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身份(三)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誰都沒有先動手。四周靜得出奇,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更別說我們還有三個人待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裏,悶得讓人受不了。

“小姐,好熱啊。”雁姿邊用手當扇子給自己扇著風,邊扯開領子想要散熱。

我深呼了一口氣,一把抹掉了額頭上冒出的細小的汗珠,輕聲安慰道:“再忍忍吧。”

雁姿默默的點了點頭,到旁邊倒了杯水給我,就在我打算接過來的那一刹那,弄衣突然大叫了一聲,把我們嚇了一跳。我們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想幹什麽。

“我受不了了。”隻見她臉漲得通紅,轉身局促的看看我,又看看雁姿,突然就往外猛衝,打了我個措手不及,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馬車裏隻剩下了我跟雁姿兩個人,眼前隻有車簾子在飄啊飄的。

我暗叫一聲不好,跟著衝了出去,隻見她氣急敗壞的走到了楚方和那些殺手中間,生氣地大吼道:“你們幹什麽啊,站著對看好玩兒啊,要打就趕快打,打完趕快散場,如果不想打,現在就散了得了。”

楚方一臉驚訝的看著麵前這個已經相處了幾個月的女人,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完全忘了當前的緊張狀況。就在這個時候,對方開始動手了,四把寒光閃閃的刀一起揮了過來。楚方臉上的笑意一斂,將弄衣護在身後,伸手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長軟劍揮了過去。

我連忙上前拉過弄衣,這女人可真是夠大膽的,都這樣了還是沒有任何怯『色』。

“我說大小姐,你到底想幹嘛啊?”我皺眉看著她。

她還是一臉的無所謂,看向我挑挑眉道:“這樣不正好,要不然回去就晚了,我可不想挨罵。”

我愣住了,鬆開了手:“我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冷血?”

“放心好了,那個男人絕對沒有問題的,不就是幾個殺手嗎?再來兩對都沒關係。”她輕鬆的說道,說完就想要回到馬車上去。

我躥上去一把拉住她,往寒光閃閃的中心指了指道:“這樣可以叫沒事嗎?”

她一看,愣住了,臉上顯出了憂『色』:“怎麽會這樣?他不是很能打的嘛?”

那一邊,四個黑衣人已經將楚方團團圍在了中間,都是實力不差的殺手,如果隻是對付一個當然沒有什麽問題,可是現在他的對手卻是整整四個人。

“那些混蛋以多欺少。”弄衣低咒了一聲,探頭進了馬車裏,很快手裏就提著她碾『藥』的小棍子就爬了出來。

“你想幹什麽啊?”看著她竟然舉這個小棍子往刀光劍影裏紮,我真是頭大了,她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你瘋啦,想要上去送死啊。”

“打不過不都得死?”她還說得理直氣壯:“打暈一個是一個。”

“你以為敲西瓜啊。”我憤怒的大吼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添『亂』。

她總算是平靜了下來,憋著嘴看看我,道:“那怎麽辦啊?”我看看楚方,也瀉了氣,難道真的死路一條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

身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快速地向我們靠近了,我渾身不禁一陣抽緊,現在已經是寡不敵眾了,如果他們再來一些幫手,我們就真的沒救了。我皺皺眉,看向了楚方。他們也被這急促的馬蹄聲驚住了,看到那幾個黑衣人慌張的相互對視了一下,我也稍稍放了放心,至少來得應該不是他們的幫手,不過即使這樣我們還是沒有任何勝算。除非來得是我們的幫手,或許還有一點全身而退的可能,而這似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白沙。”一看清來人的臉,楚方就驚喜地叫了出來。話音未落,一把刀就飛過去直指他的心髒。楚方慌忙閃避,才險險的躲開了那致命的一擊。

“王爺。”“楚方。”弄衣和來人同時驚叫了出來。下一刻,又有幾道身影就迅速地加入了戰局,來人同樣是一些高手,那些黑衣人似乎也覺察到了這股新的壓力,不約而同的慢慢退出了戰局,隨後一縱身飛上了馬背。

“瑞王爺果然名不虛傳,我們就此告辭了,這次就給瑞王爺你一個麵子,告辭。”說完,他們就驅馬離開了。

楚方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向白沙:“你們怎麽來了?”說話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問::“是皇兄出了什麽事了嗎?”

白沙看看我跟弄衣,欲言又止。

“沒關係,他們在沒關係,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楚方揮揮手著急得問道。

“皇上病重,命屬下出來找王爺,請王爺趕快回去。”白沙說道。

“皇兄怎麽病重的呢?我離開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皇上忙於政事,經常整夜整夜都不休息,這您是知道的。前不久偶感風寒,就一病不起了。”白沙解釋道。

楚方猶豫的看看我,又看看弄衣,弄衣轉過身去不理會他,還在賭氣吧。我撇撇嘴,迎上去道:“既然有急事,楚大哥就趕快回去吧,接下去的路我們自己走就可以,已經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了。”

楚方搖搖頭,轉身囑咐白沙道:“不行,白沙,你要安全的把她們送回陝陽,千萬不要出什麽差錯。”

白沙一愣:“陝陽?東齊的三十萬大軍都駐紮在那兒呢。”

“別管別的,一定要把她們安全的送到就是了。”楚方鄭重的叮囑道。白沙點點頭,走向了馬車。

“弄衣。”楚方走近弄衣輕輕地叫道。

弄衣背對著他,沒有動靜。我伸手拍拍她,她扭扭身子,沒有別的動靜,估計還在生氣。

我朝楚方搖了搖頭,他歎了口氣,騎上白沙的馬,離開了。

我鑽進馬車坐定,繼續往前走。

“他走了?”弄衣突然問道。

“嗯。”我應道。她沒有再說話,情緒似乎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