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友情

“你知道嗎，兄弟，你總是安靜的坐在那裏，那讓你看起來很孤獨，所以我總是試圖去跟你說些什麽，我認為那樣會對你忘卻那該死的玩意有所幫助。”

在這個晚上，酒酣耳熱之後，懷特大著舌頭，這樣對石磊說。

“好吧，我想我感受到了，不管怎麽樣，都要謝謝你詹姆斯，你是個好人。”

石磊勾著懷特的肩膀，跟他碰了一下杯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精是一個好東西，至少現在，石磊沒有去為明天而發愁。

“好人詹姆斯’，我喜歡這個稱呼，讓我們為了好人幹杯！”

“幹杯。”

酒精過量的人，似乎不再知道節製，兩個人的喝酒方式，都變的豪爽了起來。

“等下詹姆斯，等我回來，我去趟廁所。”

石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然後他發現頭頂的燈有些旋轉，腳下也似乎有什麽絆著他的腳，讓他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地板貌似很舒服，石磊眼睛越來越迷離。“哈哈兄弟，你喝醉了”，這句話之後的事情，石磊就再也記不清楚了。

可以想象兩個宿醉的人第二天的各種窘境，當他們好不容易去掉了身上殘餘的酒精的味道，匆忙的趕到訓練館的時候，球隊當天的訓練早已經開始。他們遲到了，是的，不過處罰是“禁賽”一場，這很值得慶幸不是嗎，因為他們幾乎沒有出場的機會。

十二月份的馬刺打出了一個強勢開局，他們接連戰勝了國王、勇士、山貓、快船，其中在跟山貓、快船的比賽中，他們都獲得了超過二十分的領先優勢。這讓守護在飲水機旁邊的懷特，得到了出場的機會。

石磊似乎被波波維奇遺忘了，即使再跟快船的比賽中，整個下半場都是垃圾時間的情況下，波波維奇依舊沒有給石磊任何的出場時間。

就在石磊以為自己沒有機會完成NBA首秀的時候，他意外的獲得了出場的機會。但是他麵對的是一個強大的敵人——科比.布萊恩特！

那是北京時間12月11日，在主場戰勝洛杉磯快船之後，帶著四連勝的戰績，他們來到了著名的斯台普斯球館，挑戰這座城市的另一支球隊——洛杉磯湖人。

這是大神的複出之戰。

因為右踝受傷，科比缺席了上一場對老鷹的比賽。仿佛為了驗證著名的“科比法則”，大神在比賽剛開始，就展示出了強烈的攻擊欲望，湖人以6比0開局。但是第一節的比賽並不屬於科比，它屬於一個叫做布魯斯.鮑文的人。

不，不是防守，鮑文再一次很好的壓製了科比，但這次是用得分。是的，你沒有看錯，在這一節裏，鮑文成了整節比賽的得分王，他七投五中，其中三分球三投三中，怒砍14分，壓製了場上的所有大牌，讓馬刺28比21獲得了領先。

這不是一場正常的比賽，或許得分敗掉了人品吧，第二節開局，鮑文竟然連續兩犯，不得不下場休息。

好吧，我們不要去糾結那是不是主場哨，那沒有意義不是嗎。

替代鮑文上場的是邁克爾.芬利，然後他被科比打爆了。防守沒有侵略性，還沒有融入到馬刺的防守體係，讓他對科比的防守完全的失敗。

芬利上場的三分鍾裏，科比帶領湖人打出了一波10比0，讓馬刺在第一節和第二節開始階段打下的領先優勢蕩然無存。

這時候波波維奇想起了石磊，因為他別無選擇。相對於內線的人才濟濟，這一年的馬刺外線顯得格外的薄弱，雖然此外他們的陣容裏還有一個叫做吉諾比利的好漢，但是至少在防守上，離開了鮑文，他們就再也找不到另一個讓人放心的人了。

“石，你換下邁克爾！”

波波維奇叫了暫停，場上的球員回到教練席，他的第一個決定就是換人。

“是。”

石磊大聲的回答波波維奇，他忘記了將拎在手裏的毛巾遞給剛下場的球隊大佬們。是的，這就是他每天的工作，除了忠誠的守護飲水機，他每天還兼職拉拉隊，為球隊加油，兼職後勤人員，為下場的隊友送上毛巾、飲料等。是的，除了跟籃球有關的事情，他幾乎在做所有無關籃球的事情。

但是這些都不在重要，重要的是他終於要上場了。

對於自己的首秀，石磊曾經做過很多的預測，他以為那會發生在某個垃圾時段，球隊大比分領先，或者大比分落後的時候。當然，在最狂野的夢裏，他也做過自己力挽狂瀾，從而一鳴驚人的美夢。結果總是讓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石磊出場的時候，正是正常比賽最膠著的那個階段。

就在剛才，坐在替補席上，看著比賽的形勢，石磊還想著“如果我出場要怎麽怎麽做”，但是當他真的站到場上，他發現自己的腦子裏，竟然一片空白。他坐在那裏發現的隊友的防守漏洞，和對手的進攻習慣，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了一點兒印象。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木偶人，四肢機械而僵硬。

“刷”！他仰望著科比，將籃球從他頭上扔進了籃筐，這個時候，他竟然連防守姿勢都沒有擺好。然後他看到鄧肯在跑過他身邊的時候，對他說了些什麽，但他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

很多人的首秀都不盡如人意，但是沒有幾個像石磊那樣糟糕，那是一場災難。沒有任何的大賽經驗，讓石磊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他的表現就像是在夢遊，是的，他真的沒有記住任何上場的細節，也沒有記住自己在場上到底做了些什麽。然後在夢還沒醒的時候，他就被換下了場去。

姚明在自己的第一場NBA比賽中交了白卷，但他是狀元，球隊給了他足夠的適應時間。但石磊隻是一個簽著無保障合同的邊緣角色，所以他為自己的表現得到了懲罰。

是的，在整個十二月，還有一月裏，他再也沒有得到任何的機會。

在聖安東尼奧，石磊變的真的隱形而透明。沒有幾個球迷記得自己的球隊有這樣一個角色，甚至連他的隊友，都時常的忘記他的存在。

這是一段令人絕望的歲月，要是沒有詹姆斯.懷特的話。是的，隻有懷特一如既往的對石磊保持著熱情，每天都會陪他加練到很晚，也時常會邀請他去“喝一杯”，雖然石磊總是拒絕，但懷特似乎樂此不疲。

“嘿，夥計，你應該跟我出去喝一杯，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你已經很努力了，雖然你依然沒有錢買瑪莎拉蒂，但這並不是你的責任，這都是上帝的安排。”

信徒們習慣把一切的得到或者失敗歸為萬能的主，但遺憾的是石磊沒有信仰，所以他無法像懷特那樣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