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親
“很抱歉，石，球隊沒有你的位置，你或許可以去別的球隊試試。當然，你可以選擇跟球隊一起回波士頓再決定。”
在即將離開拉斯維加斯，返回波士頓的前一天，布雷沃這樣告訴石磊。
雖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預感，但當這一刻真正的來臨的時候，石磊的心底，還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種從未體會過的負麵情緒。
這就是對自己命運的宣判嗎？
“那麽，再見，布雷沃先生，很高興與你相處。”
當絕望來襲的時候，是祈求嗎？不，石磊給了布雷沃一個自認為燦爛的笑容，禮貌的跟他告別，什麽都可以沒有，但骨氣與傲氣，一定要留下。
“再見，小夥子，祝你好運。”
石磊從球隊下榻的酒店裏出來，就看到了在門外徘徊的父親，他嘴裏叼著一根煙，不時的向著酒店裏麵張望。
從中國，到波士頓，又從波士頓，到拉斯維加斯，這一段旅程，父親一直陪伴著石磊，雖然因為要參加比賽，石磊並不能長時間的跟父親相處，但每天，他總能在這裏，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在門口，一個在門外，父子兩個相視一笑。石磊的笑容裏滿是愧疚的苦澀，而父親的笑容裏，卻是寬容的安慰。
“走了，我們去好好看一下美國的風景，然後回家。”
父親說著話，摸了下石磊的頭，並沒有什麽安慰的話語說出口，但是石磊能夠明白，這無言的安慰，蘊含的深沉的感情。
石磊就這樣的跟在父親的身後，明明心裏有無數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就這麽沉默著，跟著身前這個並不高大，卻依舊寬厚的身影走著。
“歇一會吧，我收拾一下，今天我們再住一天，晚上出去看看拉斯維加斯的夜景，不能白來一次美國。”
進入了父親居住的旅館裏，狹小而簡陋的房間，父親讓石磊到**坐下，他收拾起攜帶的行李。
“我幫你吧，爸爸。”
“不用，你也收拾不了。呶，這個給你。”
父親阻攔了要幫忙的石磊，從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個攝像機遞給了他。
“什麽？”
雖然不明白父親為什麽會交給自己一個攝像機，但石磊還是下意識的接了過來。
“打開看看。”
父親收拾著行禮，並沒有抬頭。
於是石磊看到，攝像機裏收錄的，竟然是他所有的比賽錄像。這一刻，石磊再也忍不住自己激蕩的心情，眼睛裏的淚水，嘩嘩的從眼睛裏流淌出來：“對不起，爸。”
“對不起什麽？年輕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其實不是反對你來這裏，隻是怕你受騙。要知道這是真事，我跟你媽也不會攔著你。不管成與不成，都要去試上一試。”
父親從枕頭邊撕了一疊衛生紙，扔到石磊的身上，說著話，將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到牆角邊。
石磊的眼淚很快的就止住了，他很不習慣這樣的自己，似乎變年輕了，感情也跟著脆弱了。
擦幹眼淚之後，石磊將手中的攝像機，小心翼翼的裝進背包裏麵。
從這時候開始，這個攝像機，就在也沒有離開過他，每逢重要的事情，或遇到挫折的時候，他總要拿出這個攝像機看一看，從裏麵吸取著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寄存在這裏的勇氣與信心。
七月的拉斯維加斯，是一年當中最炎熱的時候，典型的沙漠性氣候，讓這裏的晝夜溫差差別很大，白天，這裏的氣溫時常會高達38度，但是即使是最炎熱的時候，這個以博彩業聞名的地方，似乎也永遠的遊人如織。
可能是為了緩解剛剛試訓失敗的石磊苦悶的心情，父親帶著他來到了南內華達州最美的風景區之一——紅石峽穀！六億年前是海底世界，經過幾次地殼變動，形成今天的紅石奇觀。
美麗的景致，滄海桑田的無常，其實沒有在石磊的心理留下多少的印象，不過為了用心良苦的父親，他還是裝作興高采烈的模樣，跟父親在不同的景點相互拍著照，或留下合影。
“吉姆告訴我，那個年輕人已經離開了。需要聯係凱爾特人方麵，要他的聯係方式嗎？”奇普.恩格爾蘭德，放下手中的電話，對坐在那裏辦公的波波維奇說。
跟凱爾特人隊的比賽，是馬刺的最後一場夏季聯賽，他們在比賽結束的當天，就離開了拉斯維加斯。
“不，不用。”
波波維奇品嚐著咖啡，將目光從電腦上移開。
“那你改變主意了？”
“很抱歉，奇普，我已經讓凱瑞聯係他。”
“這很神奇，先生，你是怎麽找到他的聯係方法的？”
“他曾經向我們推銷過自己，我也剛剛發現我們的網站上收到這樣一份視頻。”
波波維奇饒有興趣的將視頻點開，將電腦屏幕轉向奇普.恩格爾蘭德。
“什麽？您說的太快，我不是十分的了解您的意思？您是不是說聖安東尼奧打算給我一份合同，但是我需要通過你們的身體檢驗，我可以這樣這樣理解嗎？”
在紅石峽穀裏，石磊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接到這樣一個電話，一個等同於救命的電話。
看到石磊對著手機興奮的喊叫，父親也停止了擦拭額頭不斷滴落的汗水，靜靜的看著石磊的表情，隨著石磊表情的變化，他臉上的激動，也溢於言表。
“爸，你知道嗎？我成功了，成功了，他們答應給我一份合同，是聖安東尼奧馬刺。啊！啊！啊！啊.......”
掛斷電話，石磊激動的揮舞著攥緊的拳頭，對著父親高喊，繼而站在原地，對著高空中掛著的烈陽，忘情的高聲吼叫。
8月16日，山貓同不受限製的自由球員沃斯庫爾續約。騎士同受限製的自由球員德魯-古登續約。國王簽下自由球員洛倫-伍茲。超音速同受限製的自由球員克裏斯-維爾考克斯續約。馬刺簽下賈雷德-雷納、裏奇-梅爾澤、賈瑪爾-史密斯和石磊(均為無保障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