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你不喝酒麽?我要把它喝完。”易水寒又倒了一碗酒,這酒不夠烈,喝不醉。

“不要多喝,會傷身。”千諾拿開了酒壇,水寒的傷才剛好,不宜多喝。

“我喝酒僅僅是滿足舌尖,淺嚐輒止,從來都不會多喝,但有時候想醉的時候,就會放開來喝,正如今天。”

“為什麽今天要醉?你有煩心的事情麽?”千諾問道,他想知道,他希望水寒會告訴他很多很多。

“也許有,也許沒有,我也不太清楚,現在是什麽時候?準確的時間。”

“大概是午時四刻,有什麽事麽?”千諾擔心問道。

“淩晨十二點,太好了,六月過去了,新的一年到來了。”易水寒低低地笑了。

“水寒,你醉了,才六個月,還沒夠一年。”

“抱歉,我把一年的定義定在六月的最後一天,七月的第一天就是新年。”這個定義,好像是從她十六歲那年起的,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定義,她也忘記了,於是也成了習慣,戒不掉。

“我陪你過新年,那麽今晚就是守歲了。”他很高興可以水寒一起守歲,在這個獨一無二的除夕夜。

“其實哪天都一樣的,隻是把一年劃分在六七月之間,我以前從沒過過新年,更別說守歲,所以,今晚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守歲。”

千諾一聽,有些心疼,水寒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的麽?若水寒願意的,那他以後每年都陪水寒守歲。

易水寒拿過千諾放遠的酒,又倒了一碗,也給千諾的碗斟滿。

“小諾,為了新的一年,我們幹杯。”

“幹杯。”千諾看著她,那樣的色彩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幾碗酒過後,酒壇已經見底了,易水寒還想到樹下挖一壇酒,但被千諾阻止了,說一晚隻能挖一壇,不能多。

天上的星星似乎又明亮了一些,一閃一閃的,把天空照得很亮很亮。

“小諾,我記得剛剛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是個沉悶寡言的人,還不喜歡別人的觸碰,還特喜歡和別人爭東西,就像那個麵具。”

“其實那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很想和你爭那個麵具。”千諾有些不好意思地坦言。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有些人就是這樣的,心血**,做一些無聊的事情。”

“謝謝你不怪我。”其實他是慶幸那時候他有爭那個麵具,若不是那隻麵具,他就不會對水寒好奇,不會把天蠶絲給了水寒,甚至今晚不會有人在這陪他喝酒。

“還有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好像很討厭我。”易水寒看了看他,戲謔道。

“咳咳,是有點。”但現在沒有。

“還有……”

整個寧城都在沉睡,隻有月上樓穹頂這一個角落還傳出笑聲和說話聲,一直到黎明。

易水寒忽然站起來,看著泛白的天際,也許是她最後一次站著這裏看天空了,下麵那棵榕樹下的酒再也無福消受。

千諾也站起來,看著易水寒,隻要水寒在,他都會習慣性地看著水寒,他想把水寒的每一個神情都刻畫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