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快步走進棲鳳宮,往躺椅上一靠,隨即閉上眼睛,顯得疲累不已。(wap,16K,Cn更新最快)。

水笙輕輕走到他身邊,坐下,抬手,撫摸過他的眉、眼、鼻、唇……

李忽地伸手,抓住她的,微微睜眼笑道:“別鬧,讓朕好好休息一下!”

水笙抿嘴笑開了,輕聲問:“皇上最近好像很累?”

“是啊……”李又閉上眼睛,緩緩說道,“原以為這次南疆的叛亂跟以前一樣,誰知卻是完全的不同了!似乎還有什麽人在背後指使著,很是令人擔憂。”

有人指使麽?

水笙當然心知肚明這是怎麽回事,卻一點也不能說出來,隻好笑著安慰道:“皇上也不用太過憂心。我朝國運昌隆、萬民歸心,不會這麽輕易被打垮的!”

說完卻在心裏苦笑了,這番話,連自己都不信,還能說服誰?

果然李長歎了一口氣,握著她的手說:“朕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這次怕是會有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頭吧?所以,朕想……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水笙愣住了。

“怎麽?有什麽不對麽?”李看著她,笑了,“朕從以前開始就是個帶兵的人,如今來個禦駕親征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吧?”

水笙卻完全笑不出來:“皇上禦駕親征的事,已經定下來了嗎?”

李搖了搖頭說:“還沒。不過已經跟方凡他們商議過了,兵部認為可行。”

“皇上,你乃一國之君,不該輕易以身犯險。禦駕親征之事,還請三思啊!”水笙憂心忡忡勸阻道。

李坐起身子,將她抱住。說:“朕知道你擔心朕,但不這樣朕心中的憂慮始終無法解除。而且如果此次南疆叛亂的背後。真的隱藏著更大地秘密,如果朕不在場,怕是底下人無法應付啊!”

水笙緊緊抱住他,實在難以描述此刻心頭的感受。

如果他真的去了戰場,怕是今生今世。再難相見了吧?這輩子最虧欠地,就是他了!她生命中的男人,來來去去,相伴最久地是他,給予自己最多關愛的也是他,然而自己為他所做的,卻是最少的,此刻更加要連同別人來取他的江山、他地性命!

人非草木,更何況夫妻同心。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絕對不僅僅是一個丈夫那麽簡單!曾經以為自己並不愛他,自己所愛的人。可能是殷駿鵬、可能是李荃,卻絕對不可能是他!然而這樣的篤定現在再也說不出來。想要即將與他生離死別。她的心頭就像被刀割一樣,不住地問自己。這件事情繼續做下去,究竟有什麽意義?!

可是她已經無法停手。在她付出了那麽多以後,在她已經做下了那麽多安排以後,箭在弦上、不能不發!

這輩子欠他的,隻有下輩子才能還了!

若有來生,她願用自己的所有來補償他,若有來生的話……

珠淚滴落,她壓抑不住低聲地啜泣著。李不明所以,看著她,又愛又憐。

“你看你,哭什麽哭呢?朕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難道你還擔心朕的能力不成?放心吧,沒事地!”

水笙搖著頭,滿腹的心事無法訴諸言語,隻有驀地獻上紅唇,用那熱烈的吻宣泄著心中複雜難明地情感!

李微感錯愕,卻將其理解為她對他的安危地擔心,一時之間,滿心感慨,熱切地回應著,一把抱起她,向著內室走去。

就在李緊鑼密鼓籌劃禦駕親征之時,更大地風暴來臨了!

西疆傳來八百裏加急軍情,在那裏出現了一個年輕男子,自稱是昭陽帝親立的太子李荃,不僅揭穿了李弑父奪宮地罪惡,還公然發表征討檄文,令天下正義之師揭竿而起,剪除叛逆、維護正統!緊接著,西方兵團集體叛變,站到了這名男子身邊,西疆在一夜之間盡落其手!

突如其來的消息震懵了朝廷中每一個人,然而這還不是最壞的!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南疆土人們突然發表了宣戰書,宣誓聽從李荃的號召,匡扶正主、為國鋤奸,誓要將李從皇帝的位子上拉下來!

有了這個先例,隨後,外姓王們也紛紛站出來,表示對李惡行的憤慨和他掩蓋真相的不滿,決意附和太子李荃,奪回他應有的東西。

一時之間,京城變得四麵楚歌起來,雖然東方和北方尚未見亂象,但就算這兩方的兵力加起來,也比不過李荃、南疆土人和外姓王的聯合,頓時,戰爭的密雲在京城上空迅速集聚起來,人心惶惶,甚至有人開始攜家帶眷逃亡。

李對這一切簡直又驚又怒。

事情發生得那麽突然,事態發展得如此快速,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而他弑父奪權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天下人幾乎都知道,隻是無人敢大聲說出來而已。如今出來這個“李荃”,以大義的名份與他作對,將遮擋這件事的窗紗完全撕破,讓他的一切暴露在陽光下,那種千夫所指的感覺是最令他感到不適的!

他有什麽錯?皇位更迭,你死我活,這便是皇家的宿命!便是這位“李荃”,嘴上說得冠冕堂皇,目的不也是為了這個江山、這個皇位而來的嗎?

他緊急召集大臣們會商目前形勢的應對之道,方凡首先提出了一個可能:“皇上,廢太子自從那場大火之後,便去向不明,是否仍在人間尚未可知,如今在西疆的那個人是否就是真的廢太子?還是被人捧出來的冒名頂替者?臣以為,有必要徹查。”

這個問題李也曾經想過,但大火之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便一切都有可能。再加上在那場大火之前,寧襄王世子協同翩翩公主剛剛出城,當初並不覺有異,如今想起來,時間上也未免太湊巧了!

不經意間,那晚前後水笙的異樣表現浮現在他腦海中,他的心不由一沉,對方凡說道:“傳朕的旨意,立刻徹查那人的底細!”

“是。”方凡接下了任務,神色卻絲毫未因建議被采納而有半點愉悅。

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的李荃,如今叛逆之勢已成,全麵內戰已經勢不可擋,被壓製住的朝廷是否還有還擊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