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照耀下,前院門履聲低聞,進來了一個中年人,猙頭鼠目,小鼻尖嘴,長象雖狠醜,但身體卻修偉。頭戴十字消遙中,身上圍在著罩袍,足下是薄底快靴,看上去真是不倫不類。

這人昂首直入,冷冷地瞥了文俊一眼,故意踱著方步;沿青石道向月門洞走,距月門洞不到一丈,突然他們“哎喲”一聲驚叫,像被踩著尾巴的小狗一樣,一蹦三尺高,轉身罵道:“誰活得不耐煩的,敢在五爺身後搗鬼!”

用手撫著屁股蛋,鼠目中凶光暴射,四下裏張望。可是四下裏靜悄悄鬼影俱無,燈光照耀下,似沒有藏身之地。

文俊也是一怔,他的目力有異常人,就沒有看見這家夥是誰捉弄的,更沒有看見有任何微小的暗器出現。

大漢見沒人答腔,鼠目一掃文俊,似要發作,旋又向月門洞衝去。

這同時,月洞門現出一條綠影迎門站著一位小蔥也似的少女,真美!乍看去,幾乎懷疑是仙姑臨風,翠綠羅衫翠綠裙,翠綠方鞋隱隱約現,翠翠綠叢中一點紅,原是那令人想入非非的櫻桃小口。

她迎門一站,稚容未退的臉泛起甜笑,令人有如沐春風之願,足以驅走登徒子的卑鄙齷齪怪念頭。她笑得那麽純真,那麽自然,未滲任何虛假,不帶任何嬌柔。

大漢本是怒氣衝衝,大有擇人而噬的猙獰模樣,但被少女純真的笑容所懾,不自主地低頭止步,躡喘他說:“我乃江口五霸的淩波鼠何五元,請問姑娘一聲,文俊心中暗罵,這家夥竟用驛駐二字,荒訣之至!

少女仍然笑答道:“何爺找錯人了。我家小姐不姓綠,不叫雁,更不是什麽令主的千金哪。”

“哦,也許是孩兒們招子不亮,致有此誤會,那麽,姑娘貴姓呀,你們小姐又怎麽個稱呼?”

“這事情何爺包涵,小女子未經小姐允許,恕難奉告。”

“什麽?你竟敢不說?”何爺發了火,色迷迷的雙目滑碌碌亂轉,目光不離她的瑩潔如玉的粉頸,和胸衣那不可加減半分的蓓蕾。

“你不說可以,五爺不怪你就是,來,帶我去見見你們的小姐。”說完,伸手挽住她的玉臂,瞪眼張嘴,口涎外流。

“你……你怎麽……動手動腳?可何體統?”小姑娘向側一閃腰,走了兩步,何五爺一手落空。

院中突然響起黃鶯似的聲音:“小翠,外麵什麽人吵鬧,叫他們安靜些,別來騷擾。”

文俊心說:“這聲音熟得很。”

小翠轉身答道:“姐姐,沒事嗎!”轉身滿臉惶急,對何五爺低聲而急促地說:“五爺,小姐責怪下來了,你還是走吧,等會兒……多令人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