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舉步走了。

斜陽透過枝梢,將他的身影投射在地上。他腳步沉重,在後麵看去,慢行的雄偉背景,上麵背了一個包裹,顯得那麽孤寂、蒼涼,頭上三兩烏鴉橫空而過,發出一陣嘶啞的悲鳴,更顯得背影益形孤獨,予人一種蒼茫淒迷的心頭重壓。

目送背影緩慢而行,鳳姑娘臉上的薄怒已經消失,隻感到一種空虛無依之感,無情地打擊著她那剛敞開了的少女心扉,也有無比的委屈湧上心頭。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蒼茫背影,隻覺心中一酸,兩行珠淚悄悄地掛下腮邊。

一張羅帕輕輕地拂掉腮旁的珠淚,身後響起姥姥慈祥的聲音道:“孩子,要征服一顆高傲而無依的心,絕不是至真柔情以外的方法所能有效的啊!那孩子年不過十五六,身材高大掩不了他的年齡,小小年紀流落江湖,孤苦伶仃,定有一段心酸的往事,蒙蔽了他的靈智,但俠骨冰心,卻是與生俱來,終有一天,他會返璞歸真,還其本來的。我敢說,那一天一到,他那英雄肝膽和兒女心腸,終會撥雲見日,顯現於世人之前的。孩子,你一生嬌生慣養,姥姥是了解你心中所受委屈的。”

“姥姥,他……他會死的!兩儀真氣所傷之人,一個時辰之內,如不導氣行功之法治療,後果……”她伏在姥姥懷中,嬌軀微微顫抖。

瑛姑娘也六神無主地急喚道:“姥姥,快追上他,遲些兒可晚了。”

這時,文俊已在官道轉彎處消失,林木已將他的身形擋祝“是啊!我們快追。”

鳳姑娘離開姥姥的懷抱,綠影一動,快如電閃,向文俊追去。

她一轉過官道這一麵,不由芳心一震。官道筆直,兩旁林木繁茂,視界廣闊,可以遠望五裏以外的茂林中景物,遠遠的五裏大道中,一望坦蕩,除了林空寂寂以外,哪有半個人影?在她身前一丈遠近,鮮明地留下四五個淩亂的腳印,久未下雨,塵埃中的足跡,分明就是文俊的抓地虎快靴所留。

除了這幾個足跡以外,往前已經毫無足跡可尋了。

“他已被人擄走了,我們快搜!”

姥姥已不知何時已到了她的身後急促地說。

鳳姑娘大驚,纖足倏動,人已在左側林中消失不見,姥姥和瑛姑娘則右側隱入。

一盞茶時候,三人重聚路中,臉上泛起驚怒的神色,而且鬢腳見汗。姥姥神情緊張地說:“短短瞬間,竟有人在我們左近將人擄走,這人的功力,簡直匪夷所思。這人既有如許驚世駭俗之能,倒是我們蓬萊神山的勁敵,這時既不在附近卅裏範圍,定然已遠出百裏外去了,不然怎能逃得出我們的耳目?我們向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