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錯覺（上）
愛麗絲的冷淡表情，沒有讓石磊火熱的心熱度稍減，他滿含著笑容，用近乎發顫的輕柔聲音，跟愛麗絲打招呼說：“嘿，愛麗絲，你還好嗎？”
每一場分別之後，再見麵，都猶如初見。
愛麗絲沒有說話，隻是表情更加的冷凝了，她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石磊，似乎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這不要緊，其實隻要愛麗絲在自己的麵前出現，石磊就已經感覺這是上天對自己最大的恩賜了。
三天的時間，讓石磊積攢了無數的話，相對愛麗絲訴說，卻一句也無法說出口，也不能說出口。
“看，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一套新奧爾良的手工藝者製作的玩偶，他們有七個，每一個都非常的可愛.....”
石磊慢慢的靠近愛麗絲，一麵有些忙亂的打開禮物的包裝。
“愛麗絲會喜歡嗎？她會笑嗎？”
女孩的笑，或許就是這一刻石磊的最大追求了吧。還有什麽比心愛的女孩的笑更美，更讓人回味的呢！
“他們很可愛是嗎？”
在一個木製的圓形托盤上，七個形態各異的玩偶，終於在石磊的努力下，出現在了愛麗絲的眼前。
石磊手托這禮物，慢慢的向愛麗絲靠近，眼睛裏盡是期待。
“夠了！”
“從我麵前拿開這些東西，沒有人需要它們！”
愛麗絲隱含著怒意的話，和滿是厭惡的表情，讓石磊的身體驟然的僵硬。
這不是尷尬，他隻是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愛麗絲！”
珍妮的話將石磊驚醒了過來，他不死心的將他精心挑選的禮物又舉了舉，問：“你不喜歡它們？”
這個舉動似乎更加的激怒了愛麗絲，她一揮手將玩偶從自己的麵前掃落。
“是的，我厭惡這些，包括你，趕快的離開這兒，離開我們的家，永遠都不要再出現！”
玩偶從石磊的手中跌落，一個個在地板上被摔的粉碎。石磊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裂的聲音。
“愛麗絲.....”
那些決然的話語，讓石磊無法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他怔怔的看著愛麗絲。
“離開，離開這兒，快點離開！”
愛麗絲的手，推搡著石磊的身體。已經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的石磊，木然的讓自己的身體，在愛麗絲的推搡下一步步後退。
“愛麗絲，你幹什麽？”
珍妮快步的從石磊的身後走上來，推開了暴怒的愛麗絲。
如果，如果，如果一切有如果，石磊想自己或許不會這麽早的來到這裏！
仿佛魂魄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在珍妮的身後，石磊哀傷的看了愛麗絲一眼。
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卻又有異樣的敏感。石磊敏感的感覺到，愛麗絲對自己的厭惡並不做假。
“厭惡.....”
石磊心若死灰的，機械的回轉自己的身體。
他的眼眸裏，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神采，就像是一壇滿是汙水的寒潭。
步履蹣跚的走到房門外，石磊忍不住再次凝望向愛麗絲，深深的凝望了一眼，仿佛是害怕遺忘一樣，想將女孩的模樣刻在自己的心裏。
愛麗絲正在跟珍妮激烈的對峙，並沒有覺察到石磊眼眸裏蘊含的永失摯愛的刻骨銘心的激烈而哀傷的情感。
“別了，我的愛情！”
石磊擰動了門把手。
“石.....”
身後，是珍妮傷心欲絕的呼喊。
石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珍妮門後伸出手來，一把抓住石磊的手。
“石，等等，石！”
“珍妮。”
石磊回過身來，給了珍妮一個難看的微笑。無論在何時，經曆了何種的困窘，石磊都想著留給別人，一個他不以為意的虛假的微笑，雖然他大多時候做不到。
“回來珍妮！”
在愛麗絲決然的呼喊中，珍妮從房間追了出來。
“石。”
珍妮抓住石磊的手，從門內閃出身子來。用後背倚住已經閉上的房門，珍妮的另一隻手，也抓住了石磊的胳膊。就像是害怕石磊突然的就此消失一樣。
“石，對不起，愛麗絲不是故意的，她隻是情緒不好。”
珍妮試圖為愛麗絲辯解，或許她隻是想挽留什麽。
“沒事的，珍妮，我不怪她。”
石磊臉上的笑容並沒有什麽變化，難看而且蕭索。
珍妮藍色的大眼睛看著石磊，突然哀婉的流出了淚水。
“都怪我，石，都怪我，是我太縱容她了。”
珍妮眼中的淚水，讓石磊的眼眶也忍不住跟著濕潤了。他一直在強自忍耐著這股衝動，在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的那一刻起。
腦海裏再次閃過玩偶碎裂的畫麵。一個個在地麵上掉落而又彈起，四分五裂的，顯得脆弱而又無助。
石磊的眼淚，勾起了珍妮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可憐的女孩還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的心思，他們之間似乎有相同的錯覺。
我尋找的人，也在等著我！他們都有這樣的，關於愛情的錯覺！
珍妮的哭泣聲音更大了，她抱住石磊的腰，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石磊的胸口。
“你知道嗎，石？我明白你的心意，並且我也是如此。你會在每個離開之後返回的日子，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也總懷著這樣的祈禱，等到你的每一次出現。就像每一個戀愛的女人那樣，等待心愛的人歸來，出現在她的麵前。我們沒有說起任何關於這些的話題，可是我們有這樣的默契，這就是愛情的默契。可是親愛的，我必須打破這種默契，把一切訴說給你聽，我愛你，是的，你能也能感受的到是嗎？“
傷心欲絕的石磊，在這時候反應是有些遲緩的，他隻是麻木的聽著珍妮不停的在說些什麽，直到很久，才真正分辨出珍妮話裏的真正含義。
石磊心亂如麻，心頭閃過了無數種思緒。
“是嗎？”
頭垂在珍妮的背上，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石磊低聲的呢喃。這一切就像是一個邏輯複雜的笑話一樣，自己愛的人並不愛他，卻給了自己忽視的人以愛情的錯覺！
石磊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但是他至少恢複了些許生氣。他想推開珍妮，可是珍妮擁抱他的力氣是如此的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