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雅正公主出房門前,回頭望著站起來送客的江婉沐說:“今日聽你說話,才知你是個實在人,說的都是些大實話。嘻嘻,難怪江家的人,對外傳言說,你是呆小姐,他們不識你的好。”江婉沐聽雅公主這話,臉上掛起燦爛的笑意,她笑著說:“多謝公主心胸寬大,才會相信我說的是實話。”

世子夫人來迎客,這一路上,還擔心著江婉沐這裏會冷場。現在聽雅正公主話裏話外的意思,江婉沐說話還投了她的好。世子夫人瞧一眼笑意盈然的江婉沐,再望一眼臉上是大大的笑容,眼神卻閃躲著的江婉逸。她笑著對明顯高興的雅正公主說:“雅正,你別誇婉沐。她啊,就是太過實心眼,說話太過直爽,招惹得皓弟,到現在都不太搭理她。”

江婉沐送她們出院子門,本來抬起頭,聽世子夫人這話,紅著臉低垂著眼停下來,低聲音說:“雅正公主,跟在你們這些容貌出眾的人身邊,我自知沒臉多瞧人,就不再遠送你們。”雅正公主聽她這話,轉頭瞧向她這小模小樣的乖順,分外的讓她歡喜。笑著點頭說:“嗯。三少夫人怕給你們爺丟臉,那就不要遠送。”

世子夫人笑著望到江婉沐惴惴不安的抬眼,笑著說:“多謝雅正公主體貼,多謝連少夫人過府探望。”江婉逸這時眼光冷冷的瞧一眼江婉沐,冷聲音說:“不謝。”世子夫人快快的打量一眼江婉逸,眉眼之間掠過不滿。她笑著對眉眼平靜的江婉沐說:“婉沐,你以前在娘家可以低調做人,可是你現在是連王府的三少夫人,應該端的架子,一定要端著。”

雅正公主聽到世子夫人這話,跟著回轉頭來,不避諱的對江婉沐說:“大嫂子說得對。你的性子要強一些,要不以你家爺的性子,他會壓得你喘不過氣來。”江婉沐除了笑以外,不能再說任何多餘的話。江婉逸眼神黯然起來,她本是跟著來看笑話。誰知江婉沐事事低調,哄得來鬧事的雅正公主,反而沒有了脾氣,而她現在還招惹世子夫人的一記利眼。

瞧著貴客行遠,江婉沐滿臉笑容轉身進到院子裏,在下人們的目光中,走進房間裏麵。她靜靜坐下來後,伸手輕輕揉搓著笑得僵硬的臉,心裏想著‘這迎來送往的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就這麽一會功夫,笑得臉上肌肉都酸起來。’吉言輕拍門進房來,瞧一眼正在揉臉的江婉沐,一聲不‘哼’的在她身下側凳子上坐下來。

江婉沐瞧著難得會主動落坐的吉言,側過臉打量著她,見其小臉緊繃著,眼睛微微發紅,神色顯得惶惑不安。江婉沐眼睛略幑收縮一下,放下揉臉的手,冷著臉問:“吉言,她們誰給你氣受?你把事情說來聽聽?”

吉言聽她這話,眼睛微紅搖頭說:“小姐,自從書香和書玉兩人走後,她們一個個對我體貼入微起來,那裏還會有人敢給我氣受。小姐,我隻是剛剛見到認識的人,好久不見,她和從前不一樣,我現在想著,心裏覺得難過。”吉言說完話,自顧自的低頭想心事。

江婉沐聽吉言這話,想著她從前就非常喜歡江婉逸。別是在外麵瞧到江大小姐後,心裏多想了一些事。她便細回想一下,江大小姐有啥不對勁之處?想來想去,覺得江大小姐從頭到尾把連少夫人的架子,都端得高高的,沒有瞧出一絲落魄的模樣。江婉沐略有些卑鄙的想著‘別是吉言性情純正,瞧到江大小姐骨子裏的失意,才會如此的為她傷心難過。’

她伸手輕拍撫吉言的肩說:“吉言,大小姐是連少爺的嫡妻,又生得嫡子,在家是主事的人,她實在有不如意的地方,江家都會肯為她撐腰,怎會輪得到你為她難過?”江婉沐說完這話,突然想著自已在這個世間,才是真正的無依無靠,心裏一時感覺淒涼起來。吉言聽得江婉沐這話,抬頭望著她說:“小姐,大小姐的日子比你還要好過,我為啥要替她難過?”

