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殷駿鵬率領北方兵團和南疆土人組成的聯合軍,傅天鑫率領著外姓王的私家聯軍,名義上以李荃為主導,配合他直屬的西方兵團,將京城團團圍困。(Www,16k,cn更新最快)。

三人也因此而得以相見,聚集在一起,為攻下京城後的勢力分配預作打算。

然而這次會麵,殷駿鵬和李荃兩人卻都有些心神不屬,傅天鑫見了,不由有些奇怪。

“怎麽了?陰將軍,太子殿下,我們已經勝利在望,兩位怎麽看起來還是這麽憂心忡忡的樣子?”

殷駿鵬和李荃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異口同聲道:“哪裏,沒什麽事。”

然而那笑容中卻始終有些勉強。

殷駿鵬實在很擔心水笙的情形。自從自己起兵以後,便聽說水笙被抓起來了,而此後花永誌一家被殺,他與殷家在京城的組織也就失去了正常的聯係。尤其近一個月來,李為了對京城實施有效管治,將所有除親信軍隊以外的人全部趕出城去,更是令他斷了京城的一切信息。這些日子對他來說簡直度日如年,雖然自己的軍隊勢如破竹,卻仍然無法消除他心中的焦慮一絲一毫。

水笙究竟怎麽樣了?眼看著京城近在咫尺,卻無法衝進去確定她的安危,他快要被自己內心的擔憂和焦急逼瘋了!

李荃心裏頭想的跟殷駿鵬竟是絲毫不差。

曾經他以為再也不會為水笙心動,愛已不留,隻剩下深深的恨意才使她的身影一直無法從心中消除。然而在他聽說水笙身陷險境時,那驀然而起的恐慌令自己也大吃一驚,原來他對她地愛意從不曾消散。在心底深處,她仍是他最牽腸掛肚的那一個!

聽說水笙被李抓起來已經好幾個月了,她是否安然無恙?李會不會因為發現了她的背叛而痛下殺手?

一想到水笙倒在血泊中地情形。他便頓時覺得呼吸都要停滯了!

在這樣的心情下,殷駿鵬和李荃當然都沒有什麽慶祝地心思。“世子殿下。如今雖然勝券在握,但畢竟京城還在李手中,一天沒有占領皇城、找到穿過玉璽,太子殿下的地位就一天不能名正言順。我想,慶祝的話還是以後再說吧。如今迫在眉睫的,就是攻下京城,活捉李!”殷駿鵬說道。

李荃立即附和,道:“陰將軍說得沒錯。在沒有抓到李,處置這個逆子之前,我不想談以後的任何事情。對我來說,皇位是其次,真正重要地,是將李繩之於法!”

傅天鑫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李荃的話還好說。但連殷駿鵬都急於攻城,而把自己應得的利益放在一邊,這就有點太不符合常理了!難不成那兩人彼此之間有著什麽他不知道的協議嗎?

他的心中頓時升起深深的戒懼。但兩人難得有這麽意見一致的時候,他倒也不好反駁。隻好笑了笑說:“既然兩位都這麽認為。那我們就先擱置這些問題,攻下京城來再說吧!”

殷駿鵬笑著。他對李荃和水笙的事情一清二楚,不過現在卻不是計較的時候。要拿下京城必須三人齊心合力,至於那以後嘛……

水笙是他地!以前是,以後也是!李荃、李兄弟則是擋在他麵前的障礙,必須除去!

李荃也笑著,他並不知道殷駿鵬和水笙的事,但出於直覺,從殷駿鵬眼中他看到了跟自己一樣地眼神,隱隱約約間,他似乎悟到了點什麽,卻又不是很清晰,隻是覺得心頭仿佛被什麽壓著一樣,不大舒服。

傅天鑫的眼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溫文爾雅地笑容底下是不住地算計。他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們父子的計劃,即使是他們,阻礙了自己地道路也必須死!所以,必須得密切監視這兩人的一舉一動才行,絕不能給兩人聯手的機會!

三個人三樣心思,然而目前卻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拿下京城。於是從第二天清晨開始,血腥艱難的攻城戰開始了!鮮血浸透了城磚,如同被朱紅的顏色刷過一遍,城牆完全變了顏色。

濕濕粘粘的血水混合著白漿般的物質和暗黑的塵土,鋪滿了整個甬道。失去生命的身體和找不到歸屬的殘肢混雜著,染血、破損、折斷的兵刃和戰衣四處可見,似乎連半空中都飄散著那腥濃的異味,聞人欲嘔。

仿若修羅場的城牆上,卻並沒有多少呻吟聲,到現在還能發出呻吟的,該說他們幸運還是不幸呢?

城牆後麵,在亂石和烈焰中殘留下來,被熏得漆黑的殘垣斷壁,不時發出木頭或磚瓦掉落的聲音,在死寂的天空下是那麽蒼涼。磚石瓦礫下,不時伸出一隻手或一隻腳,甚至一個頭顱,失去了光彩的瞳孔絕望地望著天,似乎在控訴著人生的無常作為勝利者的士兵們在經曆了這場慘烈的廝殺後,都有些有氣沒力的穿梭於城門和街道上,左拾拾、右撿撿,虛應故事。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的他們,終於在這京城的厚重城門前遇到了平生所見最厲害的抵抗,死戰不退的守城士兵們消耗了比他們自身多上四、五倍的兵力,即使勝了,也隻能是個慘勝,結局令人唏噓。然而他們的上司卻沒有空理會他們,因為在皇宮裏,戰鬥仍未結束。

李的抵抗意誌是那麽強橫,每通過一到宮門殷駿鵬他們都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但他們無法停止、不能停止,眼看最後的勝利就要到來,每個人似乎都殺紅了眼,遇鬼殺鬼,遇神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