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便看到慈雲庵後那頂尖尖的小山,他避開荒徑,穿林越野而進,不久,便看到前麵半裏地,有一角黃色的燈光射出,倏現倏沒。

他心中一動,說道:“那就是了,我得小心點兒。”

在他突然刹住身影的同時,身左十餘丈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耳語,他耳目大異常人,神目可以夜視,十丈風飛花落葉也難瞞他,他心中一動,便隱身形,凝神打量發聲處。

有一個啞嗓子說道:“鄭兄,咱們難道不可以到建昌打食嗎?程老三獨個吞定了五個,隻將兩個又醜又老又蠢的分給咱們,太不公平,早晚咱們得自己設法,何不早早地自己做打算呢?”

另一個沉濁的喉音說道:

“使不得!程老三曾得堡主一再告誡,絕不許咱們到建昌鬧事,說是麻山有幾個最難纏的家夥,怕他們不來管閑事呢!”

“幾年了,鬼知道咱們吃得苦頭,程老三不準咱們自尋快活,他自己卻那樣豔福齊天,哼!”

“算了,別發牢騷了,反正都是女人,有那麽兩個也夠咱們受用了,是不是,老弟!”

文俊暗喜,心說:

“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兩個東西果然是驚天堡設下的暗樁,看來,三位師姑在這三年中,定然沒在江湖露麵,慈雲庵必定被吳天堡的人盤據了。這也好,先間清內情,鬧他個落水流花再說。

想到這裏,猛地一長身,淩空直上,兩個暗樁相背而坐,按理斷無被人接近而不知之理,可是文俊的功力,已經登堂入室,焉能讓他們發覺。

他們隻感到肋下一麻,立時知覺全失,耳中仿佛聽到微風凜然,鋼刀脫手而墜,身形也騰空而起,其餘便一無所知了。

文俊挾著兩個活死入,找一處林深草密處,將兩個人扔下。

自己盤膝坐在一旁,掏出恨海狂人所贈麵目戴上。

人皮麵具有正反兩麵,正麵是淡金,乃是中年人麵容,反麵紫灰,是古稀老人的容色!這是恨海狂人的行道江湖的兩種化身,文俊這次用的是正麵。

他準備妥當,將兩個人穴道打開,冷然在旁坐好。

兩大漢陡然清晰,莫名其妙地爬起,那喉音嘶啞他說道:

“喂!鄭兄,咱們……怎哎!你……是你,是……鬼?”

他話說了一半,便發覺身邊不到一丈處,文俊的身影和神目中射出的陣陣冷電寒茫,驚得一躍而起。

姓鄭的也象隻被踩著尾巴的狗,不由驚跳起來。

文俊沒做聲,冷然端坐不動,目中神光倏斂。

姓鄭的探囊取一把匕首,強做鎮定喝道:“相好的,你要再不答腔,休怪大爺心狠手辣,你到底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