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諾沉默了一會,問道:“你不用去救無殤,不用去理會容止麽?”

“無殤已經救了,容止不需要我理會。”她昨天已經托容止把聖櫻果給無殤,那是償還上一世欠鍾離水悠的,或許她永遠都償還不起,上一世她取走的是他的命。

“水寒,你怎麽知道他們不需要呢?”千諾眼中極力隱忍著痛苦。

“不管他們需不需要,我都必需這麽做。”易水寒正色道,千諾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柔寡斷。

“……那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會像扔下他們一樣、扔下我?”千諾怔怔問道,問出他心底裏最害怕的。

扔下?易水寒皺了皺眉,她很不喜歡這個詞:“什麽意思?”

“水寒,你會離開我麽?”

“不是離開,而是分開。”她本來想離開武林盟才跟千諾說的,但現在千諾提起,也就一並說了,她要去天水國。

千諾僵住了,無法說出一句話來,離開,分開,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別,結果都一樣,他會失去水寒,或許,他從來就沒有得到過。

易水寒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淡道:“千諾,我要走了。”

千諾心中一顫,突然把她擁入懷,急切道:“水寒,我們不要分開,不要分開,好麽?”

易水寒伸手環住他的腰:“千諾,我是不可能停留下來的。”

千諾抱得她更緊了:“沒關係,你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我去的地方不適合你。”

“你怎麽知道不適合?為什麽你要幫我做決定?為什麽你要舍棄我……”千諾有些失控地質問,這一切都是你的借口。

“千諾,不要這樣,這樣一點都不像你。”易水寒不著痕跡地放開他,她認識的千諾是和她一樣的,獨斷獨行,冷漠寡情。

這才是我,千諾如墜冰窟,他早就看得出,她的眼眸揉不進任何人,永遠都是深不見底的冷漠,這都沒有關係,他眼中有她就足夠了,可是,她為什麽要把他這個小小權利都剝奪?

易水寒沒有理會千諾,轉身離開,她相信千諾會明白的。

千雪在外麵張望很久了,這兩天見千諾沉默得發慌的樣子,她就猜肯定是易水寒對千諾不好。

“談了什麽?千諾呢?”千雪一臉八卦地迎上來問道。

“走吧,我們去天水國。”易水寒向門口走去,沒有回答千雪的意思。

“呃?那千諾呢?”千雪連忙追上去問道。

“不同路。”

“不同路?不同路?什麽意思?”千雪撓了撓頭,半晌才理解過來,又驚又怒道:“你甩了千諾?”

“是不同路。”易水寒糾正。

“為什麽?為什麽?千諾絕對不會不同路的,他絕對願意和你去天水國的!”千雪肯定地說道。

“他不適合去天水國。”易水寒正色道,她問過雪影西月天水的情況,那裏和北冥東臨完全是顛倒的兩個世界。

“為什麽?他願意為你放棄這裏的一切。”千雪急急地質問。

“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放棄什麽。”因為她不可能支付同等的回報,正如支付不起就不該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