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洛雨桐的婚宴結束後,殷長天將自己關在別墅房間裏,嗆澀的酒液一杯接一杯,逐漸麻痹了身體的知覺,卻揮不去心頭的寒涼。

無法否認,他永遠得不到洛雨桐的愛。

今天,新娘休息室裏的一番對話,讓他徹底看清自己的位置,知道在洛雨桐心裏,他一直是個哥哥,再怎麽努力,永遠隻能做她的哥哥。

他將杯子擲向牆角,殘留的**在杯子碎裂的同時潑灑在潔白的羊毛地毯上,染出一塊汙漬。

這酒…是怎麽回事…越喝越苦,越灌心頭越清楚…

疲累的躺倒在沙發上,他閉起眼,意識逐漸混沌,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好像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朦朧裏,醉昏的他看不清眼前女人的臉龐,隻覺得那樣的身形和感覺像極了一個人…

一個他喊不出名宇,卻又帶著某種安心味道的女人。

昏茫茫的,他撐起身子,將探頭看自己的女人拉下,緊緊抱著不放。

“殷長天…”

江芷瑤是因為聽見玻璃碎裂聲才推門進來的,如今狼狽的趴在他身上,尷尬又努力的想撐坐起來,卻讓他抓得死緊。

她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婚宴上不發一言,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房裏,哪知道他會喝個爛醉,醉得見人就抱,拉也拉不開。

“為什麽…為什麽…”他說著無人聽懂的酒醉話語,茫然的臉上有著悲憤和疑惑。

他仍然不懂,為什麽雨桐會愛上那個窮小子?

他努力了好多年,付出所有的溫柔,卻換來這樣落寞的下場。

“我不甘心…為什麽…不應該這樣…”他的天使隻能屬於他一個人。

因為激動,他的雙臂忽然收緊,過大的失控力道,讓江芷瑤險些不能呼吸。

“你…你先放開我…我不舒服…”她臉蛋漲紅,想推開他。

想不起眼前女人的名字,突然掙紮的推著自己,醉昏頭的男人不解的瞇眼,將她搖晃的腦袋壓入懷中。

他一定見過她…可是,怎麽都想不起她是誰。

隻是那麽柔軟的身子,好像一用力就會散開,多像雨桐小時候,軟綿綿的胖手臂…

努力睜開眼,他想把她看清楚,卻隻見重迭交錯的影像裏,依稀有個模糊的臉型…熟悉得讓他安心。

“雨桐…”他喊了出來。

是雨桐吧!這麽溫暖,湖水一樣幽靜的感覺,隻有雨桐才有…

對!一定是雨桐!

“不要離開我…雨桐…唐毅沒有我愛你…”

醉昏的殷長天嘴裏喊出的句子,讓江芷瑤隱忍的淚水再也克製下住的滑落。

深夜熟睡時分,他喊著雨桐,酒醉的這一刻,喊的也是她…

他就這麽愛她,愛得連懷裏抱著的是誰都分不出來?

眼淚無聲的決堤,沿著敞開的衣領,滑落他頸間。

微熱不舒服的感覺,讓醉昏頭的男人勉強睜開眼,仔細看了下她。

但讓酒精弄得一塌胡塗的腦袋,卻還是沒有一丁點關於她的記憶。

“雨桐…你別哭…跟哥說,誰欺負你了…”混沌的腦袋仍然把她誤認成另一個女人。

他搖晃幾下腦袋,好不容易才對準焦距,將手擱在她臉上。

魯鈍又努力的拚命摩擦,像是想搓下一層皮似的抹著她的淚。

“我不是雨桐…你看清楚,我不是雨桐…”氣極了,她邊哭邊推打他。

他能不能片刻…即便隻有一秒鍾,別提雨桐…

哪怕雨桐是她最好的朋友,聽著他這麽喚她,她仍免不了會嫉妒。

是的,她又心痛又無可奈何的嫉妒洛雨桐!

“好…不是雨桐…”

發現她要推開自己,他趕緊撐起身子,醉茫茫的換個姿勢,將她壓進沙發裏,大手直揉著她的臉。

“不哭…不要哭了…看你哭,我頭痛…”粗魯的抹過她的臉,他迷蒙的眼裏有她從來沒見過的寵溺溫柔。

充滿酒氣的嘴壓了下來,親吻她的臉、她的眉,和白白淨淨的脖子…

靶受到他的溫柔,讓她再一次沒用的紅了眼,伸手撫上他的眉,然後緊緊攬住他的肩頭。

就算這樣太過不堪,但唯有在他爛醉時,她才能見著他的溫柔。

所以不要打醒她的夢,先讓她擁有這一夜的歡慰。

哪怕隻有一下下,她也要記住他的溫柔!

