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六月的第一天,晴空萬裏,陽光明媚,初夏的風很輕。

a城的郊區,遠離喧囂的市區,這裏矗立了一座低調奢華的別墅,它的地理位置極好,建在半山腰,依山傍水,方圓十裏內沒有別的建築物。

經過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車程,繞著山道,再經過一條林蔭道,車子終於在別墅的鐵花大門外停下。

二十位少女緩緩下車來,她們大概也就十五六歲,穿著統一的白色女仆服,容貌端莊而不失嬌俏,舉止優雅有禮,臉帶微笑,雙手交疊在腹部前,步伐不慢不緊。

她們都是經過良好的調教,並且身家底細都清清白白,這才有機會到這裏來。

大門緩緩打開,映入眼中的是綠樹和草坪,接著是一座白色的歐式別墅。

出來的是一位中老年的管家,老練的眼睛掃過門外的人,沉聲道:“輕聲點,少爺正在休息。”

話畢,管家招了招手,少女們微微頷首,輕盈的步伐踏在青色的石磚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少女們魚貫而入,微微攥緊的手泄漏了她們的緊張,這次待遇極高,她們都是百裏挑一的女仆,但是隻招聘三人,由主人親自欽點,她們的命運就掌握在那位少爺手裏。

二十位少女在前院裏站成三排,現在大概是中午十一點,頭上的陽光有點猛烈。

管家進了前廳有一個小時,遲遲未出來。

有幾位少女已經站不住,取出手帕擦了擦汗,偷偷地張望一下四周,很幽靜的別墅,花花草草被修整得十分協調,卻始終未見一人。

又過了半個小時,屋裏終於出來一人,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她是管家的妻子,她比她的丈夫長得和藹一些,長得端莊美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這座別墅的女主人。

見了來人,剛才稍有放鬆的幾位少女立刻站穩,目不斜視,雙手交疊於腹部前。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婦人禮貌地說道。

少女們詫異了一下,她們猜不準這位婦人的身份,於是就禮貌地俯了俯身。

“各位不必多禮,剛才擦汗張望的女仆請留下,其餘的請跟我來。”婦人依舊溫婉有禮,話畢,便向屋內走去。

少女們麵麵相覷,有人驚訝,有人高興,有人氣憤,不就張望了一下,這樣就被撤銷資格?

現在隻剩下十五位少女,她們暗暗慶幸,留下的機會又多了一些。

前廳裏也是歐式裝飾,白色和灰色的色調,奢華而低調,顯然地,所有家具和裝飾都是新的,可見不久前修葺過,主人應該是不久前入住的。

無論這裏多麽華麗氣派,少女們都不敢再張望,紛紛想站到最前麵,還有兩位少女發生了推撞的行為。

婦人一轉過身來,少女們立刻規規矩矩地站著,換上一張端莊大方的臉孔。

“請各位稍等一會。”婦人正欲上樓去,此時,從樓梯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是家居鞋踏在瓷磚上的聲音。

少女們紛紛看了看樓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一探究竟。

少年沿著樓梯走來,修長的手扶著木質的欄杆,白色的襯衣,米色的休閑褲,烏黑的碎發,他的膚色十分白皙,或者說是病態的白。

他大約十八歲,的身形修長而單薄,十分纖瘦,仿佛一風吹就倒,卻沒有折損他的風度和貴氣,反而還多了幾分病態美,就像即將凋零的鬱金香,引人惋惜。

“少爺,那些女仆來了,你要不要親自挑選?”婦人看著少年,溫婉地說道。

少女們眼中閃過震驚和驚豔,隻看見少年的側臉,但她們心中肯定,那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王子,風度翩翩的舉止,憂鬱淡漠的眼神。

少年停頓了一下,卻未看一眼,淡道:“不用了,你選吧。”

聲音和他的人一樣輕,一樣淡,縱使如此,也讓少女們沉醉,但聽清了話裏頭的意思,她們的芳心碎了一地,她們要留下,就務必要討好這位何姨。

“好吧,少爺,現在是正午,外麵的陽光很烈,不如你先用餐吧。”何姨的語氣不溫不火,隻是形式上的勸道。

可見這位少爺十分任性。

“不用了,我想出去走走。”

少年再次邁起優雅的步伐,微微抬頭看門外猛烈的陽光,目光掃過之時,也看到了在廳裏站著的少女們。

少女們終於都看得他的正臉,隻能用完美這個詞匯來形容,她們心中一陣緊張,仿佛在等待王子欽點。

少年的腳步忽然停頓了一下,看了少女們好一會兒,或者不是看,而是注視,凝視。

何姨見此,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那是排在最後的少女。

“留下最後那個女孩,其餘的何姨你選。”話畢,少年已經下了樓梯,越過了少女們,出了前廳。

猛烈陽光散落在他身上,依舊溫暖不了他冰冷的身體。

少女們愣,直至少年的身影完全不見了,她們才回頭看了看最後那位幸運的少女,看了之後,她們眼中閃過不甘和氣憤,那女孩也不過如此。

何姨也愣了一下,她看了看最後那位少女,她閱人無數,也看不出那少女有什麽特別,若非要說特別的是那雙鳳眼,和那過份鮮紅的唇,漂亮至極了。

“最後那位女孩,請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其餘的請跟我來,我要考驗你們的工作能力。”何姨說道。

少女們頷首,連忙跟上了何姨的腳步,這回,她們沒有爭先恐後地站到最前麵。

偌大的前廳立刻空曠起來,隻剩一位少女,她眨了眨眼睛,鳳眸變得深邃,還氤氳著幾分邪氣。

目光環視了一下,她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個不錯的地方,三十天的時間很長,在這裏度假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