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午後,酷陽似火,晴空萬裏。

小舟輕輕滑過螺山。這一一段水麵因上遊有洞庭湖調節水量,顯得特別平緩。他懶得動槳,任由小舟順流飄下。前後二十裏江麵一望無際,三五帆影點綴其間,這一葉小舟悄悄下滑,令人看了即生無限的寂寞和蒼茫之感。

這一帶正是漢未三國交戰之所,由此至赤壁古戰場已是不遠。

文俊正怡然脫掉破上衣,露出上身白玉似的突起的肌肉,手扶槳柄,躺在後艙閉目養神。

猛聽右岸傳來一淩厲的長嘯,相距二裏左右,入耳十分清晰,接著傳來數聲慘入,似是臨死哀鳴。

他耳目之聽有異常人,聞聲暮動心腸,心說:“岸上定然發生慘事,莫不是那些武林敗類在殺人為樂麽?這事我得管!”想管就管,抓起船槳雙手一緊,舟箭似向右岸衝去,片刻便到了岸邊。

這是一處平原,幕阜山餘脈遠存百裏外,村落星羅棋布,茂林修竹與金黃色的稻田相同,舉目隻能看出一兩裏遠近。

文俊泊舟是一個小蘆蕩,岸上景物無法入目,他心中焦急,也不管將小舟擱在泥沼裏,上衣也沒這穿,抓住天殘劍別在腰間,由蘆葦頂端飛出,向嘯聲處急撲,迅如星火,快似流夭劃空。

越過兩道矮林,和百十畝稻田,迎麵是一座翠竹環繞的莊園,真怪!這一帶的村落,通常三五百戶聚居,但這所莊園卻隻有十來戶人家,顯得孤零零地,臨江這一麵,有一座出入棚門鬧得緊緊地,裏麵傳出輕微的哀號的呻吟,令人心弦大震,這聲音太慘了。

文俊渾身熱血沸騰,猛撲棚門。

他一到,棚門突然向內拉開,出現一個白發蒼蒼的老怪物,這個人穿兩截灰色對襟勁裝,背後斜插長劍。臉上皺紋密布,陰沉沉邪惡的山羊眼令人望而生悸,勾鼻,大嘴,尖額,山羊胡,陰陽怪氣地迎門而立,衝文俊冷哼了一聲,陰沉沉他說:“那條線上的?休淌這趟渾水。”

文俊身形倏止,也陰冷冷他說:“見者有份,你管我是線上還是線下的,讓路!”

老怪物短白眉扔一揚,厲聲罵道:“小狗!卅年來敢在鐵鷹爪老人家麵前無禮的,以你這小狗為第一人,通名上來,老夫要剝你的皮,”說完,跨出莊門,一步步向文俊走來。

文俊氣往上衝,老怪說要剝他的皮,教他如何能忍?虎目怒睜,也厲聲說:“小爺愛管不平,你這老怪人狂妄得可以,我得卸你的狗爪,通名上來。”

鐵鷹爪獰笑道:“連我老人家的名號你也弄不清楚。憑這你就該死,老夫周家湘,你準備到閻王爺處告狀就是:“說完又欺近數步,雙方距離已拉近至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