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故人(二)

那座山峰比眼睛看到的要高許多,那朵雪蓮看似近在咫尺,想要得到它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靠著我們臨時住的小茅屋的山那一邊坡度相對來說要平緩一點,但是可以抓的地方很少,別說植物了,就連突出的碎石都很少,而另外一麵雖然碎石較多,爬起來會相對容易一點,但是下方確實深不見底的山穀。

手中握著從弄衣那兒借來的爬山專用的小鐮刀,我頂著寒風緩慢的往上爬。高空中的風大得出奇,夾雜著雪花撲打在我的臉上,劃得我的臉生疼。眼看著就要能夠到那朵雪蓮了,腳下踩著的踩著石頭突然鬆了,我整個人開始往下滑去,小鐮刀在山壁上畫出了一道不淺的痕跡。

為了方便攀爬,我已經從山坡較為光滑卻比較完全的一邊轉到了碎石較多的另一邊,可是這一邊的下麵卻是深不見底的山崖。眼看著就要飛出去了,慌『亂』之中,我抓住了凸出來的一塊石頭,讓自己停止了下滑運動。

我轉頭看看身下黑漆漆的一片,還心有餘悸,深吸了一口氣,我又卯足了勁開始往上攀爬,看著雪蓮花安安穩穩的到了自己的手裏,心中總算是了鬆了一口氣。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開始往後翻去,想要伸手抓崖壁上的石塊,卻總是落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塊,卻因為下落速度太快,很快就脫手了。完蛋了。

身體很快就脫離的岩壁,快速向下墜落。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什麽都聽不到,微睜的眼睛瞥到上方的崖壁上一個白『色』的人影飛了下來,慢慢向我靠近,很快就到了眼前,是冽?

很快,一條手臂環住了我的腰,我也連忙回身抱住了他,一股陌生的氣息撲鼻而來,不是冽?

雖然風很大,眯著眼睛,我總算是看清楚了酒我的人,是那個戴麵具的男人。隻見他迅速調整了姿勢,腳尖輕輕的點在崖壁上,返身向上飛去,不一會兒就停在了那個茅屋前的空地上。

“你……”我張口剛要說話,就聽他怒吼道:“你長不長腦子,為了這朵雪蓮你差點送命啊,你難道不知道保護好自己嗎?”

我愣愣的看著他:“我……”

“我什麽我?”他反詰道:“你還有什麽理由嗎?小時候你……”他突然停住了,遲疑的看看我。

我也疑『惑』的看著他,趁著他的沉默開口了:“你……到底是誰?”

“我……我,你就不用管了。”他支支吾吾的,轉身就要離開。

“喂,你等等。”我急著想要追上去,卻冷不防看到他丟出一個布袋子。

我慌忙接到手裏,好冰。手一鬆,袋子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袋口鬆開了,『露』出一塊白『色』的晶體,這個?難道是……

“這就是你要的寒冰。”他說。

我小心翼翼地抓住袋子的邊緣,輕輕觸碰袋子底部的硬物,好冰啊,不愧是寒冰,隻是稍稍一碰,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傳遍全身。太好了!

“不過,光有這些是不夠的。”他的話讓我不禁一愣。

“你什麽意思?”我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不知在想什麽,過了好久,才歎了一口氣解釋道:“要解熾毒光有雪蓮和寒冰是不夠的,還必須要有黑『色』瓊木做『藥』引。如果是以前我或許還可以幫你,可是現在……不可能了。”

我感到異常的絕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已經沒救了嗎?”

他看著我,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頓時覺得渾身無力,跪倒在了雪地上,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的呢?黑『色』瓊木?黑『色』瓊木是什麽?”我抹了把臉頰上的淚水,有點不死心的繼續問道。

他看著我輕輕搖了搖頭,道:“黑『色』瓊木要在很遙遠的南海之上才有,雖說是一種樹木,但它卻能在火中生存,黑『色』,加熱以後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但是從這邊到南海可不是像你從陝陽到涼州這麽簡單。”

黑『色』?淡淡的薄荷味?我遲疑的將手伸向了腰間,傅南天給我的那塊木牌就是黑『色』的,至於淡淡的薄荷味,我好像在陝陽城幫大叔煎『藥』的時候聞到過,可那時候的『藥』方裏並沒有加薄荷,因為氣味很淡,很快就聞不到了,也就沒有細想,現在想來或許就是這個也不一定呢。

我慌忙將懷裏的木牌取了下來,遞了過去問道:“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他看向我,最後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我手中的木牌上,然後一個箭步竄上來,將那塊刻有“靈”字的木牌搶到了手裏:“這木牌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是,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我模糊的解釋道。

他冷哼一聲道:“是暗靈?你以後最好給我離那幫人遠一點。”

我怔住了,暗靈?靈?我突然想起了北蕭的那個黑衣人,難道暗靈就是傅南天?我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嚇了一跳,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是他在陝陽守備府救過我一命,那麽那個宋浩凡是怎麽回事?

“那個宋浩凡是誰?”我抬頭揚聲問道,心中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眼中『露』出一絲疑『惑』的光:“你連宋浩凡都知道?”然後又搖搖頭道:“你最好給我少招惹他們,蕭應景親手召集訓練的暗者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暗者?”我暗自捉『摸』著,不確定問道:“難道他是‘影’。”

他看著我不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已經一目了然了,看來是我猜對了。我不禁苦笑,沒想到都是我讓齊希冽陷入了那樣的險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