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兩個青衣丫頭強忍著滿眶的淚,對連皓和江婉沐兩人行禮出去。很快院子裏傳來兩個人哭泣的聲音,惹來房中連皓眉峰聚緊,相當不悅的說:“明玉,去同管事的說,讓人送那兩位回王妃那裏哭。”明玉聽這話,瞧著連皓一臉的肅穆神色,她對低垂眼的江婉沐勸說:“夫人,你留她們兩人在身邊服侍吧,她們是王妃身邊得力人。”

江婉沐原來是聽戲的人,沒想到這戲演著還牽涉到她。她抬眼望向明玉,見她一臉深明大義的表情,想著她為了討好王妃,竟然遞暗刀子給自已的行為。她輕笑著說:“明玉,我一向聽少爺的吩咐。不過,你肯如此的為少爺著想,不如你和明透兩人添多兩個姐妹,讓她們分擔一些你們手中事,就憑你的好意,我願意幫著你們同少爺說說話。”

明玉和明透兩人的神色蒼白起來,明玉敢那樣勸說江婉沐,是因為這些日子來,江婉沐對她和明透兩人一直和顏悅色。而她覺得自已是一番好意,王妃賞的人,是不能夠拒絕的。那兩人能留在江婉沐的身邊,想來王妃會明白夫人的賢慧大方。明透暗恨明玉的自以為是,隻是兩人是一條線上的螞蟥,不好就是兩人都不好,她們連頭都不敢抬起瞧向連皓。

江婉沐沒心思去瞧那兩人的神色,她隻想把沾在手上的灰,趕緊的甩出去了事。她笑著對連皓說:“少爺,明玉的一番好心,你瞧瞧可行不可行?既然我答應要幫她們說話,隻有硬著頭皮跟少爺說‘王妃的心意,還是留著好。’明玉和明透兩人一向服侍你得當,多兩個分擔的人,你身邊也能夠熱鬧些。”

江婉沐邊說邊瞧著連皓的臉,一寸一寸黑下來,她還是笑著把這話說完,然後一臉請連皓指示的表情,而院子裏那兩個丫頭依舊哭得傷心中。連皓冷著臉瞅江婉沐一眼,望到她低垂的臉,直接對明透說:“去同管事的說,那兩個丫頭不聽吩咐,送回王府。”明透點頭趕緊出房門,很快院子裏傳出大聲音的話:“明透,你別以為你和明玉兩人能占著三少爺不放、、、”

那話聲很快中斷,想來是讓人堵塞住口。江婉沐眼裏泛起笑花,低垂著眼想著,還算不無聊,連皓一來,這小宅鬥的戲就直接上演。明透再進來時,臉色紅豔一片,她直接跪在連皓麵前說:“少爺,我沒做好那事,讓少爺丟臉,請少爺罰我吧。”江婉沐兩輩子為人,沒瞧過這戲碼,眼睛立時睜大起來,一臉興味盎然的打量起這主子和丫頭兩人。

連皓瞧一眼江婉沐,看到她一臉瞧戲的表情,冷冷的‘哼’一聲音,見她立時恢複端莊的坐姿,眼裏剛剛那活潑靈動的神色,立時轉換成平靜如水。明玉聽到連皓的‘哼’聲,象是聽到口號一般,立時跟著跪下去說:“少爺,明玉剛剛多口,請少爺打罰。”江婉沐用力才能壓製到嘴邊的笑聲,這三個主仆實在是好戲之人,一個抬手一個便能接下去演。

連皓沉下臉望著跪下去的兩人,說:“我這些日子不在王府,你們兩人添了膽子,可以在院子裏當家作主。”明玉和明透兩人聽這話,頭重重的磕下去,嘴裏說著:“少爺,我們以後不敢多話。”江婉沐聽著那‘撲通’連續不斷的磕頭聲音,有些不忍起來。她和這兩人沒有交情,還曾因她們受過王妃的發東。她不是聖人,卻也不是心硬之人。

江婉沐偷偷伸手扯動吉言,她輕輕的站起來,示意吉言跟著她一起到側房。兩人在側房裏,還能聽得到明玉和明透兩人的輕喃聲音。江婉沐示意吉言跟著自已從後門出去,兩人站在大雪茫茫的大地上,她放鬆的長舒一口氣。吉言瞧著打開的後門,擔心的問:“小姐,三少爺會不會很曆害的打罰她們?”