就算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成空,但至少將來冗長無愛的人生路途,可以因為這個回憶,而有了繼續往前走的勇氣。

因為沒有愛,生命好寂寞!

*********

殷長天作了一個夢。

夢裏,可愛的小雨桐穿著一身白色洋裝,在洛家美麗的花園裏,朝他揮手叫喊。

隱隱約約好像有什麽話要對他說,可是一團迷霧擋住了他的視線,蒙蔽了他的聽覺…

他聽不見小雨桐要說的話,隻能焦急的不斷喊她。

“雨桐…雨桐…你在哪裏?這樣不好玩…快出來…哥找不到你…”

夢裏,他急急的嚷著,跌跌撞撞在霧中摸索,試圖找到出口。

灰蒙蒙的晦暗,什麽都看不見,心急如焚之際,前方再次傳來小雨桐甜嫩的嗓音。

“笨哥哥…你要看後麵…後麵有人…”

聽見小雨桐的聲音,他麵露喜悅的要往前進,卻聽見她又急又怒的聲音叫他轉頭。

“你快看…不看會後悔…”

小女孩甜甜的嗓音傳了過來,隱含的正經,讓他不得不轉身去看。

一片灰蒙蒙的迷霧,哪見得著什麽人影…

他錯愕的站在原地,正想邁步去找雨桐,後頭卻飄起了哭聲。

細細弱弱,不仔細聽就聽不見,但一聽見就讓人忍不住想過去看看。

是誰?誰在那裏?為什麽哭得這麽傷心?

他走過去,霧氣彌漫中,有個女人低頭哭得好傷心。

“你是誰?別哭…”

看不見她的臉,隻聽到她哽咽的哭聲,沒來由的,他的心揪了下,像是被毒蠍螫到,他低頭四處尋找,卻什麽都沒看到。

再次抬頭,不知名的女人已經轉身,哭著走進迷霧裏。

“雨桐…雨桐…你快出來…”

他追過去,一邊大聲喊著。

是她叫他回頭看,所以她一定知道這個女人叫什麽名字,又為什麽哭得這麽讓人難受。

他急急喚著,沒聽見小雨桐回應,卻聽到迷霧中傳來方才那名哭泣女子惱怒又哽咽的聲音…

“我不是雨桐…不是雨桐…你看清楚…我不是雨桐…”

“雨桐…你出來…”

殷長天閉眼大嚷,讓正在廚房裏準備早餐的江芷瑤急忙開門走進來。

聽見他直喊著雨桐,她原本就已經有些蒼白的臉蛋瞬間刷白。

愣愣站在床前,瞧著他滿頭大汗,雙手不斷揮動的模樣,她無可奈何的走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再次來到床邊,替他輕輕拭臉。

她又氣又怒,卻更怨自己那天為什麽會鬼迷心竅的答應他。

半年說長下長,說短不短,難道要她每夜聽著他在夢裏呼喚別的女人,然後什麽也不能做,隻能站在一旁望著他流淚?

擦臉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眼神憂傷的看著**的男人,不知道該把他放在心裏哪個位置,自己又該怎麽辦。

她迷戀他到無法自拔的地步…收不回愛,又無法恨他,進與退都是為難!

鐵臂無意識的伸出,陷在夢魘泥沼的男人將她抱了個滿懷,嘴裏還一直叫著另一個她不想聽見的人名。

“雨桐…”她是誰?在霧裏不斷哭的女人是誰?

“我不是雨桐…我不是雨桐…”江芷瑤再也難忍委屈,死命推著,想掙脫他的箝製。

餅大的動作,讓他當場清醒,睜開眼的同時也鬆開手。

不隻因為眼前的女人不是雨桐,還有在半醒半睡中,她那充滿慍怒的指責。

是的,她不是雨桐…他知道她不是雨桐…

可是這句話怎麽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捂著痛得要命的腦袋,殷長天坐了起來,薄被滑落,露出光裸精壯的身子,教她不自在的連忙轉頭。

“江芷瑤…”他冷冷的開口,聲音裏沒有任何溫度。

清醒後的他,是她無法接近的。

男人與女人、雇主與豢養的情人…他和她之間,隔著深深海峽,不可能會有海水分開,她走到他心裏的那一天。

她的愛情,終究注定隻能在一個人的寂寞裏泅泳。

沉沉歎口氣,她背對著他,將毛巾遞過去,第一次不想聽他把話說完。

“桌上有早餐,如果你要吃的話。”

她舉腳要走,卻讓他叫住。

“昨晚…”

他的聲音冷涼,卻教她心頭一顫。

他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動也不動,她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有沒有做?”他已經清醒,不帶感情的問。

