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爺捺下心神,檢查屍體上傷痕,發現十四具屍體中,致命劍痕細小而薄,翻天鴿子和另一名大汗的額上,被利器劃破了一朵錢大梅花,五個小洞全凝著血和腦漿。他哺哺他說:“天殘劍!恨海狂,恨海……啊!是的,就是那魔頭,傷痕和傳說中的一般形狀。這魔頭重出江湖,咱們閻王穀的英雄好漢非卷鋪蓋不可。非卷鋪……”

文俊功力沒有全麵恢複,被灰影帶走,隻覺臂上那大手傳來無窮力道,將他帶得似乎雙足已離地麵,在山林絕穀中一陣盤旋,速度快過飛鳥。他已看清灰影是個白發如銀的老頭兒,情不自禁地輕呼:“老爺子,好渾厚的內力啊!”

老頭說:“你也不差,力鬥巡山三鬼,不容易啊!”

“慚愧!連人家的巡山頭目也難以招架,還談什麽進穀?”

“哥兒,非其時也,好自為之,灰心不得。”

穿過無數古林,進入巨石林立的一座小穀,老頭帶著他東盤西轉,到了一處山藤密布的巨壁下,隻見眼前一暗,人已在藤草覆蓋得密不透光的石縫裏了。

老頭放開手,領著他進入一座黑漆無光的石洞,火光一亮,隻見洞中除了一束鬆明以外,別無長物。洞有三丈方,倒明亮寬爽,老頭將壁上訟明燃起,一麵向文俊點頭微笑。

文俊這才看清老人麵容,自發白須,慈眉善目,雙目神光四溢,大有鬆風古月的氣概。忙躬身一禮道;“小可梅文俊,蒙老前輩臨危援手、沒齒不忘。請問老前輩仙誅,在下永記心中。”

老人仍提著天殘劍,用手反複撫弄,微笑問道:“別說那些,老朽周天毫,不知恨海狂人前輩與小友如何稱呼?”

文俊肅然答道:“與晚輩關係不平凡,在師父之間。可惜他老人家不同凡俗,晚輩祖國薄,未能執弟子禮以事。”

周天豪喜形於色,問道:“四十餘年前,老朽蒙他老人家一再仗義援手,恩比天高,四十餘年,好長啊!老朽遍訪名山,亦無緣得見他老人家仙顏,不知他老人家近況如何,小友能見告麽?”

“他老人家現安居山野,叮囑晚輩不得透露行蹤,未便見告,尚請前輩原諒,晚輩離他老人家不過一月,每年前往省視一次,隻是老人家不見外客,從此不再身臨江湖了。”

周天豪黯然他說:“他老人家一生行事,江湖不容。其實所行之事,上不愧於天,主性嫉惡如仇,鼠輩聞名喪膽,簽於人間惡霸橫行,弱肉強食,仁義解體,而以舉世皆渾唯我獨清之超人舉止,行迫於莽莽江湖之間,難怪會被小人所嫉,換來恨海狂人之名,豈不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