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連皓那日沒有再來院子裏,隻是到他第二個休沐日,一大早上又過來陪江婉沐用早餐。明透這回沒有跟進來服侍,他吩咐院子裏的管事婦人進房來。婦人進房來,對著連皓和江婉沐行禮,聽著連皓問話時,提及院子裏的一些瑣事。早餐送來後,她便在一旁服侍起連皓用餐。

江婉沐吃自已麵前的早餐,眼裏相當小心的打量連皓。見連皓示意婦人不要停下來,自已開始夾菜用時,她的眼光閃閃後,趕緊低垂下來專心用餐。婦人嘴裏同連皓說些院子裏的事,眼裏還是會注意連皓進餐的事,她有時停下說話時,會順手幫他夾幾筷子菜。

江婉沐偶爾抬眼間,能望到婦人所夾的菜,都是連皓愛吃的菜,他們主仆兩人之間有種不容易覺察的親近感。婦人在服侍連皓淨手時,江婉沐特意仔細觀察,覺得她做得沒有明透細致。婦人隻是從丫頭手裏接過水盤,端放在連皓的麵前,由著他自已淨手,婦人再遞帕子,讓他自已擦拭幹淨雙手。

早餐的桌子清理幹淨後,管事婦人再同連皓尋問:“主子,這院子裏要不要再添種些樹和花?花房管事前一陣子,為這事來問過我。我問過夫人,夫人說按舊例行事。近些日子,我瞧著正屋後麵地有些空,想著是不是要添些樹和花,這事還要請主子做主?”連皓望一眼事不關已的江婉沐,想想說:“讓花房的人,閑時來清清院子裏的雜草,樹和花就別添置,太多顯得院子裏擠。”

婦人退下後,連皓還端坐桌邊,江婉沐瞧著他有話要說的樣子,暗示吉言借著添茶水退下去。房內隻有連皓和江婉沐兩人,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生澀感起來。停滯許久後,還是連皓覺得自已是大男人,見識比眼前這個女子廣。他如平常般的同江婉沐說:“婉沐,下次我休沐時,娘親要陪著祖母去光明寺燒香禮佛,那天你跟著出去長些見識。”

江婉沐聽連皓這話,暗自倒吸一口氣。她聽說每到盛夏,王府裏的主子們,便會去城外的光明寺禮佛一日,直到城門要關時,王府的馬車才會進城門回府。當然這對她來說,隻能是聽說的事。王府裏內宅最有權威的兩個女人,從來不喜見江婉沐。這樣好的事情,自然與江婉沐無關。江婉沐這次聽連皓的話,瞧他臉上肯定的神情,知道自已這次要陪同的事,十有八九是能成行。

江婉沐聽到這個消息,心裏是相當的糾結,麵上卻不能顯露出來。對於從來沒有出過京城的江婉沐,能夠出城去一次,自然是大大的好事,何況這當中連皓還費了心力,不管如何她要領這份情。可是跟著王府的人出城,對她來說卻不是啥值得高興的事。人人皆知老王妃和王妃兩人相當的不待見她。

江婉沐從來是一個會開解自已,她曆來不會去做鑽牛角尖這類的事。她早早想明白自已在王府裏的地位,她就是老王妃和王妃兩人心裏活生生骨刺。當年雅正公主透露出想連姻的意思,還處在苗頭時,她的念頭就被宮裏和王府兩處,從夢想到現實相結合中聯手滅掉。這事算是防範得當,沒有廣為天下人知,隻是一些名門望族神經敏銳查覺到。事情的最後,一個遠嫁,一個將就成親。

老王妃和王妃兩人這些年,是京城中少見的行事順風順水的人,兩人獨獨在連皓的親事上麵,不得不接受名門世家的婉拒,這種挫敗感令她們相當難以接受。最直接的反應,王府日後與當年這些人家關係冷淡,隻有世子夫人與這些人家還有麵上來往。

江家把一個身世背景聽上去不錯的庶女,送上門來擋災,還應許三年為期。老王妃和王妃在無人可選的情況下,不得應下這門親事。惹事的雅正公主遠嫁,其實她不遠嫁,這兩位也不會遷怒她,隻會覺得她的眼光就是好,瞧中自家的心頭寶。而另一個當事人本是家中寶,自家孩兒樣樣好,才會讓人惦記著,他自然是不會有錯。唯一有錯的人,就是送來應急的江婉沐,麵對她時,時時提醒她們當日窘況。

江婉沐不得不接受這些別人強加給她現實,還好她天生不是聖母料,沒有別人打我的右臉,主動送上左臉讓別人抽的這份自覺性。她在王府裏,給自已定為是客人,既然是客人,盡客人的職責,出現在主人需要你出現的適當場合,這種明顯是一家人出外遊聯絡感情,添她這個一個外人,想想都有些違和感。偏偏這些話不能對興頭上的連皓說。

