特製的茉莉花茶的關係。

“這麽說這種香味時自然散發出來的?”他感興趣地問。

是,現在你快睡吧。我寫完,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離開了。

幾天後,李大夫來複診,他身上的傷已經在慢慢愈合了,但是眼睛卻依然看不見。李大夫仔細診察一下,歎了口氣說:“這眼睛怕是治不好了。”

我心中一震,擔心的看著他,他生氣了:“你這個庸醫說什麽?你到底懂不懂醫術阿?這樣就說治不了了?”

李大夫看情況不好,忙背起『藥』箱告辭道:“是,我醫術比較平庸,但你的眼睛除了申神醫,別人是不可能治得好了。”說著就匆匆離開了。我才送李大夫到門口,就聽身後一聲巨響,轉頭一看,我可憐的桌子已經變成了一堆爛木頭。這個男人真是不可愛,竟然隨便迫害這個屋子裏的東西,裏麵的東西可都是有紀念意義的。有怒氣,功夫好,也不能這麽糟蹋東西啊。

我生氣使勁拽住他把他拉出了屋子,往翠竹林裏走。

“喂,你幹什麽?要帶我去哪兒?”眼睛看不見讓齊希冽覺得非常的沒有安全感,而且他隱約感覺到這個平常很溫順的女人似乎發火了。

我把他丟在了翠竹林裏,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這兒廟小,可供不起這尊大佛。

沒有任何依靠,讓齊希冽第一次感覺到非常的無助和害怕,這種感覺是即使在他小時候遇到的那場宮變中也不曾感受到的。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天,那個女人精心的照料已經讓他不由自主地心動,雖然她是個啞巴,但是並不影響他們的溝通,想到這些天他們在一起的相處,齊希冽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摸』了『摸』掌心,似乎還能感覺到她的手指在上麵劃動。

他不想放開她,也不會放開它,下定了決心,齊希冽反而放鬆了,不再到處『亂』闖著找路,扶著一根竹子坐下,靜靜地等著,他相信她會回來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