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中毒,是黑無常的玄陰屍毒,除了黑白無常無人能解,我快死了,心室已在發麻,丹田似在抽搐,馬上得死。我……我求你,在死前,你……你能輕喚我的名字三聲麽?那樣我會平靜地死去。”

“聶姑娘,你死不了。”

他將她放下,伸手去解脅下藍色的革囊。

“我不怨你,也不怪你的吝嗇。”

她眼角滾下兩顆淚珠,又說;“你總不會忍心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吧?讓我帶著你的音容美貌含笑走上鬼途,陰鳳慘慘的黃泉大道……”

她的話語未落,突然渾身一震,文俊已運掌如風,在她額上胸上背脊上印了四掌,一顆微泛青色的丹丸,滾進了她的咽喉。

片刻,她隻覺自己站立在雲端裏,那麽輕浮。

眼前,是重重疊疊的樟目濃霧,身軀時升時沉,不知身在何地,但又感到體內有什麽東西正在擠開肌膚,要向外溢出,升起了陣陣痛苦的感覺。她正在恍餾迷亂痛苦之間,突然四周雲霧漸散,有一道亮晶晶的光芒,透過雲霧,直射她的身上。

光亮所照。陰寒和痛苦立時消失,隻覺渾身一震,突然驚醒。

夜空裏,群星閃爍,那有什麽雲霧、亮光?

自己平躺在地上,身旁正盤坐閃目行功的人,正是她初嚐情愛,領悟人生七情不惜掌震桃花仙史,更冒險搶救他脫險的恨海狂龍。

他閉上垂臉,麵相莊嚴,一雙虎掌發出陣陣暖流,在她胸腹之上輕輕運轉,掌距體半寸,並未著肌。

但那暖流卻直透內腑,所經處氣血加速痛苦盡失。

她一生中,從未與男子這麽接近過,隻感到粉頰發燒,芳心狂跳,正待坐起,卻聽文俊低沉他說:“聶姑娘,不可妄動,玄陰屍毒正在溢出體外,請忍耐片刻,假使能凝聚真氣,最好能助我行功相輔。”

他沒作聲,試吸了一口氣,靜靜行功,將真氣徐徐聚丹田,在外力的引導下,並不費勁,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半盞茶時,文俊運掌漸緩。

他凝然一笑道:“在下已領姑娘援手之惠,永銘心中,大丈夫恩怨分明,今後無論姑娘是否與在下作對,在下絕不與姑娘為敵,而且,在力所及之下,誓助姑娘完成三件心願,青山永在,姑娘珍重!我,姓梅名文俊,請代為守秘,後會有期。

“期”字一落,人已飛射丈外,瞬即不見。

玄衣仙子渾身無力,她的心碎了,眼角滾下無數晶瑩眼淚珠。

她躺著一動不動,用隻有她自己可聞的心聲說道:“是的,珍重,你在我的心中留下夢痕,卻讓我獨自在夢中追憶,俊!你多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