江婉沐低垂著頭,眉眼僵直在一塊兒,想來想去不知應該如何接連皓這片好心。連皓瞧著她這樣子,反而心裏同情起來,覺得這個呆得高興得傻了,這一會聽了好消息還沒反應過來。他笑著安撫說:“每年家裏去光明寺,聽大師講佛,一般他隻請祖父和祖母兩人可以聽,偶爾我們這些人,今年有佛緣,才可以加進去聽聽。反正這麽多年,我隻有一年聽過佛經。”

江婉沐對這事有些好奇,光明寺的名聲在外,那位大師聽說特別有佛緣,早早的修得正心。連皓瞧江婉沐雙眼炯炯有神,不象平日那麽清淡,也有往下說的興趣:“我見過大師幾次麵,大師總是說我少年玩劣心重,但幸好是個有福氣的人,大後會變好。以後親事上麵有波折,讓家裏人在親事上麵順我的意,這樣我可以長壽些。”

江婉沐這才明白為何王府由著連皓的性子,沒有早早給他訂下親事,這才有自已進王府門應急成親的事。連皓要早早訂親,也沒她啥事情。她微笑著垂下眼想著‘情深不壽,慧極壽短,’瞅著連皓這人,這兩樣沒有一樣靠得上。連皓瞅著這樣的江婉沐眉眼彎彎,顯得格外的溫順安分。他望著眼前這人,想著一年後,她將要離開王府,此後的日子,隻怕不會好過。

連皓第一次良心大發現,他站在江婉沐的立場為她想想,覺得眼前這個女子,自已對不住她,誤了她的終生,她卻能如此平和的待自已,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子。有生以來,連皓第一次透過相貌注意到一個女子本質,覺得江婉沐實在是一個恬靜的人。如果換了別的女子,被人如此對待,隻怕要把娘家和夫家鬧得翻天覆地,不會讓兩家如此平平安安。

連皓想得越明白越覺得難以麵對江婉沐,第一次覺得有些羞愧難當起來。他的俊臉微紅起來望著江婉沐說:“你那天就跟著去散散心,如果能見到大師,得以請教幾句,也是相當好的事。”江婉沐微笑起來,她那天最多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人。王府的人怎會容許外人拜見大師,不過她還是領了連皓的好意。

江婉沐笑著抬起頭,溫順說:“我聽三爺的話,那天跟在後麵,能長此見識就好。”連皓聽這話,心情爽快起來。然後再聽江婉輕聲音說:“上次三爺同我提江老太君病重的事,我原本擔心我要是過去後,會惹得老人家煩。三爺走後,我細想後,還是覺得不安心,老人家的身體不好,做晚輩能盡心時,還是要盡心些。我第二日讓陪我出來的一房人,幫著準備一些禮品,直接送上門去。這事不知做得妥當不妥當,還請三爺提點些。”

連皓在家中最小,兄長們曆來疼愛他,事事都幫他安排好後,他隻要順手拎著走就行。難得有人來請教他這方麵的事情,他聽著江婉沐的話,那豎起的毛,再一次順下去。眼角帶笑的點頭說:“這樣安排妥當。你自個沒有過去,也是為老太君著想,想著要她心情好。這樣也算盡了一份心。江家有沒有收下那禮?”

江婉沐輕點頭說:“我送的禮薄,江大夫人收下後,她還的禮重,我有些不好意思接下來,覺得給三爺丟臉。”江婉沐抬眼瞧向連皓,望到他聽自已的話,眉眼中的得意,他在心裏暗歎著想‘難怪經曆廣的人說,女人不要把空架子擺得太高,那樣摔得重。’現在自已低頭幾下,連皓心裏就順下來,反而有聽進自已的話。

江婉沐這一世裏,深深明白這是個男人當家的時代,自已隻能順水推舟順應著大方向,才能平安生存。千萬不要頭腦發熱,想著要去改變這個世界。那是傻子才做的活,辛苦多年最後隻能成全別人。連皓笑著盯著江婉沐,覺得眼前這個女子順眼。而江婉沐被他盯得有些發毛起來,生起警戒之心。

日久生情,這類的事情,常常是在不經易中發生的。自已在這個世上,什麽也沒有,唯一完整的就是自已的心。現在被一個難得一見的俊逸男子,盯著細細端詳,這樣天長地久下去,不會是啥好事。眼睛瞧習慣美麗的男人後,不要以後長相稍差,人品相當好的男子,到時入不了自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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