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真正實力
“我再告訴你們，九幽宗弟子如今武功在紅尊以上的就多達三千人，你們能想像這是多麽恐怖的實力嗎？我們神殿，或者說整個夢辰，紅尊以上才僅僅不足千人。紫尊更是少之又少，而她——不僅僅有如此多武功高強的手下，更擁有各種神丹配方，這些，這些如果能用在‘百年一戰’上，何愁不能揚我夢辰國威？”
神殿殿主激動的一陣咳喘，麵前跪倒的人個個陷入沉思。
“她之前說的那番話，沒錯，很毒辣，很刻薄，可你們難道聽不出來，她如果真要那麽做會這麽直接告訴你們嗎？她根本就不稀罕這一國之位。一個能調動幻星三國大軍的女子，一個擁有九幽宗這樣強大實力的女子，你們以為她比之國主，差嗎？”
差嗎？
差嗎？差嗎——
像是聲音在山穀回響，十二氏族眾人被這兩個字震得麵無血色，恍然大悟。白慕楓身形也是一陣搖晃，這些，他從來也沒想過，可是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殿主這番話的真實性。
一國之主，她不屑。
是的，她從來都不在乎這些，權力、財富、寶座，與她而言，似乎還比不上她手下一名弟子的武功進度。
她在乎什麽，他好像從來也不懂。
她不在乎什麽，他卻好像一直都知道。
誰也沒有告訴過他，可他就是這麽清楚無比。
白慕楓啞然失笑！
他其實並不完全了解她，甚至不及與她僅有一麵之緣的殿主，了解的多。枉他自以為有多了解她，甚至於……愛上她，可笑！可悲啊！此時此刻才發現，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她。
“還是你們以為，我和國主已經昏庸無能到，隨隨便便就將一國重任交到一個嬰兒手上？”
“……屬下愚鈍！屬下不敢！”
十二氏族族長一陣惶恐。
“都回去吧！好好約束你們的族人，在百年一戰前夕，我不希望再橫生枝節。唉……枉費你們活了大把年紀，比起她，差遠了。”
神殿殿主率先離去，這一聲長歎飽含了多少失望，多少無奈，多少滄桑，不隻是他自己知道，在場眾人多少也能感同身受幾分吧。
神殿內堂臥室。
“殿主……”李威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說吧。”
李威噗通一聲下跪道：“求殿主允許屬下去將幼主迎回。”
正在為那人換裝的李武手下一頓，隨即繼續有條不紊的將外麵的金袍褪去，為那人換上一身寬鬆適度的長袍。
“你擔心那孩子？”
神殿殿主在桌前落座，李武立刻將早已備好的湯藥奉上。隻等他喝完了湯藥，見到地上一直跪著的李威將頭伏的更低，才又開了口——
“關心則亂。放心吧！芙蓉知道分寸！”
李威本不敢反駁，可事關那個漂亮的嬰兒，他還是冒死直言：“屬下知道白族長不會，可難保其他人不會對幼主不利。”
神殿殿主一笑，“你能想到這點，難道聰明如她，會想不到嗎？你起來吧，這個不用擔心，真要擔心的話，也該擔心她會不會不告而別。”
“殿主！”
李武忍不住插言問道：“難道真有一個女子，會對大位絲毫不動心嗎？”
“剛剛你不是親眼見到了？”
神殿殿主一句話，讓三個人同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個素衣女子，她真的……與眾不同。
“去！讓白慕楓單獨來見我！他應該知道不少有關她的事。”
“是！”
李威眼中一絲喜悅流露，應聲而去。
李武鬥膽猜測：“殿主心中的‘救世主’，應該是她，而不是那個嬰兒吧。”
神殿殿主有些驚訝，他居然能猜透他心中所想。不愧是他的影衛，倒是比李威多了幾分眼力。他抬眼看他，沒有回答。
也沒有否認。
白慕楓被帶來之後，神殿殿主詢問起有關水雲幽的事情。
白慕楓出於對神殿殿主的敬畏，一五一十地將他所知道的和盤托出，而這些想必神殿早就通過各種渠道打聽過了，這會無非是從他口中再度確認。
他一點一滴地說著，從攔車求著她拜師開始……
往事曆曆在目，如今道來，更添了一些未知的情愫，他娓娓道來，說的緩慢，說的詳細無比，徑自陷入自己的回憶中。
渾然不覺他樸素無華的陳述，在三位聽眾心底掀起翻天巨浪……
那個素衣女子，原來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測。
她究竟隱藏了多少實力？
她，還有多少事不為人知？
“你是說，你們消失這幾日，是去了白族聖地？”
白慕楓的陳述，終結在神殿殿主的這一問中，他苦笑點頭。若非如此也至於引起這一場混戰。雖然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那些人怎麽破了白族結界。
“怪不得所有人都找不到你們。”
神殿殿主忽而眼神一變道：“你可知道，芙蓉原本是想讓她死在聖地裏麵？”
白慕楓眼神猛然睜大，卻又瞬間黯然。
“我不知道。長姐她應該是早就知道，國主要傳位的事，才會……是殿主告訴長姐的吧？”
神殿殿主看著他，一歎道：“你別怪她！芙蓉這麽做，有她的苦衷。”
白慕楓牽強一笑，笑容中帶著無盡的苦澀。
他能說什麽？白芙蓉要殺水雲幽，正如當日他那一劍，並非出於本心，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隻能那麽做也隻會那麽做。說白了就是因為一句話：他們都不相信她！
用八個字替代，即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原來他們都一樣，沒有真正承認過水雲幽是白族一員。
“知道我為什麽堅持要你繼任族長嗎？”神殿殿主的聲音突然響起，喚回了他的神遊太虛。
“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雲兒她，即便是素素的女兒，即便身上流著一半白族血液，可是沒有人認同她是白族一員。”
多諷刺啊！他到現在才認清這一點。
當初，他刺出那一劍，她眼中的驚愕、失望，突然之間映入腦海，原來……那個時候她已經知道了這一點。
可她由始至終對此事絕口不提，她該是多麽的失望透頂？
白慕楓隻覺得自己的心如刀絞，痛得無法呼吸。
“不！”
神殿殿主的聲音，引來白慕楓驚訝的目光。
“如果我像你們一樣不認同她，又豈會同意國主將一國之位拱手相讓？慕楓，我之所以讓你接替族長一位，並非不信任她，而是我希望她在夢辰有一股真正屬於她、忠誠與她的力量，那就是你，以及你的全族。你懂我的意思嗎？你懂我對你的期望嗎？你懂我給予你的責任嗎？”
三聲追問，聲聲敲打在白慕楓心頭。
他已經震驚的無法言語，更無法正常思考，原來殿主的真正用意是這樣的，他竟然誤會至此。
“回答我！你懂嗎？”
“我……懂。”
“你真的懂嗎？”
再度追問的聲音，令白慕楓猛然抬起了頭，大聲的說出了那一句：“我懂！”
神殿殿主這才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輩子記住你今天的話！”
“是！一輩子……”
白慕楓的眼神，在回答這句話時漸漸變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