他望了下自己光裸的上半身,厲眸瞇了起來。

除了第一次因為衝動行事,沒有做安全措施,後來帶她到醫院拿葯外,之後的每一次他都有做好防護措施,因為他不能讓他不愛的女人懷他的孩子。

這是一樁雙方都同意的交易。

他隻希望半年過後能夠銀貨兩訖,斷得幹幹淨淨,不要有任何麻煩糾纏。

偏偏他昨夜又醉得厲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胡裏胡塗的情況下帶她上床,所以隻好問她了。

“沒有,因為你喝醉了,衣服上都是酒味,我才幫你脫衣…”背對他的小女人眼神黯然,沒有說出實話。

她知道他想說什麽,一開始在交易成立時,他就清楚的說過不要孩子,不要給他找麻煩,要記得吃避孕葯。

昨夜的記憶,既然他不記得,那就當作一個秘密好了,反正…他永遠都下會知道。

而她卻非得靠這樣的記憶,才能從這樁難堪的交易中找到一絲曾經被愛過的錯覺,然後鼓起勇氣走下去。

*********

殷長天埋首工作中,不斷超時工作,努力開會,將自己榨得筋疲力盡,有時幹脆就睡在公司,不回兩人共住的別墅。

隻要回到別墅,就抓著江芷瑤在大**激烈交纏,好像不把力氣耗盡絕不罷休。

整整三個月,江芷瑤沒有工作,鎮日守著空蕩蕩的房子,不敢亂跑,因為她擔心他回來時會找不到她。

即便他眼裏沒有她,她卻注意到他越來越疲累的神色。

不想也無法再對他生氣,因為他瘦削的臉頰讓她好心疼。

而且與其抱怨眼前的境況,責怪他叫錯她的名字,還不如把握得來不易的機會,好好陪他過完這半年。

而這就是這三個月來,她在空曠的別墅裏,唯一想通的一件事。

走進廚房,端來一早就起床準備的豐富早餐,有現榨的柳橙汁、清淡的稀飯和幾樣家常菜肴。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這男人不愛吃西式餐點,每回到洛家等洛雨桐一塊上學時,總會見到餐桌上有滿滿的中式飯菜。

吃完飯後,因為學校離洛家很近,殷長天會陪洛雨桐走到校門外,而她隻是靜靜的跟在後頭。

這樣已經足夠…

就像現在,隻要不去想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種種問題,遠遠看著他坐在餐桌前吃飯,她就覺得幸福盈滿胸口。

這一刻,她會好好記著,千萬不能忘了。

這一生,還是有個人可以讓她擺在心上,好好回味多年,細想他的一舉一動。

對從來不曾擁有什麽的她來說,已經很好了。

胡亂伸手抹去眼角的濕意,她的笑容過度燦亮,從廚房裏端出最後一盤菜放在餐桌上,轉身走到客廳沙發坐下,望著餐廳裏的他一口一口吃著自己煮的飯菜。

“你在做什麽?過來吃早餐。”讓客廳這頭專注的眼神看得不舒服的殷長天,冷冷抬頭瞪了她一眼。

看人吃飯,也腦拚到滿臉笑容?

嗤…

“我不餓。”她微笑,眼裏有水光閃動。

“過來!你看著我,我怎麽吃?!”不想繼續當猴子被人觀賞,他放下筷子,瞪著她說。

“好。”聽話的走到餐廳,她拉了張椅子坐下,仍舊動也不動的望著他。

“看什麽?吃!”他臉上難得顯現情緒,擰眉看著她。

這女人…越來越怪異,隻要他一回來,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傻傻呆呆的直盯著他。

他臉上有什麽,還是頭上長了角,可以讓她看個不停?

懶得管了,他拿起筷子繼續吃早餐。

“這有三個月…”她手撐著下巴,望著他,淡淡的開口,聲音小到隻有自己聽得見。

餅去幾個月她還是會覺得心痛,但那隻有在他夜裏呼喚著雨桐的名字時才會,平日他再也沒提過雨桐。

至少看著她時,沒再叫錯名字。

除此之外,這幾個月是她最接近他的時候,可以好好望著他,什麽也不說,將一輩子的份看個夠。

因為將來…沒有將來了…

所以她得好好把握時間,在剩下的三個月裏,仔細將他看個清楚。

就算心裏酸酸的,眼睛濕濕的,還是要努力的看,不可以移開眼。

伸手將柳橙汁端到他麵前,她溫柔的笑看著他一口飲盡。

然後在他起身之際,微笑的上前,替他調整領帶。

“晚上你想吃什麽?我煮好等你回來。”她知道他可能一出了大門就會好幾天下回來,卻還是問了。

“不用。”他冷淡的說,眼裏閃過複雜的光芒。

明知道他一去公司就可能好幾天下回來,真不知她在想什麽,每次送他出門時都要問一遍。

一種感覺掠過腦海,異樣又不舒服得教他擰眉。

懶得去想,他轉頭拿過她遞上來的公文包,走出大門。

*********

九點左右,江芷瑤站在不起眼的陰暗牆角,猶豫的望著前方不遠處,洛雨桐婚後居住的獨棟別墅。

不知道雨桐過得好不好?

