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雲穀。

這裏有叢山峻嶺,山勢巍峨,崢嶸峭拔,有雲霧繚繞,放眼過去都是一片翠綠色,重重疊疊,鬱鬱蒼蒼。

閑雲穀穀口十分難尋,若不是熟悉地形的人根本尋不著,而且路途崎嶇,無跡可尋,馬匹難入,隻能步行靠辨認方向尋找穀口。

穀口處隻有幾根久經風雨的殘破木柱子,沒有門扉,旁邊豎有一塊幾乎要腐爛的木板,隱約可以看見上麵刻了三個字‘閑雲穀’,雖然殘破,但仍然能窺視出木上的字體是極為飄逸的,如巫山行雲,長江流水,可見其雕工高超。

來人一身月牙白,下擺的袍角沾染了泥土和青草色,但仍然無損那份孤傲冷清之氣。

十五六歲的藥童見穀口的來人,高興地迎上去了。

“容公子,你來了?”藥童驚喜道。

“青玉,最近可好?”

“嗬嗬,好是好,就是沒人陪青玉說話,公子不愛說話,我一個人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害得我都要自言自語……”青玉一邊滔滔不盡地說著,一邊把來人領進了穀內。

“唉,估計公子現在又坐在那長藤椅上,看著青山沉思,我都不知道公子究竟在看什麽,那山都看了好幾年,有什麽好看的……”

青玉不停說著,似乎要把所有積壓下來的話盡情起傾訴出來,容止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閑雲穀也不能說杳無人煙,起碼有兩人,一位公子和一個青玉。

閑雲穀很大,一路下來,隻有鳥叫聲和青玉的說話聲在穀中回蕩,格外的清晰。

閑雲穀四麵環山,幾乎是與世隔絕,佳木成林,穀內鳥語花香,草長鶯飛,蘭馨蕙草,碧波漣漪,絲絛拂堤,霽月光風,美不勝收。

常青樹下有一把長藤椅,坐了一位公子,他一身淺青色長衫,頭發並不長,隨意起束起來,有涼風拂過,柔順的發絲也會隨風而輕揚,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眉如墨畫,茂盛的常青樹遮住了陽光,照不進一點光亮,他卻依舊風華滿身,風姿傲岸,超塵拔俗,無關塵世的紛擾,他看著遠處的重山,神情淡漠,目光沉寂,沒有人可以窺視到他的心思。

聞見說話聲和腳步聲,他微微蹙額,隨即又繼續看著遠處的青山。

“公子,容公子來了。”青玉高興地喊道。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青玉聞言,連忙進藥廬裏把水煮開,從新泡了一壺新茶。

容止走到常青樹下,坐到一邊的藤椅上,看了他一眼,道:“無殤,好久不見。”

無殤這才正眼看了看來人,淡道:“容止,你千裏迢迢來,不會僅是問候我一句吧。”

容止神色有些凝重,眉宇間有幾分憂愁,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起,無殤是個不喜說話之人,雖然醫術了得,卻是個鐵石心腸之人。

青玉煮好了茶,給容止上了一杯茶,把無殤那杯已經涼掉的茶換上新茶。

“公子,要不要留容公子在這裏用晚膳?”青玉有些調皮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