江婉沐伸手輕拍她的頭,低聲音說:“吉言,我們不在哪裏,她們受的罰會輕些。她們把那位爺的事情,透給王妃知道。那位爺,隻是借機發作她們,她們多哭一陣子,那位爺對她們還是會不舍。她們跟那位爺這麽多年,肯定拿捏得住那位爺的性情。吉言,我們不要同情不應該同情的人,你要牢記,如果有一天我們有事,這裏不會有人幫我們求情,那位爺也不會輕饒我們,我們要小心再小心的行事,隻能順著那位爺。”

楚蕭近些日子,兩人見麵時,他經常會提點江婉沐一些事,提及連皓時,也不掩欣賞的語氣,說:“他還算個是個男人,原本沒人想過嬌慣的他,會在營地呆下來。最初猜他最多三月,就會讓王府的人,想法子把他調走。沒想到他用幾年的時間,憑著自已的能力,一步一步在那裏站穩腳跟。”楚蕭瞧到江婉沐驚訝的目光,想想特別點明說:“小懶,能在那種地方立足的人,都是血性的人。

你同他已是夫妻,記得一定要順著他,不能由著自已的性子,活著出王府,才是最重要的事。”楚蕭就差沒有明說,如果連皓要你貼身服侍,你一定要表現出歡喜的模樣,直接把自已送上去讓他享用。江婉沐聽楚蕭的話,當時安撫他說:“義兄,你太高看我。那位爺眼光高,我這種人入不他的目。我會安分的在王府裏,好好的活著過完餘下的一年多。”

江婉沐瞧一眼白著臉的吉言,她這時挨過來,低聲音說:“小姐,你不覺得三少爺變了?”連皓的身上比從前多了冷凝肅穆,人長大後總會有所改變。江婉沐點頭說:“是有些變了。”吉言更加挨近江婉沐身邊,扯著她微顫動起來,輕聲音說:“小姐,哥哥聽說京城外的營軍,給派去清匪,清光一個山頭的匪人。”

江婉沐長年生活在和平時代,那些動亂距離她非常的遠。她猛然聽吉言這話,她腦子裏麵立時浮現出血肉紛飛的血腥場麵。她深吸一口氣,對吉言低聲音警戒說:“明天你出去,提醒你哥哥,這事可以聽聽,卻不要外傳出去。你在王府裏,要是方正多說話,別人會誤以為從你口中得到的準確消息。”

吉言神色大變,一臉慌張的瞧著江婉沐說:“小姐,我們是不是給你惹事了?”江婉沐用力搖晃她幾下,說:“沉住氣,我們在院子裏,連大門都不輕易邁出去,如何聽得到這種大消息。隻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要防備別人借機生事,我們在王府裏,是無根之人,受不了一絲是非。”

江婉沐蹲下去,用雙手捉起雪,吉言急得跟著蹲下去,說:“小姐,天太冷,你不能再玩雪,會傷身子。”江婉沐轉頭對她說:“吉言,我隻是要冷靜下來。我要好好想想,少爺今日來這裏,隻怕不單單是來瞧瞧的意思。”連皓是她從未接觸過的那類人,瞧上去任性妄為,可是細瞧著,卻是行事有章節,不會亂了大方向。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江婉沐手裏搓著雪團,突然想起這麽一句名詞,順嘴念出來,笑著轉頭問搓著雪團的吉言說:“吉言,這句子美嗎不跳字。吉言用力搓著雪團,頭也不抬的說:“好聽,不懂說的啥。小姐,你要用力搓,雪團不緊就不圓。”江婉沐聽她話,用力搓起雪團,還用手掂幾下,笑逐顏開的說:“這個用來砸人,一定很疼。”

吉言搓著手裏的雪團,低聲說:“小姐,你要進房間去,三少爺還在房裏。”江婉沐瞅她手裏越來越大的雪團,‘卟哧’一聲笑出來說:“我不會服侍人,再說有明玉和明透兩人服侍他,也許三人早已經出了院子,開心的混到一張床玩。”吉言這些日子在王府裏,多少能聽懂這些話,她臉紅的瞅著江婉沐,說:“小姐,這話不是好女子說的話。”

江婉沐笑瞅她一眼,說:“別人三人能在一塊做得的事,我不過是直白的說說。你啊,別替不相幹的人擔心,再說我是不是好女子,我們自個知道就行,別的人,關我啥事?你別擔心太多,我們多搓幾個雪團,瞧瞧能不能堆成一個小雪人?”吉言聽江婉沐又要換一出玩法,搖頭說:“小姐,這要搓雪團堆雪人,我們兩人搓到過年,也堆不了一個雪人。”

江婉沐和吉言忙著搓雪團,兩人說說笑笑,一會話題便轉了方向,提及外麵街上婦人們的趣事。而打開的後門裏麵,連皓黑沉沉著一張臉,站在那裏瞧著那個背對著他,蹲在地上玩雪的女子。他打發走明玉和明透後,久等不到江婉沐回來,順著側房打開的門口,望到玩雪的江婉沐浴。他原本要直接出去,結果聽那女子說一句驚豔的話後,他雙眼一亮,滿心歡喜的候在門裏麵。

連皓一心等著江婉沐再說些妙句,結果等來那個死女人,嘴巴不幹不淨論起他的私事。烏雲彌漫他的臉上,他冷著臉轉身出去,暗想著再也不來瞧這個女子,由著她在這裏自生自滅。連皓出房間,望到管事婦人冷臉吩咐說:“你讓院子裏人的嘴巴,一個個給我放幹淨些,不要沒事瞎說些事,讓我捉住後,一個個打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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