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素素靈位
話說城門外，十位長老席地而坐，等了半天，才見水老爺子和水無痕出現在城頭之上，守門將領正對二人說著什麽。
大長老起身高聲喝道：“來者可是水家主事之人？”
水無痕正要上前，被水老爺子一把拉住，挺身迎上，揚聲道：“老朽水明謹，不知前輩有何賜教？”
大長老見他年紀老邁，料想他就是水家主事之人，當即道：“我且向你打聽一個人。”
“前輩請說。”水老爺子語氣不卑不亢，充分發揮了對藍尊高手的尊敬，卻又不失水家族長的身份。
大長老問道：“白素素人何在？”
守城將領和隨後趕來的西門勝聞言，頓時將目光投向了水無痕，白素素？這不是水家長媳，水無痕早已過世的正房妻子嗎？
水家父子一聽這個名字，俱是身形一顫，果然是為了素素！
水無痕臉上閃過一抹心痛，上前答話道：“素素乃晚輩之妻，早已在十四年前過世，不知前輩尋我亡妻所為何事？”
“你說什麽？”大長老一聲暴喝，突然身形拔空，一躍跳上城頭，探手便將水無痕抓於手中。
眾人驚呼，周圍的弓箭紛紛轉移了方向，瞄準這邊，卻是顧忌著不敢動手。事關長子性命，水老爺子卻不能置身不理，急忙上前勸阻。
“前輩有話好說。”
大長老卻不理他，徑自朝水無痕追問道：“白素素已經身故？”
水無痕縱然畏懼，卻也如實答道：“不敢欺瞞前輩，吾妻確實已在十四年前，因為難產而亡故，如今家中尚擺放著亡妻靈位，前輩一見便知。”
“帶我前去。”
“老大。我們也去。”
“都留下。”
大長老一聲喝，製止城下將城頭一幕盡收眼底的九位長老，對著九人道：“我一人前往足矣。你們在此等候。”回身對著城牆上劍拔弩張的一幹兵將又道：“老夫隻想眼見為實。”
西門勝和水老爺子交換了個眼色，西門勝隨即隱蔽的朝守城將領略一示意，在守城將領的揮手間，士兵們讓出一條通往水府的道來。
大長老這才放開水無痕，隨著他一起前去。
城下九位長老一陣焦躁地徘徊，幾次三番想躍上城頭，又被同伴勸阻下來，相互商談著什麽，惹得城頭一片杯弓蛇影膽戰心驚。
卻說大長老半威脅著水無痕來到水府，未至水家府門前，已被西門軍上前團團圍住，水淩天聞訊趕來。
“叫他們讓開。本尊不想大開殺戒。”大長老掃了西門軍兵將幾眼，對著水無痕便是一聲吩咐，聲音中帶著肅殺和冰冷的寒意。
水無痕急忙對著水淩天一番如此這般說明情由，水淩天卻並未讓開身形，隻是吩咐道：“去將大夫人的靈位請出來。”
這大夫人自然指的是水無痕的正房亡妻，水淩天之母雖然才是如今名正言順的水家主母，可府內人皆稱呼她為二夫人，她的身份雖然多年前已經扶正，稱呼卻一直沒變，這在水府是人盡皆知的事。
隨著水淩天的一聲吩咐，早有下人匆忙入內，恭敬地雙手捧著一個靈牌急步趕來，靈牌上赫然寫著：愛妻水氏白素素之靈位 夫無痕泣立 西楚某年某月某日
大長老一把奪過，一見之下當即色變。
白素素，真的死了？這，讓他們那位癡心等待十多年的百花宮宮主，該如何接受？本想白素素不過是嫁人，定然能與宮主見上一麵，說不定可以相勸宮主服用絕情丹，可她怎麽就……
且不說那西楚年曆是否果真是十四年前，單單靈牌上字跡斑駁，一看即知是多年前之物，自然不會是水府臨時尋來冒充之物，大長老絲毫不懷疑此牌位的真偽。
眼見為實，這親眼看見，連他尚且不能接受當年那個明眸青睞的絕麗女子，如今已經化為一堆白骨，那麽癡癡等待她的宮主怎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這一趟，他們來錯了。若非他們前來西楚，想要求證素素小姐另嫁他人的真相，也不至於得知這麽一個讓人傷心欲絕的消息，若是讓宮主知道了，他豈非再無可戀嗎？哪裏還肯服用絕情丹，隻這消息就能要了他的命。
大長老一時之間，被這個意外的消息打擊的無以複加，愣愣的盯著手中靈牌，半晌無語。
好半天，一徑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大長老手一鬆，靈牌便朝著地上落去，水無痕眼見，一驚之下，慌忙撲上前一把接住，牢牢將靈牌抱在懷裏。那番珍視的神情落入眾人眼中，大長老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跟我走。”
大長老二話不說，探手抓了水無痕衣襟便騰空而起，順手奪過他懷裏的靈牌，朝著水淩天便射了出去。
“父親！”水淩天一聲驚呼，慌亂中隻來得及接住靈牌，再抬頭，哪裏還有大長老的身影？
“素！”水無痕欲出口的呼喊聲被一股突然而入的強大氣流，扼製在咽喉之中，大長老單手提著一個人，展開身形，如飛而去。
城牆上眾人，但見一片黑雲壓頂，尋著影子看去，大長老和水無痕已經落在了城門下方。
“老大。”
“素素小姐難道真的……”
九位長老紛紛上前詢問，大長老愁眉深鎖著點了點頭。
“什麽？該死。我殺了他們。”
三長老一怒，劈頭一掌便朝著水無痕襲去，水無痕大驚失色，慌忙後退閃避，就在這時，城頭上一前一後兩道人影飛躍而下，伴隨著一聲驚恐的呼喊：
“痕兒——”
但見水老爺子飛身撲在水無痕麵前，替他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掌，父子二人相繼倒地，隨後而至的一道青影救援不及，頓時勃然大怒。
“大膽。且接我一掌。”
此人竟然是當日書房內，隱在水家密室裏的那位居士，看他周身紅光耀眼，和對麵的十位長老一身藍光遙遙針對，一時間竟然一人壓製十人。
突然出現一名紅尊高手，十位長老大驚之下，倉促迎上，臨安城門前強大的氣流湧動，城牆上眾人氣血一陣翻騰。
城牆下，水無痕聲聲悲呼：“父親，父親！”
大長老身目光電射而來，得空身影一閃，一把提起水無痕，全然不顧水老爺子性命垂危，對著九位長老就是一聲喝：“走。”
那位紅尊居士本來要前去追趕，卻回頭望向水老爺子的位置，猶豫了一下，先走來救人。隻這一片刻的猶豫之間，前麵已不見了人影，九大長老尾隨著大長老，朝著南詔國方向如飛而去。
藍尊高手，眨眼間皆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