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身後衣袂飄風之聲大起。他情不自禁扭頭一看,不出一怔。兩個頭戴九梁冠,身穿道袍腰懸寶劍的青年道士,左手背在身後,右臂大袖飄飄,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驚世駭俗,竟用絕頂輕功身法趕路。兩人麵目倒生得不討厭,隻是眉字之間,那目空一切的做岸神情,令人有點兒不太舒服。

兩道人意氣飛揚地超越文俊身側,行雲流水似的一掠而過。並不向文俊瞧上一眼,身法著實高明。

文俊暗中喝了一聲采,也惑然不解,心中一震,他想:“這是武當的八步趕蟬輕功絕藝,用的是“點”字決,怎麽用來趕路呢?難道他們已練至由神返虛之境了嗎?”

一麵想。一麵暗中提氣。他在這下山後一月中,出生入死,膽氣愈宏,經過綠眼鬼王和伏虎神僧的黑沙屍毒掌與兩儀真氣所擊,還有黑腐魔的著意成全,體內玉槳所洗筋骨,潛能逐步發揮。而且,他日夕不聞斷地叭九如心法行功,功力愈來愈精純渾厚,隻是他不自知而已,對自己日益精進的奇怪現象,他始終不知其然。

這時,他心中一動,低頭暗道:“恨海狂人的八形散手,固然大佳,但卻無黑屍魔的九幽魅影來得詭異秘奇。我可不可將這兩種功力揉和應用?以八形之渾雄,補魅影之不足,以魅影之詭秘,輔八形之長,豈不更佳?說不定我可以創出新勢九幽鬼影”本就是“淩空虛渡”的旁支,是真正的上乘心法:真氣一提,渾身輕靈,似若破空飛去。但他卻以“蒼鷹下博”的身法向下沉凝,更以。‘熊蹲踞”強行抑止“蛇纏滑”,硬將身軀保持在不上不下,不距不滑之間。這一來,除逢行舉步以外,竟可以保持在地麵上一尺左右。許久亦不會下附。他心中狂喜,渾身都是勁,猛又提真氣,雙足踏著浮土表麵,竟然未露履跡,悠然地一步下向前走。

起初,僅能支持半裏左右,後來,竟能遠至兩裏以上。他恍然大悟,暗笑道:“原來這不可能之事,如果功力火候夠,更能刻苦用功,卻是可能的呢!八步趕蟬用來趕路,又有何足怪?”

其實他錯了,那兩個道人隻是偶然高興,趕上一程而已,要用八步趕蟬長路,連目下武當碩果僅存,功入化境的元老“天極三老”也沒有這份深厚的功力。

他凝神運功,沉浸在自己神奇的創意裏,但耳目仍留意四周的變化。恐怕有人認出他的身份。

自從和閻王穀的綠眼鬼王見麵,力殲巡穀高手後,他對閻王穀的人深懷戒心,不願讓他們看出自己的行藏。他剛換過一口氣,身後己遠聞蹄聲,他趕忙散去勁道,踏實地趕路。不久,蹄聲不徐不疾已近身後,五匹駿馬先後在他身側掠過。鼻端嗅入一絲幽香,令人心神為之一爽。抬頭一看,隻見到五個背影。背三匹並轡而行的,是三個身穿月白緊身,繡金花邊篤帶,猿臂虎肩的少年人。後兩騎是穿月白緊身,身材窈窕的少女,五匹鞍旁都插著長劍,從容緩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