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凜,暗說:“這毛孩子眼有神光,莫非我看走了眼麽?敢情還是個行家,真人不露相呢?”想到這兒!氣焰壓下子不少。

他收回馬鞭嘿嘿冷笑道:“不是問你,難道還問我自己不成?”

挺了挺胸膛又說:“我問你,可曾見過兩個牛鼻子老道,由這官道往南去麽?”

小霸王一肚子火,但他知道發作不得,隻氣虎虎地說:“小可急於趕路,倒未留意有否道爺經過。”

醜大漢狗眼一瞪,吼道:“小畜生好大狗膽,敢在大爺麵前氣虎虎地說話,憑什麽你敢如此無禮?”

小霸王也是氣往上衝,吭聲道:“大叔此言差矣!請問大叔適才疾言厲色,任意揮鞭辱人,能怪小可無禮麽?”

醜大漢被他搶白一頓,鬧個下不了台,臉上鐵青罵道:“好小子,你活膩了!”

馬鞭子一抖一揮,急如迅雷,“叭”一聲,劈在小家夥的脊背上。

這一馬鞭如換了常人,不死也得皮開肉綻。

可是小霸王文俊並未皮開肉綻,碎布飄揚處,灰布褂裂開一條大縫,隻打得他氣往上衝,站立不穩,踉蹌向前一衝,向馬脖子上撞去。

凡是好勇鬥狠,身懷異能的江湖朋友,輕易不肯讓人沾身,要是讓對方的兵器沾身,就別想在江湖上稱名道號啦。

大漢見這一鞭抽個結實,也沒想到這一鞭該有多重,因何小家夥並未倒下的,還認為小家夥不過如此而已。想起小家夥剛才的傲態,更怒不可遏,馬鞭一抖,便將文俊的右臂圈住,大吼道說:“滾你娘的蛋!”

文俊驟不及防,隻覺右臂一麻,打狗棒隨著墮地,接著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將他的身軀帶起,直向後摜飛兩丈外,“蓬”一聲暴響,跌落在稻田裏。稻田雖沒水,但泥漿卻將他淹住了半個身子。

大漢卻一聲狂笑,圈轉馬頭如飛而去。

文俊被摜得眼冒金星,頭腦昏沉,五官被泥漿灌入,著實不太好受,狼狽地爬起,衝那狂奔而去的人馬背影恨恨地罵道:“你這惡賊該死,總有那麽一天,哼!”哼什麽,他沒說。

走上大路拾起打狗棒,步到小溪流中脫下破衣褲,洗掉一身泥漿,絞乾穿上。他隻有這一身破衣,要換事實不可能。幸好腰帶上那包寶貝食鹽是用油紙包好的,這東西沒丟失,他倒沒有什麽牽念,穿看濕衣重行上道。

烈日當頭,炎熱難當,他雖不畏寒暑,但大太陽著實討厭,他心說:“到荊州府還遠呢,午餐且在這兒解決吧!這一帶林深葉茂,大概鳥兒不少。”

連奔帶跑到了小擺下,官道傍崗而過,一座樹林直向身後寂伸,也將官道吞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