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感覺到懷中的物體在掙紮,他不滿地張開了眼睛,映入眼裏的是易水寒那張魅惑,還有盛怒的臉。

那人眨了眨眼睛,眼神惺忪,隨即一笑,帶著還沒睡醒的懶音:“你醒了?”

聲音如清流擊石,幽深空靈,慢慢地在空氣擴散開,不染一絲雜質,靜人心神。

可是,易水寒眼中的怒火隻升不降,詔告著她即將發飆。

因為那人的臉埋在她的頸項,手環住她的腰,腿纏住她的腿,死死地把她纏住。

那人打了個哈欠,眼裏有些困意,帶著懶音不滿地嘀咕:“我還沒睡夠,再睡一會兒。”

語畢,那人把頭埋進了易水寒的頸項,手腳纏得更緊了,他抱著的似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抱枕。

終於,易水寒爆發了,眼裏的怒火噴薄而出,某人還在不知死活地向她身上靠。

嘭的一聲,易水寒終於得到解脫,舒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筋骨,全身無力,軟綿綿的,這種感覺很不好。

某人摸著撞得發痛的額頭,可憐兮兮地從地上爬起來,一臉不滿哀怨地看著易水寒。

沒錯,剛才易水寒把某人踹下了床。

某人凍得直哆嗦,踩在冰冷的石板上的雙腳已經被凍得有些通紅,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雪色素衣,一把披散而下的銀發,長至腰間,光澤柔順,毫不打叉,乖巧整齊地散落下來。

易水寒扭頭打量著某人,她確定眼前的人絕對不是上帝,因為,上帝會讓她踹麽?

某人也在看著易水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眼睛,因為,他還沒見過她的眼睛。

兩雙極其漂亮的眼睛相互對望。

易水寒把某人全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目測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年齡大概二十,一頭銀發,長得不錯,眼神清澈明亮,超塵拔俗,不入塵世,仙姿玉貌。

“你是誰?”由於很久沒說話,聲音有些沙啞。

某人睜了睜眼睛,他還沒聽過她的聲音,想了想才道:“你為什麽要踹我下床?”

what?問非所答!易水寒半闔著陰冷的鳳眸:“我為什麽不把你踹下床?!”

某人哆嗦了一下,冷得嘴唇打顫:“我很冷。”

頓時,易水寒愣住了,對,很冷,她蓋了厚厚的被子,呼出來的氣都液化成水蒸氣,怎麽會這麽冷的?現在才八月。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易水寒再臨危不亂,此刻也有些驚慌了,對現在的狀況一概不知,人最害怕的就是未知的事物。

“是我帶你來的,我很冷。”某人繼續表達他的不滿。

“冷就穿衣!!”易水寒這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

某人眼睜睜地看著床,他還想再睡一會兒,但在易水寒越來越冷的眼神威脅之下,他隻好到櫃子裏翻出狐裘穿上。

易水寒有些吃力地坐起來,真的很冷,打量了一下這裏,簡單,石地板,木牆壁,透過窗戶的縫邊,看到外麵是白色的,下雪了?

怎麽可能!她記得被蘭馨拖下了懸崖,掉到滾滾江河之中,被激流衝了一會兒,她就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