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不留痕跡
“沒錯！”
他的坦率，反而讓她無從責難。
再怎麽說，以他的立場用些手段也無可厚非，他看重的是她的實力以及她所能帶給夢辰人的希望。說白了，出發點沒錯。雖然中途出了場意外，可那也不能怪到人家頭上來，要算賬也該是她去找金嵐。金嵐……這個人，她真想一輩子都看不見。
她甩甩頭，問：“那我的條件……”
“你可以先不說！隻要百年一戰勝出，無論你提出什麽要求，我都答應！這是信物，也是我對你的承諾！”
神殿殿主將一物，攤在她麵前。
神殿令？殿主居然將他的貼身令牌給了她？李威李武頓時眼神一縮。接啊！她為什麽猶豫？知不知道擺在她眼前這塊令牌，可以號令包括十二氏族在內的所有神殿弟子？還猶豫什麽？
如風詫異的看向身邊兩個氣息明顯波動的冰冷男子，又抬眼朝三十步外看去。是那個令牌吧？能令神殿影衛動容的東西？
水雲幽卻沒有去接那道令牌。
“殿主一諾千金，何須信物？難道我連這點信任的度量也沒有嗎？這個，我不需要，殿主還是自己留著吧！一日的時間應該足夠殿主召集所有參加百年一戰的人選吧？戰前，不妨與我的人切磋下如何？明日，我在宣城恭候大駕。告辭！”
她微微欠身，隨即轉身離去。
直到她和如風的背影消失不見，神殿殿主才收回手中令牌，對身邊人道：“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宣城待命。你們兩個也準備一下。”
李威愣了，李武也愣了。他們也要和水雲幽的人切磋？
神殿殿主笑得高深莫測：“不想提升功力嗎？想的話明天就盡全力……輸，還要輸的不留痕跡。”
第二日一早。
水雲幽還在用早點，已聽得外麵腳步聲不斷，從二樓探身一看，哇哇！這麽多人這麽大陣勢？十二氏族族長各自帶著參戰的人選，一隊隊整齊有序地邁入宣城。
不過他們這群人和神殿的黑甲兵比起來，還是遜色了三分。就像新兵和常年征戰沙場的老兵比起來，有巨大的落差一樣，缺少了一種氣勢。但再看看九幽宗弟子，那又是另一番差別。
醒目的光頭、紅衣，是神武堂弟子；素衣翩然，隱藏在柔弱下的是幽冥殿殺手；玄衣颯爽，是一個個九幽宗精英弟子……紅、白、黑三色夾雜，搶眼卻不會雜亂，分開是獨立的個體；遠遠望去，又奇異的融合成一個整體，不花哨，也不帶半點裝飾，他們就像一柄柄出鞘的劍，樸實無華，卻鋒利無比。
黑甲兵和他們比起來，反倒像一把帶鞘的劍，劍鞘上即便鑲滿寶石，也難掩飾其被封在劍鞘中的事實。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水雲幽眼中難掩得意之色，目關移向十二氏族，忍不住撇了撇嘴角，這群人到底是去參加百年一戰，還是去送死？看來她要想兌現對神殿殿主以及白慕楓的承諾，還需要再下點工夫。
“殿主到——”
隨著一聲拖長了聲音的高喝，一頂軟轎出現在視線內。水雲幽吃下手中的點心，轉身下樓相迎。
寬敞空曠的街道上，此時擠滿了人。
水雲幽施施然走來，語氣帶著點抱怨道：“殿主來早了。”
神殿殿主自軟轎內走出，故意仰頭看了看天色，方道：“天已大亮！不早了吧？水宗主相邀，本尊自然要提前赴約。不知水宗主是否已經準備好了要開始？”
他全身籠罩在金袍裏，看不出麵上表情，可卻將水雲幽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看她被自己吃得死死的、有氣無處發的樣子，就覺得心情大好。
“等那邊的高台搭好，就可以開始了！殿主先行，我隨後就到！”水雲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猜到她費力弄這場切磋比賽的真正目的了。抬手指了個方向，便朝白族那邊走去。
“雲兒！”
白芙蓉開口喚她，她也隻是笑了笑，一把拉了白慕楓走人。
“你們殿主叫什麽？我怎麽沒有聽誰提過他的名字。”水雲幽壓低了聲音問，壓根沒察覺她的靠近形成了多麽親密的姿勢，自然也不會注意到酒樓二層那道熱切卻醋意彌漫的目光。
“你不知道？”
白慕楓似乎有些意外，看了看四周，也壓低聲音道：“殿主複姓軒轅，和國主是兄妹，因為要避諱，所以沒有人敢直呼其名，連姓也要避諱，都隻叫他殿主或者大祭司，你該知道殿主也是夢辰國的祭司吧。”
“這個我知道，原來如此，神神秘秘的真無趣。好了沒事了，你忙你的去吧，不過記得等會切磋，輪到白族的時候你別上場。”
水雲幽要走，反被一把拉住。
白慕楓不解，追問：“為什麽？”
“反正是為你好！”
水雲幽拋下一句，人便揚長而去，她還有好多事情要準備呢，可沒功夫在這裏跟他磨嘴皮。
白慕楓愣了愣，還在回味她的話，一抬頭，正好與酒樓二層那道目光相碰，空氣中有硝煙彌漫。
他笑了笑，轉身而去。
“如月，丹藥分類裝好了嗎？”
“是的！小姐！已經好了！”
“數目對嗎？清單呢？”
“都對！清單在這裏！”
如花趕忙在桌上一陣翻找，將一張紅色清單遞了過來。水雲幽接過從頭到尾看了兩遍，轉手遞給如風，吩咐道：“這件事交給你，萬不能有絲毫差錯。”
如風接過，慎重點頭。
“下麵人都交代過了吧？點到為止。”
“小姐放心吧！大家都知道分寸。”
正在此際，風輕塵抱著鳳鸞走了進來，房內一時燕雀無聲。
“那個，小姐，我去看看擂台搭好了沒。”
“哦，我也去看看石灰粉準備的夠不夠。”
如花如月各自找著借口離開，如風豈會不識趣的留下，自是跟著離開，留一點空間給這對別扭了許久的情侶。
“我……”
水雲幽剛說了一個字，小鳳鸞便被塞入臂彎，然後是他自背後將她緊緊擁在裏懷裏，當她貼著那個寬闊的胸膛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原來遺忘並不能真的忘，逃避也終究逃不開。
“雲兒，不要再躲我，不要再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我……”風輕塵一句話哽在喉間，眼中竟然有了淚光。
水雲幽不說話，隻是依在這個熟悉的懷抱，貪戀他的溫暖。
“我們成親吧！”
水雲幽身軀一震，終於在這一句話中，抽身退離，又將小鳳鸞塞入他懷裏，道：“輕塵，我今日有點忙，鳳鸞就麻煩你照顧著。這件事，以後再說好嗎？”她不待他回答，快步奪門而出。
轉過玄關，才止步，撫著撲通撲通狂跳的心口，長長鬆了口氣。
一牆之隔的他，誤以為她這是在拒絕，眼神黯然垂下。
誤會，就是這麽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