雖然她介意由殷長天口中聽到洛雨桐的名字,但心底其實很清楚,殷長天的苦苦癡戀不是洛雨桐的逼迫或鼓勵…

因為心頭牽掛著某個人,所以便有了可以被擊垮的弱點。

他的掙紮,她難堪的境況,說來都是自己選擇的。

所以她怎麽能怪洛雨桐…更何況,洛雨桐和她一樣,都愛上了不愛自己的男人。

想想,洛雨桐的境況也不會比她好到哪去,唐毅那個男人一身傲脾氣,也不知道會怎麽對待洛雨桐。

歎口氣,正要舉步往前進,目光卻落在馬路旁從剛剛就一直停在那兒的黑色轎車。

棒著擋風玻璃,她發現駕駛座上長相熟悉到不會錯認的男人,竟是那個不久前才讓她送出門的殷長天!

他在看著雨桐家門口?

明明該去上班,卻為了雨桐出現在這…

望著他什麽動作也沒有,隻是抬頭看,那沉重憾恨的表情,她的心冷不防抖了下,苦澀的退回陰暗角落,無力的蹲下。

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江芷瑤抱著雙臂,一臉空洞的望著地上。

他從來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不曾愛過,所以離去時,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可他卻對雨桐戀戀不舍,哪怕知道雨桐不可能愛他,還是念念不忘。

就算早知道是這樣的事實,心還是會痛。

苦澀的感覺在心頭蔓延,教她再也無法分辨此刻的感覺到底是心痛還是無力。

半晌,江芷瑤呆愣的起身,不去看殷長天的車走了沒,像失魂的空殼搖搖晃晃的轉身離開。

她兩眼茫然的一直走,不知過了多久,走上了人潮洶湧的大馬路,穿過重重逛街人群,在一家美發沙龍店前,讓擺在櫥窗裏的模特兒假發吸引了注意力。

又長又鬈的假發…多像雨桐的長鬈發…

她呆呆發愣,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又讓出來招呼的店員請了進去,燙了個不知道為什麽要燙的鬈發。

俊來,再經過百貨公司的櫥窗,買了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買的美麗衣服。

直到穿著薄紗洋裝,頂著柔軟發亮的鬈發,經過一間銀行外頭光潔的玻璃帷幕前時,她才在玻璃窗的倒映中,看見自己此刻令人驚嚇的模樣。

雨桐…她彷佛看見洛雨桐站在麵前…自己這一身裝扮活像是洛雨桐的翻版!

為什麽?她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為了殷長天…為了希望他能愛你一點點!

心裏有個怯懦的聲音冒了出來,她驚得扶住一旁柱子,撕心裂肺的幹嘔起來。

這一刻,混沌的神誌總算清醒了。

為了那男人…她把自己搞成這樣…

愚蠢得想要變成另一個女人?

因為他望著洛雨桐家門的那種眼神,讓她看得心好痛,卻怎麽都舍不下他,仍然希望他能多愛自己一點點。

所以無意識間,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直到這一刻,見到玻璃窗映出的身影,她才發現已經快要認不出自己了!

為什麽會這樣?

她不要這樣…不想要這麽痛苦的愛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偏偏無法選擇,一天比一逃陂落到更深的黑洞裏。

她看不見黑洞的出口…

隻知道自己因為他的出現,心裏雀躍;因為他的離去,心傷不舍。

卻沒發現這就是陷落的征兆。

她一天比一天愛他,發現時已經無法收拾。

說好隻要看著他,將屬於他的記憶留在心裏,然後不帶遺憾的揮手離開。

可其實根本都是在騙自己…

多年的愛戀豈能在一夕間放棄,沒有他,剩餘的人生路,她得望著誰,才能鼓起勇氣繼續往下走?

她不要見到這樣的自己,以為可以好聚好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玩這種金錢交易的料。

她提不起,放不下,得有真心才能跟一個男人上床!

可是怎麽辦?他說得很清楚,一開始就是一樁交易。

隻是一樁交易啊…

她驚喘,繼續幹嘔,不知道自己要吐出的到底是什麽。

是對他的愛,還是對自己癡傻不放的懊惱?

捂著唇,她頭頂著柱子,克製不住的拚命幹嘔,引來一旁民眾的圍觀、指點。

正當她渾身發軟、頭腦昏沉之際,有隻手好心的遞了張麵紙過來。

“小姐…你還好吧?”

熟悉的女人聲音,讓她不自覺的抬起頭。

洛雨桐一臉關心,出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