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陽光明媚,一行人啟程回天水國去。

遠處,青山如黛,巍峨矗立,重岩疊嶂,延綿不斷。

一座孤峰上,紅紗衣角翻飛,嬌媚的臉上掛著一抹幸災樂禍嘲笑,眼底裏卻是一片惋惜。

“嗬嗬,你這是算踐行麽?別人都走遠了。”傅紅霜看了看正在出城門的一行人,嘲笑道。

黑色的人影絲紋不動,看不清麵具下的表情,黑色的鬥篷隨風飛揚,蕭瑟而孤絕。

不知過了多久,山風來襲,原來已經殘陽西下,天邊一片紅霞,和那紅紗衣相映,卻依舊照不亮那冷冷的黑衣。

“陪了你大半天,我這個妹妹算是仁至義盡。”雖然是她死賴著跟來,話畢,傅紅霜便下山去,還是陪美男賞心悅目。

……

不日便進入了天水國境內,經過滄城時,稍作停息。

易水寒上門拜訪了葉采珠,閑聊對飲了一天。

清晨的時候,莫凝熏牽了兩匹馬,讓易水寒陪她出去一趟。

“去哪裏?”現在這年頭的男人都喜歡搞神秘。

“去到才告訴你。”莫凝熏翻上了馬,本來他想二人共騎一匹馬,但他知道她一定不願意,所以,算了。

去到了還用你告訴麽?易水寒心中翻了個白眼,翻上了馬,一同出了門。

滄山峽,冰雪早已融化了,夏日將至,滿山都是低矮的灌木,草長鶯飛,岩石峭壁,布滿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暗紅色的巨石。

這裏埋葬了無數士兵的生命,堆砌了野心家的雄圖偉業,去年白皚皚的雪山,此刻,始終迎來了它的春日,在大自然麵前,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過眼雲煙,任何生命都不值一提,毫無反抗之力。

二人騎著馬沿途而去,曾經的戰場,他們在這裏並肩作戰,生死相隨。

莫凝熏看到這裏,仍然心有餘悸,那時候她翻下馬,獨自一人迎戰百裏無風的追殺,她是以什麽心態這麽做?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若是為了讓他走?他既喜又怒,喜的是她心中是有他,她在保護他;怒的是,該死的!他不需要保護,她怎麽可以獨自麵對危險?!

“水寒,還記得我們被百裏無風追殺的時候麽?”

“記得。”九死一生的地方,怎麽可能不記得。

“那時候你為什麽要放開我,獨自迎戰追兵?”

“我惹下的禍當然由我來解決,百裏無風的目標不是你。”她是一個矛盾體,若是有人威脅到她,不管那人是誰,她都不會手軟,但是,她不需要這種白癡白白為她付出什麽,她不喜歡接受情義這種東西。

可以談道義,若對方是道義的,她也會道義;若對方是不擇手段的,那更好,她可以不講道義,毫無顧忌地心狠手辣。

但是情義這東西不像道義,道義是建立在物質或某種原則之中,無關任何私心,隨時可以撤走的;而情義,她也說不清,總之,情義不是你想撤退就撤退,這種不被把握的東西,她一般都不碰,就像身不由己,被束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