江婉沐難得會感歎自已的身世,聽吉言猛然一說,望著她反問:“那你為誰難過?”吉言眼圈子又紅了起來,江婉沐隻能把自已的小傷情挪開去,寬慰起吉言:“吉言,沒有外人在,你有啥話不能跟我說?”吉言嘴動了好幾下,落下淚說:“小姐,我瞧到玉姐姐,她梳著婦人頭,所以沒有跟著大小姐進房間。我以為她成親了,可是她沒有,是被大姑爺收房了。”

江婉沐聽得她這話,很想無語問蒼天。別人老爺夫人和丫頭三廂情願的事,自家身邊的小丫頭在這裏亂傷心。吉言瞧著江婉沐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伸手擦一把落下來的淚水說:“小姐,玉姐姐人好,她一直待我很好。我們兩家人的關係也好,兩家人都說過‘女兒不為妾。’小姐,玉姐姐不會想給大姑爺納進房的。”吉言抬頭肯定的望著江婉沐說。

江婉沐輕拍她的肩,點頭表示相信她的話。在內宅生活久的人,對妻妾之間暗地裏的殘酷爭鬥,比外麵的人,瞧得仔細,說白了,不管怎樣受寵愛的妾,她的上麵,總是壓著妻。而嫡妻隻要不是太軟弱,都不會容忍妾室時時壓過她。

稍稍為女兒著想的長輩,都不會願意女兒走那條布滿荊刺的路。吉言瞧著若有所思的江婉沐,繼續說:“我出房外,見到玉姐姐,瞧到她的婦人頭,笑著恭喜她。我問她,‘成親,為何不請我一家人去熱鬧?’她把拉著我在一旁,對我問長又問短,到後麵才笑著說‘幾月前,大姑爺在大小姐麵前,隨口誇她性情好。當晚大小姐做主,讓姑爺納她入房。

大小姐當時同她說,送她榮華富貴的好生活。’小姐,玉姐姐說時,笑得好難看,她的眼睛都是紅的。玉姐姐和大少爺身邊的森哥,從小一塊長大。森哥家裏同大少爺早說好,過兩年給他們成親。玉姐姐聽說小姐放我們兩家人自由的事,笑著說,還是我有福氣的人,給家裏人帶來福氣。而她拖累了自家人,害得家裏人,都贖不了身。

小姐,我心裏難過。大小姐怎會這樣待玉姐姐,她出嫁時,瞧中玉姐姐的體貼。大夫人許了玉姐姐一家人,隻要她過去陪大小姐幾年,到成親時,就放她一家人的自由。大小姐,她為何偏偏挑揀到玉姐姐?小姐,我瞧著玉姐姐消瘦的樣子,望著她眼神無光彩的模樣,聽她同我悄悄說‘要哥哥同森哥說,不要等她了。’我心裏就難受,要是有人要分開我和木根哥哥,我的心,如同被刀刺一樣的痛。”

江婉沐用力去想江婉逸身邊的丫頭,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個模糊的印子。她伸手輕拍著落淚的吉言的肩,本想同她直言,後來想著這丫頭一根筋的性情,低聲音說:“吉言,不會有人分開你和木根哥哥,你們兩家都是自由身。過了年,官媒上門,事就已成定局,下次,你有機會見到她,讓她好好的活下去。她跟大小姐時間久,也許會有子女,那時日子便不會難過。”

江婉沐說著這般認命的話,隻是想著事情已是這樣,身為丫頭的沒有選擇,那隻能認命的活著。吉言聽她這話,想想望著江婉沐,說:“小姐,隻要大小姐和大姑爺願意放玉姐姐出來,森哥知道玉姐姐的苦,他還是會願意和玉姐姐成親。”吉言說這話,眼神清明透亮。

寧朝的妾室和通房丫頭,隻要主家放手,是可以出來嫁人。江婉沐卻是相當無語的望著吉言,這時也覺得她的福氣的確好,一直跟在自已的身邊。自已雖然不受重視,可是好在不用加入爭搶長輩寵愛的行列。身邊的人和事在內宅中,難得的擁有單純,可以少接觸到現實許多的肮髒麵。

江婉沐瞅她一眼,打破她的幻想說:“你記憶中的大小姐,永遠找不回來了。你那玉姐姐,想來性子溫順,體貼人上麵相當的細膩周到。大小姐用得著她時,是絕對不會放手的。你家大小姐說不定對她早有想法,不過是借著那大姑爺的話,順手在後麵推一把,成全她賢良的好名聲。她事事想學江大夫人,可惜隻學到皮,沒有學到骨。”

江婉沐這次沒有說錯江婉逸,她一直想利用身邊的丫頭固寵,把連子墨從那個受寵愛的妾室身邊,稍稍拉開一些。她的身邊,隻有玉丫頭性情溫順,行事體貼入微。唯一不好是,這丫頭有心上人,一門的心思,想著過兩年贖回自由身成親。

江婉逸近些年和連子墨兩人漸行漸遠,連子墨隻給她表麵的尊重,對溫順的妾室,卻事事體貼。江婉逸在這般情況下,已送了身邊兩個陪嫁丫頭進連子墨的房,那兩個丫頭合起來,都未能壓過那個妾室。當日連子墨順口誇玉丫頭一句,立時引得江婉逸的注意。她瞧著麵前的丫頭,想著她的溫順,當下做出決定。而接到消息的玉丫頭,神色大變跪倒在地,卻聽到自家主子輕飄飄的話:“想想你在江家的家人。這般富貴生活,別人想要還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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